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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劍履扶桑島 第十六章:同是持刀客,本為知己人。

  摩雲嶺,日近中午,正魔兩道雙方總算是談好了比試規矩。正魔兩道各出十二人,以抽簽的形式來決定誰與誰比試,最終哪方勝出的人數最多,哪方獲勝。


  九大門派各選出一人,而後又從正道其他門派選出了三人。本來秦如意是想推薦白玉京的,後來想想白玉京似乎與那魔門妖女有什麽關係,怕其中了魔門妖女詭計,也就作罷。


  正魔之戰如火如荼地舉行,而在眾多觀看的江湖人中,四名男子正悄悄的離去。


  “大哥,公子怎麽還沒有來?”其中一人道。


  那被稱為大哥的人滿臉橫肉,像個殺豬漢,一雙短豎眉更添幾分煞氣。他沒有話,看了看色:“時辰差不多了,在等半個時辰,如果公子還沒來,我們就動手。”


  突然,他身旁那位身高不足五尺的中年漢子突然使了個眼色,悄聲道:“那人是不是公子吩咐二哥去擒拿的白玉京。”


  他這話一出,另外三人都偷偷瞄了白玉京一眼。


  此時,白玉京正和張翠屏站在眾多江湖人外圍。本來他們是和龍虎派那群道人在一起,但張翠屏那一番話讓他也不好意思呆在龍虎派,何況張翠屏也不願意和那群道人在一起。


  兩人就偷偷溜到了外圍,正找了個好位置觀看時,白玉京突覺有些異樣,似乎有誰在偷窺自己,不禁四處張望一番。


  “這白玉京好生警覺。”


  “二哥來信被那南山第二刀臧無鋒誤了事,讓其逃了出去,應該是白玉京沒錯。”


  “大哥,公子吩咐過,這白玉京很重要。待會我們動手的話,那批火藥爆炸起來,白玉京怕是得死在這兒。”一人看了看周邊沒人,低聲道。


  那位大哥沉思一會兒,“老九,你等會兒去將他引到山下回心村村社那邊。我門三人埋伏在那,等他過來了就將他擒下。”


  老九身材瘦,輕功最佳,由他去引來白玉京倒是個辦法,其餘人都點了點頭。幾人商量好,大哥三人就先下山去了,老九則悄悄靠近了白玉京那一邊。


  若白玉京聽到這幾人的談話定然能猜到這幾位就是錦衣衛的人,他們口中所的公子正是葉希鵬。葉希鵬和他們約定好午時到摩雲嶺會麵,但顯然葉希鵬有事情耽擱了沒有來。


  此時的葉希鵬在哪,他正在距離摩雲嶺不到十裏的一片河塘前被人攔住了去路。


  色正晴,那人卻戴著鬥笠。正悠然地坐在河邊一塊大石頭上洗刀。刀上沾著斑駁血跡,河水衝刷過後,雖然寒光一片,但依然帶著刺鼻的血腥氣。


  “你殺了十二?”葉希鵬的聲音很平靜,隻是他那對長眉在顫動就知道他的心中已經滿是殺機。


  那戴鬥笠的人一邊洗刀,一邊道:“如果你的是那個長的娘們似的錦衣衛,那就是我殺的。”


  “十二的蠶手已經練到吐氣成絲的境界,你能一刀殺了他想必也不是無名之輩。而江湖上能有如此刀法,還敢在此等我的人,也隻有廬山上的那位。”


  葉希鵬看著戴鬥笠的那人,突然放聲大笑。


  正常人聽聞對方大笑肯定會你笑什麽,戴鬥笠那人卻是很平靜地起身:“你是不是想我有愧南山第二刀之名,當年不敢直麵陸指揮使,如今隻敢偷偷摸摸殺一兩名錦衣衛。”


  這人正是南山第二刀臧無鋒。


  他和白玉京去趟滇南,端午前會趕回來。白玉京本來也在等他回來,好一起去見一見葉希鵬。但臧無鋒顯然是忘了白玉京,他從滇南回來後便孤身攔住了葉希鵬。


  都君子佩劍,從未見過君子有佩刀的。如此看來,那用刀的顯然是粗鄙之人。


  而臧無鋒就是這種粗鄙之人,他曾年少輕狂,痛罵過孔聖人。他曾年少熱血,斬殺過倭寇浪人。他甚至一直驕傲自得地認為他的刀是世上最厲害的刀,當年麵對日本三百浪人武士他也敢隻身迎敵。


  直到遇上了那個人,那個權勢與武功都算得上下無雙的人物。那人正是身兼三孤三公,錦衣衛指揮使陸炳。


  盡管臧無鋒拔刀比陸炳更快,出刀的速度也比陸炳更快。兩人同時出手,臧無鋒出了三刀,陸炳隻出了一刀。但是陸炳那一刀,卻是直接斬斷了他的三刀,最後斬在他的胸膛之上。


  如今二十餘年過去了,那一道傷疤明明早已經痊愈,但有時他還是覺得很疼。


  自明朝開國以來,刀客越來越多,但像陸炳那等的刀客不後無來者,但前無古人肯定是真的。臧無鋒等得太久,他隻想挫敗那個刀客,若不能就死在那人刀下!

  本來五年前他就該去麵對那一把刀,但陰差陽錯,在路上因為被敬亭和昭亭二人纏住,遇上了北方玄冥宮宮主公孫不智。一番大戰,雖然擊敗了公孫不智,自身也因為重傷之下錯過了白雲觀之戰。


  如今,陸炳雖然去世,但他的刀,他的道顯然還有人在繼承。


  葉希鵬聽了臧無鋒的話,笑聲戛然而止,歎了一口氣,道:“我師父當年過,身為刀客,不能像劍客一樣彰顯鋒芒。劍有雙鋒,刀隻有一麵鋒刃,其鋒芒永遠是隱藏在刀身下麵的。也隻有麵對敵人的時候,才完全綻放,狹路相逢勇者勝。”


  “現在想來,師父的就是你這種刀客呀,甘願隱居山中數十載,隻為一朝綻放光輝。”


  鬥笠下,臧無鋒神色不悲不喜,就如水中的礁石,又黑又硬。


  “閣下何嚐不是如此!五年來,於江湖未聞閣下之名,於朝廷不見閣下之聲。錦衣衛甘居東廠之下,想必閣下亮刀之時定然石破驚。”


  葉希鵬雙眉一挑,頓如大鵬展翅而起。“果然是一位好刀客,我現在都不想殺你了。”


  “若能死在閣下手中,臧某心甘情願!”


  “好!我待會讓你死個痛快,保證讓你一刀斃命,請!”葉希鵬拔出腰間的長刀,抱刀施禮道。


  臧無鋒彈了彈手中的長刀,發出清脆的金鍾之聲,高聲吟道:“白日山間得頑鐵,夜來曾見放光毫。十年不問人間事,磨出心中萬古刀。”


  ……


  武當山,四月芳菲盡。至此端午時節,風聲獵獵,一片肅殺!

  “魔門哪來的這些人。”陳守功心中一片冰涼,放眼望去,那些身穿夜行衣,頭戴黑巾的人個個都是江湖高手,等閑的武當派弟子根本無法匹敵。


  若不是還有王友仁,李山放,饒一非等諸多長老幫襯,怕早已經讓人殺到祖師殿去。


  “掌教師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們是不是先帶一群弟子殺出去。”陳守功道。


  齊道衝神色一片陰沉,緩緩搖了搖頭,他看了看身旁那位身穿灰色道袍,鶴發童顏的老道士,恭聲道:“師叔,我們二人暫且走一趟吧!”


  那老道士正是五老之一的張非愚,他點了點頭。背負的長劍瞬間出鞘,往前踏出一步,整個人就如一道利箭射向眾多黑衣人。


  “咻——”


  一顆碩大的人頭飛濺而起,齊道衝也隨之緊跟其後。


  兩人一出手,頓時武當派眾道人聲威大震,殺得那些黑衣人直直後退。陳守功見此,帶著僅剩的幾名弟子也衝上前去,大開殺戒。


  齊道衝才殺了一位黑衣人,心中猛地悸動。不由身子一閃,隻見一片白光在腳下亮起。一道人影也隨之突兀地出現,正是那巴山童子。隻見他雙手各持一把殺牛尖刀,雙手舞動,刀光如螺旋一般轉動,剔向齊道衝。


  齊道衝冷哼一聲,長劍“刷刷刷”三劍刺出,刺向巴山童子上中下三路。但那巴山童子卻沒有抵擋,反而詭異得一笑。隻聽“噗”得一聲,巴山童子整個人就消失了。


  怎麽可能?


  “是陽陽流的五行遁術。”


  遙遙傳來張非愚的聲音,齊道衝心中驀然一寒,連忙一躍而起。果然,就在他躍起的刹那,一陣寒光從他腳底下迸出。


  而張非愚也被崤山姥姥纏住,更讓齊道衝心寒的是,一位麵色暗青的大頭道士出現在他眼簾。也不見他如何動手,武當眾道人的劍刺在他身上,竟然紛紛崩斷了長劍。


  這人仿佛體若金剛,不壞不滅,一路哈哈大笑:“多少年了,我又回來了!”


  “這人童子功已經大成了,練就不滅金身,眾弟子心!”王友仁一聲長嘯,雖然年邁,但血氣不減當年。“陳道德,休得傷人!”一聲大喝,手中長劍如白虹貫日,刺向修羅道人。


  修羅道人見他一劍刺來,伸出枯瘦的右手。五指如鷹爪與長劍相碰,竟然發出金石之聲。


  “師弟,這幾十年來你功夫也沒有多大長進。”


  “陳道德,你既然喚我為師弟,何苦與這些魔道賊子為伍?”王友仁一連刺出數劍,都被修羅道人輕易攔下,不得不以話來激他。


  修羅道人哈哈大笑。


  “若諸位奉我為掌門,我自然會清理這些魔門賊子。”


  “你……休想!”王友仁心中大怒,他本就是性子急躁。這一怒,劍法更是亂了章法。竟被修羅道人抓住個破綻,擊斷了他手中長劍。又被其一掌打在右肩,橫飛出去。


  修羅道人擊飛王友仁後,再無人製衡,一路橫衝直撞,殺得武當中人節節敗退,一直退到了祖師殿。


  等武當眾人退到了祖師殿,那些黑衣人似乎收到什麽命令,竟然一一停止了進攻,止步不前。過了不多時,隻見四名佩劍少女抬著一頂素白轎子緩緩到來。


  祖師殿門口,齊道衝,張非愚,陳守功等幾名長老一齊守在前麵。看著那頂素白轎子,心思越來越沉重。齊道衝看了看殿中的眾弟子,剛才那一陣子廝殺,原本三百多名弟子至少死傷上百,餘留的這些也多帶了傷。


  不禁黯然,看了看遠處的修羅道人,道:“陳道德,你要這掌門我讓你就是。”


  “不可!掌教師兄。”陳守功連忙道,殿中弟子也紛紛勸阻。


  修羅道人冷笑道:“齊掌教,事到如今已經晚了。”完,他看了一眼白骨夫人。巴山童子和崤山姥姥他並沒有放在眼中,但白骨夫人手中的龍牙寶劍對於他來,實在是大殺器。


  白骨夫人似乎沒有注意到他眼中的忌憚,緩緩走到修羅道人身前。


  “齊掌教,武當派覆滅就在今日,你可有什麽話要?”


  齊道衝定睛看了看白骨夫人,白骨夫人頭披白紗,看不清楚臉龐。雖然在劫難逃,但麵對魔門這位第一夫人,他也不想墮了武當派臉麵,淡然笑道:“夫人此話怕是言之過早,武當派隻要還有一人存在,就不會覆滅!”


  完,他朝殿中眾弟子道:“武當弟子可有貪生怕死之輩?”


  “誓與武當共存亡!”


  “……”


  眾多道人齊呼,聲音震動雲霄。而在柱峰半山腰,走在山道上的一男一女聽了這聲音,那男的不由神色一變:“糟糕,來晚一步。”他又朝那女子道:“玉,我先走一步,你一人心些。”


  完,施展輕功朝山頂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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