(第2部)第70章
“哎呦,怎麽的,心裏不服氣是吧?”冤巧路窄的是,高峰若幹次想要站起來進行抗議和理論的舉動以及意圖偏偏被那邊的痞子D不小心回頭看見了,隻見那廝臉上帶著極端挑釁和蔑視的神情惡狠狠地罵道,“不服氣的話就過來單挑啊!我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想聽歌的話也不是不行,可是你得給我滾外邊聽去,有本事別在屋裏幹擾老子喝酒,你不嫌煩老子還嫌煩呢,你這叫噪音汙染,懂嗎?”
“我還能投訴你,告你!”那廝又道,簡直笑死人了。
那廝嘴上還沒罵完呢,他緊接著就又開了一瓶啤酒,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那個酒瓶蓋子正好彈起來落到了白郡的頭上,然後才滾到地上去的,像個沒炸開的小炸彈一樣。
“幹嘛呀?”盡管由於本身並不想惹是生非,所以白郡和她的朋友們一直都在極力地壓抑著對那幫痞子們的反感和憤怒,但是這次她感覺到實在有些忍無可忍了,於是就隨口嘟囔了一句,“都把瓶蓋子弄人頭上了,你們稍微注意點不行嗎?”
“哎呦,我的小能能唻,讓我看看都弄你哪裏了?”白郡的本能抗議和反感立即引起了那幫痞子們如潮水般的辱罵和狂笑,其中痞子A在另外三個羽人發泄完一通令人震驚的不堪入耳的汙言穢語之後又出來愣充好人了,隻見他麵目猙獰而又下流不堪地說道,“快過來,讓恁哥哥我好好地看一看,瞧一瞧,看看弄得到底疼不疼,是不是出血了,要是出血的話,我好給你慢慢地揉揉搓搓——”
“哎呦,”他又囂張地日囊道,“小妹唻,你的頭發上還有酒沫子呢,而且沫還不少呢,哈哈……”
桂卿此時怒火中燒,一股熱血湧上腦子,恨不能拿起酒瓶照那幫龜孫的頭上狠命地砸去,方能稍微解得心頭之恨。可是,出於一貫謹慎和理智的考慮,他最終還是控製住了自己的衝動,畢竟打贏了要蹲牢,打輸了要住院,反正最後沒個好。
至於高峰,他就不像桂卿那樣能咬住牙進行必要的克製和忍讓了。隻見他把牙齒咬得咯吱咯吱地亂響,兩隻粗壯的大手互相握緊著,捏得指關節都在啪啪作響。他的臉本來就黑得和鍋底似的,此時就變得更加陰沉可怕了,仿佛在黑黃色的鍋貼上又抹了一層用來增色的濃醬油,讓不喜歡吃醬油的人看了很是反感。
“呦,怎麽的?”雖然桂卿也預感到了高峰似乎要起來和對方理論一下的趨勢,但是他卻沒想到高峰會發作得這麽快這麽猛,所以還沒等他伸手去攔住呢,高峰就已經起身對那幫家夥們叫道,“我們沒招你們沒惹你們的,你們憑什麽在這裏罵罵唧唧的?就算是你們再想找事,也總得有點理由吧,不能就這樣隨便胡說八道吧——”
見有人竟然敢挑頭起來駁斥自己,四個痞子一下子全都站了起來,團結得像群戰鬥經驗非常豐富的瘋狗一樣,轉眼間就對高峰形成了群狗圍攻之勢。高峰的個頭本來也不算矮,體格也挺壯實的,但是和那幫痞子相比還是差了不少,其中主要差在流裏流氣上。他雖然有把握一腳能把最瘦弱的痞子D給踢飛,但是對於另外三個羽人則一點勝利的把握都沒有。他迅速就感覺到了一種實實在在的壓力,同時也有些後悔剛才的做法過於衝動了,有道是好漢難敵四手嘛。
痞子A是領頭的,隻見他二話不說,帶著極其鄙視和囂張的神情直接地向高峰壓過來,就像一座移動的垃圾山一樣。
“××××,你難道是瞎熊眼了?”痞子D看來是負責外交工作的,隻見他接著其他三位大哥的威風開口罵道,“一點苗頭都看不出來,你還在這裏口呲牙硬地說沒招惹我們,××,你×××在屋裏點歌本身就是×××招惹我們了,明白了嗎?”
“噢,帶了兩個風騷的小浪娘們出來混,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他把矛頭又指向白郡和曉櫻,“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是吧?××,再敢給哥們支架子立愣,看我不弄死你!”
此時白郡和曉櫻兩人都是一臉不可遏製的怒容,同時看起來又有些麵如土色,她們倒不是害怕被打什麽的,而是被眼前這幫流氓的滿嘴髒話和狂妄無知的勁頭給氣瘋了。她們怎麽也想不到在小小的青雲縣城居然還有這麽放肆無禮和粗俗不堪的爛人活蹦亂跳地在大街上如此這般地丟人現眼和自尋死路,真是開了眼界了。
桂卿早在對方第一次出言不遜的時候就對雙方的戰鬥實力進行了認真的評估和盤算,因為那個時候他這一方的戰鬥力明顯的不行,所以他很自然地就選擇了隱忍和退讓。現在雖然戰鬥力也許非常強悍的高峰來了,自己這邊的戰鬥力也有了很大的提升和改善,但是依然和對方不在一個檔次上。局勢很明顯,隻要動起手來自己這邊鐵定是要吃大虧的。水牛再厲害,也架不住鬣狗來掏後門,他們就是天生的下三濫,一般人是肯定惹不起他們的。
“哎,各位大哥,實在對不起,實在對不起啊,”思路一旦明確,接下來的事就好辦多了,於是他便抱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原則立馬逼自己拿出一副虔誠的笑臉來站到高峰前麵,低三下四地向那幫痞子們賠笑道,“請你們先消消氣,消消氣,啊。說到底這事確實是我們不對,本來在屋裏點歌就影響到別人吃飯和拉呱了,就有點不夠講究的了,各位大哥還這麽通情達理地讓這個小夥子把我們點歌的唱完,這就夠給麵子的了啊,是不是?”
他一邊如此卑微地說著,一邊趕緊掏出幾支煙來挨個地敬給幾位痞子,努力地想緩和一下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緊張局麵,不讓事情繼續惡化下去,而那盒煙還是剛才高峰放在桌子上的。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幫痞子一看桂卿極盡卑躬屈膝之能事,同時態度又無可比擬的和諧友善,道歉的話說得也非常到位,心中的火氣自然就消了不少,至少說立馬幹架的意思暫時沒有了。
“就是的,早××這樣說不就完了嗎?”痞子A拿烈焰騰騰的狗眼環視了一下整個飯店大廳,見滿屋子的人都在滴溜溜地看著這場一觸即發的戰鬥,於是就非常大度地裝×道,“前邊搞得好像我們哥幾個多想惹事似的,難道說我們就是那種遇事不講理的人嗎?”
“唉,老板娘,給這桌的幾位大哥上一箱青島啤酒,”桂卿順勢對站在收銀台裏的老板娘大聲喊道,就像個油滑的店小二,“賬記俺這桌上,快點,麻利的啊,別讓哥幾個等的時間長了。”
“這位大哥,這箱啤酒算是小弟給你們賠個不是,行不行?”轉過臉來他又對著痞子A笑道,“希望哥幾個今天吃好喝好玩好啊。”
“算你小子多少還懂點人情道理,”見桂卿當眾玩這麽一手,痞子A倒是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他顯得有點措手不及地擺擺手道,“老子今天就不給你再計較什麽了。”
“哎,對了,那個黑臉的小胡子,”他指著高峰教訓道,“你也跟你這個兄弟好好地學著點,別××遇事就沉不住氣。你說像你這樣的脾氣,以後還怎麽在社會上混呀?”
“還有啊,”他又對桂卿道,“剛才說好的免費歌曲,該唱的還得唱,這個不能少,一碼事歸一碼事,不能沒原則地混淆。”
痞子A一番胡蘿卜加大棒式的耀武揚威之後,其餘三個凶神惡煞就帶著勝利之後的惡俗的滿足的表情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去,接著進行狗啃骨頭驢吃草的事業了,看來他們也不想無事起爭端。
一場凶多吉少的血腥風雨就這樣被桂卿巧妙地給化解掉了,店裏的客人都各歸原位該幹嘛幹嘛了。那位胖胖的肥肥的顯然是剛剛給花白的頭發焗完油的老板娘依然笑嘻嘻地迎來送往,一看就是見慣了喝酒打架這種爛事的樣子。而那個平白無故地被臭罵了一頓的唱歌的小夥子見狀,也接著唱起了剛才被粗野打斷的歌曲,一切似乎又回歸了當初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