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都是瘋子
烏雲籠罩著月光，遮住了星星，如此情況下的新陽變得伸手不見五指，唯有路燈下那一點點光輝，一個神情手腳都木然僵硬的女人穿著睡衣在街道上快速通過，幾個過路的醉漢和午夜出租車司機看見之後都嚇得魂都快掉了，驚叫著逃跑，偶爾有回過神來的人會打電話報警，說是有人在街上夢遊，但等巡邏民警來時，人早已不見，猶如鬼魅一般，從此，新陽又多了一個恐怖的傳說。
一座大廈天台，此時卻是旌旗獵獵，幔布滿地，大把的蠟燭將天台點了一個通透，天台真中有一神龕法壇，法壇上防著一碗米一碗豆，兩邊各放五個彩色小旗，中間有香爐供果，法壇前還有線香一把以及打坐老者一人。
“多多，多多，回來，回來……”仔細傾聽，會發現老者嘴裏正在念念有詞，不過他念的可不是什麽玄奧的法術法決，而是呼喚一個人的名字。
“嘎達，嘎達……”不知道過了多久，天台出入口上傳來嘎達嘎達的腳步聲，一下一下非常的均勻，老者臉上頓時露出了驚喜的神色。
“多多，我的乖孫，你終於回來了”等看清來人的麵目之後，老者更是一躍而起，衝向來走上天台來的女孩，頓時欣喜交加，老淚縱橫。
然而女孩卻麵目茫然，眼睛微閉，好似什麽都沒有聽到一樣。
老者看到這個場景頓時恍然大悟，拿出一張靈符來，就要點燃，然而，就在他要點符的時候，手上頓了一下，因為天台的出入口，又傳來了腳步聲。
“是你們”等看到後麵跟著來的人時，老者驚訝的叫道。
……
舅公的車停在一個大廈的前麵拐角處，看見閻林和王歡兩個道士走上那大廈我們都十分的震驚，也都十分的無語，因為我們是跟著錢多多來的，所以才能找到這裏，而且沒有通知他們，可是他們卻先我們一步到了，這也太那個了吧。
“現在我們是不是對彼此都心懷不軌不信任，然後那個啥，撞車了啊”我想調節下氣氛，可是一說完，更尷尬了。
“爺爺，要不要趁現在走，我們可以順利脫身”但孫詠卻提議現在趁機會走。
孫詠的話讓我微微一愣，但立馬就反應過來了，這還真不是我們陰謀論全真教那兩個道士，不管是之前的細節還是現在的碰巧，都足以說明他們還有事情瞞著我們，所以為了安全起見，我們現在走是最好的，他們也沒精力管我們了。
“讓我想想”但是舅公卻閉上了眼睛，顯得十分的猶豫。
舅公這一想就是十幾分鍾，舅公還沒猶豫，但那棟大廈卻傳來了動靜，一股極強的氣流傳了過來，吹得大廈的窗戶都啦啦響，不時有小件的東西往下掉，隨後還有一句慘叫聲隱隱傳來。
“走，我們上去看看”舅公突然睜開了眼睛，渾身氣勢大漲，然後推開車門走了出去，我們連忙跟上。
舅公大步流星的向大廈天台走去，孫詠小跑到前麵開路，我則護在舅公身後，還提著一個背包，我們平時所用的法器都在背包裏。
幾分鍾後，我們來到了天台上，但眼前的景象卻讓我們大吃一驚，因為閻林和王歡兩個全真教道士竟然和錢藝林拚了個兩敗俱傷，天台上到處都是散落的旌旗，符紙，爆開的木偶也到處都是。
而他們三個狀況也不是很好，閻林和王歡都披頭散發的，頭上的道鬢都都打亂了，道袍上還有明顯的血跡，另一邊錢藝林也差不多，他平時也留著頭發的，現在也是披頭散發，胡子上到處都是血跡。
但是他們還在力拚，他們拚的是一具屍體，那屍體臉色烏黑，屍斑很重，屍氣更是重，臭味足以讓人嘔吐，但是閻林和王歡手上的拂塵卻卷住了屍體的雙手，抽出一隻手來不斷的在屍體身上擊打，而錢藝林那邊則是對著一個木偶人拚命的打手決，即使嘴裏一直吐血也沒有停下。
“舅公，他們在幹什麽”我問道，心裏卻十分的驚駭，因為天台之上氣勁縱橫，殺氣四溢，顯然沒有這麽簡單。
“他們已經力竭，而那屍體也不是那麽簡單，要是沒有我們出現，他們的勝負就會出現在這具屍體上”舅公解釋道。
果然，舅公剛剛說完，他們就做出了決斷，各自同時收回手段，好像很有默契一樣，三人都被差點被氣勁掀翻，直接在地上滑行了七八米才停下，然後又做出了一樣的動作，打坐，收功，而那屍體則軟綿綿的倒下，黑色的液體流了一地，超級惡心。
“這下好玩了，我記得金庸的小說《倚天屠龍記》裏張無忌上光明頂也是這樣，光明頂的高手和成昆打了個兩敗俱傷，然後張無忌成了最大的變數，現在我們也是一樣，真的好巧哦”看到這樣的情況，我突然大笑道。
現在的情況還真是這樣，沒有形成三角對峙之勢，而是要我們在兩者之間做出一個選擇來。
“周小道友，請慎言，錢藝林罪大惡極，之前的重罪不說，現在又驅使屍體害人，這已經嚴重違反了法律，你身為國人公民應該幫助我們懲奸除惡才是”閻林立馬說道，而且臉色很黑很難看。
我尷尬一笑，因為我覺得自己說錯話了，話說全真教的人還真是討厭金庸老爺子，因為他的小說裏多有抹黑全真教的行為，尤其是那尹誌平，真實曆史上的尹誌平可是很出名的道士，在全真教的發展上做出過卓越的貢獻，而小說裏，尹誌平卻好色膽小還很猥瑣，尤其是和小龍女那出戲，讓不知道多少人在心裏大罵他。
“那個，閻道長，我還小，你說的那些我不懂哎”我嗬嗬一笑，然後立馬就縮了回去，傻子都知道他們剛才都留了幾分力，不明不白的就站隊，萬一錢藝林臨死反撲，那不是得倒黴？
“孫道友，你呢，修道之人斬妖除魔乃是義不容辭的事情，難道你要看著如此惡魔逍遙法外嗎”閻林又質問著舅公。
“哼哼，閻道友記性不太好，我記得我跟你說過的，我是商人”舅公淡淡的說道，他更不會傻，就這樣輕易的站隊。
“咯咯.……”聽到舅公的話，閻林兩人當然是氣得臉色發黑，但錢藝林卻陰冷的笑了起來。
“孫道友，你年紀也不小了吧，我這還有一管藥血，可用十次，每次用完可以維持一個月的身強體壯，保管你百病驅除不說，而且還能讓身體所有機能回到四十歲的巔峰時期，怎麽樣”錢藝林也開出了籌碼。
所謂有錢也買不到健康，錢藝林開出的條件其實非常的誘人，尤其是那些心懷雄心壯誌卻身體不行的老人，別說讓他們恢複到四十歲的巔峰時期，即使是緩解現在的痛苦也能讓他們十分激動，而我知道的是，舅公也有大多數老年人的毛病，尤其是他年輕時受過不少傷，留下了暗傷，即使現在再怎麽保養，身體也是一天天的差下去。
“孫道友，你可要想清楚了，這藥血就跟毒品一樣，能讓人上癮，用過之後就再也戒不掉了，一管藥血，能用十次，可十次之後呢，你是要自己煉藥還是要受控於錢藝林，孫道友，萬萬不能自誤啊”閻林一聽完錢藝林的條件，頓時激動的大叫。
閻林的話也很有道理，這藥血本身不會讓人上癮，但是用的人會主動上癮，因為沒有人能夠拒絕那種健康的感覺，而要拖著殘病的身體，就像過慣了錦衣玉食的人很難忍受吃糠咽菜的生活，一旦沒了，就會想方設法的去弄到來。
所以那時候就糟糕了，受錢藝林控製的危害自不必說，要是自己煉藥，那可就冒天下之大不為了，畢竟以人為藥，不管在哪個地方都是要被嚴厲打擊的。
所以舅公也是為難了起來，這還真不好選擇，要是幫閻林，萬一錢藝林還有後手呢，那不是自討沒趣嗎，要是幫錢藝林，那風險更是大了很多。
舅公的猶豫我們看在眼裏，我忍不住說了一句，我們還是中立，但換來的是閻林他們的冷笑，現在這個時候了，還能中立嗎？
舅公臉色陰沉了一會兒，然後突然笑了，拍拍我的肩膀，又暗指了一下角落裏昏迷不醒的錢多多。
我理會意會，笑著說道“各位前輩，你們繼續，我隻是來找人的，這人欠我很多錢呢，可不能讓她跑了，我這就帶她回去”
說完就要去找那錢多多。
“站住”
“站住”
然而錢藝林和閻林他們都同時大吼道，一下子把我鎮住了。
“孫道友，這就是你的選擇嗎”閻林神色陰沉的問道。
“小子，你想找死嗎”錢藝林也露出了森然的牙齒，冷笑道。
“臥槽，既然你們都不讓我找人，那我們不找認栽總行吧，錢我們不要了，我們先走了”我大叫一聲，然後回頭拉著舅公要走。
“砰”然而錢藝林大手一揮，一陣風把天台的門給關住了。
我和舅公孫詠他們對視一眼，擺擺手，都不讓走了，那還能怎麽辦啊，打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