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老人和年輕人
魔都，某地下室裏，玻璃鋼之中，一個神形枯瘦的老人正在五顏六色的液體之中浸泡，那液體已經完超過了老人的頭頂，如果液體換成白色的，那肯定就是在某些實驗樓裏用福爾馬林炮製的標本了。
可是突然間，玻璃鋼裏的老人睜開了眼睛，那閃亮的眼神在這漆黑的環境裏足夠嚇壞任何膽大的盜賊，一道憤怒的眼神在那眼裏閃過，老人慢慢的向上浮了一些，頭部伸出了玻璃鋼之中，那體液很快就蒸發不見了。
“嗯哼”哼了一聲，地下室裏的聲控裝備的燈光全部亮起，周圍的裝飾看起來那麽的像科幻片一樣。
老人看了一眼四周，滿意的點點頭，這才慢慢的閉上眼，過了十幾秒之後，老人像是觸電一般的抽搐起來，但是隨著他的抽搐，老人枯瘦起皺的皮膚可是變得紅潤起來，胸膛，大腿，手臂等等各處鼓了一些，好像充了氣體進去一樣。
大概三分鍾後，一個看起來隻有七八十歲，但是精神十分健朗的老人從玻璃鋼裏走了出來，走進了一邊的衛生間之中，放開水進浴缸裏，趁著放水的時間，老人用衛生間的鏡子看了看自己，頓時有些皺眉，顯得非常不滿意的樣子。
“終究是老了，不行了，得換一個臭皮囊了”老人喃喃自語道，隨後進入浴缸洗澡。
半個小時之後。老人穿好衣服出來，他穿的隻是一身普通的運動裝，要是在公園裏看見他，絕對會把他當成公園裏鍛煉的退休老頭。
穿好運動鞋，錢包，手機，一一帶好之後，老人離開了地下室，走出了大廈。
外麵驕陽正旺，那直曬而來的太陽光讓老人有些不適應，眯著眼看著四周，一個在他身邊路過一直看著手機的年輕男人突然一抬頭，看到老人之後他竟然不由自主的避開了，讓他有些疑惑，但卻又有些不知所措，隻好收起手機，快速的往前走。
老人沒有理會，隻是找準了方向，然後慢慢的向一個地方走去，不快不慢，但是認真的觀看會發現他每走一步的距離都是一樣長的，而此時還是在夏天的尾巴之中，路上的行人即使撐著傘依舊是滿頭大汗，好多人更是可以看得見被汗水打濕的衣服，可是那老人卻好像一點都沒有這個問題。
走了不知道多遠，那老頭突然停了下來，因為他的對麵有一個人，很年輕的一個男人，就站在他的對麵，兩人對視了一眼，都看得見彼此之間眼裏的精彩，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公路指示牌上寫著附近有一個公園，兩人點點頭，然後默默的走著，十幾分鍾後，兩人來到了公園的一出涼亭之中，看著亭子下遊來遊去的鯉魚。
“太老了，老到拿不動刀槍了”年輕的人說道。
“是啊，連刀槍都拿不動了，別人要來剝奪我們生存的權利呢”老人回答道。
年輕人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說道“誰敢來，我殺了他”
“殺，怎麽殺，今天殺了龍虎山，明天還是武當山，後來還有全真教，大不了還有佛門，還有飛機大炮，現在不比以前了”老人歎息說道。
他不畏懼任何的敵人，但是不想這樣的殺來殺去，因為他知道，殺是殺不完的，他殺不死這天下所有人，所以真的以武力對抗，隻能是死路一條。
“可是不殺，他們就要來殺我們，我們應該怎麽辦”年輕的人回答道。
“試著談判吧，用足夠的利益換取我們生存的權利，怎麽樣”老人回答道。
年輕人回應的是鄙視的眼神，道“交換，別開玩笑了，我們現在拿什麽交換，我們有錢嗎，哦，之前很有錢，比任何富豪榜上的富豪都有錢，現在嗯，除了一些收藏品還有嗎，有權嗎，以前那些攀上的關係用的住嗎，沒錢沒權，我們憑什麽跟人交易，我們隻有拳頭，有刀槍，這些年我們不是調查清楚了，什麽龍虎山，青城山，道門聖地，你看看那些名門大派，除了幾個老不死的撐著還有什麽高手，佛門淪落得更快，隻要我們渡過了這個劫難，整個世界都是我們的，我們不怕天道輪回，不怕因果報應，生命永遠不會湮滅，除非人類死光了，難道這些你都不動心？”
充滿誘惑性的語言伴隨著高低不平的音調，比任何激情大師的演講還要來得鼓動人心，但是老人依舊一副無動於衷表情。
“老而不死是為賊，你說我們現在算不算賊”老人突然說道。
年輕人十分的震驚，不留痕跡的後退了兩步，說道“你不會是活夠了想死吧，事先說明，你想死，自己去，我才剛開始，一歲都還沒有，我不會想死的”
老人看見了年輕人的緊張，不由得笑了笑道“你放心，我還沒傻到自殺的份上，再說了，你現在是你，和我還有關係嗎”
“那可不一定，殺豬刀呢，我想知道在哪，安全不安全”年輕的人說道。
“殺豬刀很安全，很快我們就可以徹底的分離了，到時候，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了”老人回答道。
年輕人眼珠子一轉，真要說些什麽，但是老人提前開口了，道“你別瞎打主意了，殺豬刀我不可能給你的，最多一個月，徹底分離成功，到時候如果你願意，可以隱藏我的記憶，如果不願意，那麽你就是我，我沒心情去掌控你”
年輕人露出複雜的神色，他知道自己是什麽，他隻不過是眼前這老人分割出來的一部分神魂而已，就像是西方傳說之中，上帝從從亞當的身體裏取出了肋骨製造了夏娃，隻是和亞當夏娃故事不一樣的是，他們還有隸屬的關係。
就像是奴隸隸屬於主人，主人一個念頭就可以讓奴隸死去，他現在也是一樣，雖然理論上說老人已經找出殺豬刀的原因，通過秘術可以分離出這種狀態來，好像廢除了奴隸製一樣，可是誰知道這背後還有沒有別的什麽手段。
“你心裏不該怨恨我，以怨報德不是什麽好習慣”老人看見了年輕人所有神情，然後指了指自己的頭，他告訴他，他心裏想什麽他全部知道，這不是讀心術，而是他們原本就是一體。
“我想活，這個世界太美好了，我隻想活著，求你，給我這個機會”最終，年輕人咬牙哀求道。
“解決了眼前的危機，你這幅身軀起碼可以再活五十年”老人平靜的說道。
“可是，我解決不了，那個萬法就是一個瘋子，他對佛祖發了死願，要麽我們死，要麽佛祖倒，不是這樣他就是不死不滅了，打死了也能複活，那龍虎山的人也不是好惹的，天師印好像沒有被帶走，那是真的，我根本打不過，還有那個小蒼蠅，怎麽都踩不死，一直想要回我的這個肉身，我沒辦法了”年輕人連忙開始抱怨說道。
“不，有辦法的，隻要你不再抗拒我的記憶，我活了一百五十一歲，記憶裏能記到十幾歲的時候，再加上這二十年來不怎麽理事，但是我還有一百二十年左右的記憶，這是一筆極其珍貴的財富，這經曆的亂世，戰亂，重建，發展，騰飛等等各個社會發展經曆，比如何東西都要寶貴，可是你沒有重視，你在抗拒，所以你才有這次的失敗”老人立馬指出來說道。
“什麽，我，我不知道”年輕人一下子有些懵，這種感覺怎麽像是公司裏的主管在訓斥新來的員工。
“噗，噗”老人出手如電，一下子擊中了年輕人的太陽穴，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年輕人渾身顫抖起來了，搖搖擺擺的，冷汗從頭上冒了出來，隻不過老人依舊笑眯眯的看著他。
“怎麽樣，知道怎麽做了嗎”幾分鍾後，老人問道。
“知道了，用陣法困死萬法，滅掉吵人的蒼蠅，用手段威逼龍虎山，用利誘秘密部門，此劫可過”年輕人回答道。
對他來說千難萬難的事情，但是在老人百多年的經驗裏，立馬就找到了對應的方法，萬法不是不死不滅嗎，行啊，困住他總行了吧，那個蒼蠅不是一直想要回身體，所以一直喋喋不休，想盡各種辦法破壞嗎，那就滅掉他，龍虎山強勢，那就用武力比他們更強勢，隻要打敗了有天師印在手的出雲道士，龍虎山也基本上沒有什麽可用了，至於那秘密部門，也無外乎威逼利誘而已。
“很好，那麽就去做第一件事，困住萬法，好好打，別墮了我神教教主的威名”老人笑著說道。
“這麽急”年輕人頓時嚇了一跳，雖然有了這個思路，可是這也太急躁了吧。
“我有不好的預感，這件事會很棘手，所以你得快點，辦成了，那麽說明你有活著的權利，如果沒有，那隻能是對不起了”老人笑著說道，然後拍拍年輕人的肩膀然後沿著這公園小跑起來，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留下那年輕人在那發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