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神都血雨腥 第十五章:昔年曾抱恨,今夜了私仇。
“玉成子,你可還記得五指山?”
白玉京這話一出,玉成子臉色微變,他仔細打量白玉京一番,疑道:“此人提起五指山,莫不是……”想想那陳遇仙的徒弟此時應該與白玉京年齡相仿,不禁心中暗喜:“果真是皇不負有心人,沒想到這子竟然敢自己尋上門來,這不是老假他之手為貧道送來胎息經嗎?”
朝厄師太反而臉露狐疑,五指山她當然知道,她還記得五指山上有一座的道觀。但是那座山早在五年前就因為地震而成為荒土,她那徒兒八苦就是那時候在五指山附近遇到的。
玉成子暗喜之餘,又心中微微擔憂,怕白玉京將那夜之事吐露出來壞了他名聲,心道早知道就不該邀請這朝厄師妹過來。他怕白玉京出更多的話不由叱喝道:“閣下什麽五指山,與我華山派何幹?你將我門中其他弟子如何了,還不老實交代清楚。”
話才完,道袍隨著真氣湧動,如鼓風一般膨脹起來,寬大的長袖中一隻森冷慘白的手探出,抓向白玉京右手臂臑俠白二穴。在他想來,區區五年時間,白玉京縱然修行了胎息經,也不可能是自己的對手。
現下最好的辦法先將白玉京擒下來,等尋個機會將朝厄師太支開,單獨審問白玉京。
朝厄師太見玉成子突然動手心中疑惑更甚,不過她也不便什麽。畢竟玉成子救徒心切,先擒下眼前青年也沒有錯。
白玉京見玉成子才聽他一句就動手,心中冷笑一聲,一邊抓住永福的肩膀,將他提起,一邊開口道:“玉成子,你是不是怕我出你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所以才急著抓我?”
玉成子的動作雖然快,但白玉京的反應也不慢。在他剛出手時,他就提起永福倒飛上院中的梧桐樹上。
“永福,你師父不想聽,不如你給他聽聽,地震來臨的那個晚上,他帶著你到五指山上都做了些什麽?”白玉京真氣透過永福的肩井穴進入其體內,又倒施逆行,頓讓永福感覺千刀萬剮般疼痛。
疼痛之餘,永福總算是明白了白玉京為何而來。
“師……師父……救……”我字還沒出口,一陣掌風襲來,玉成子一擊不中,自覺在朝厄師太眼中落了麵子,又怕白玉京真將那晚上的事情出來,便急忙全力攻了上去。
掌風襲來,頓時風聲大作,原本就蕭條無比的梧桐樹那所剩不多的葉子也隨之嘩啦啦掉落。
“好呀,你這徒兒你都不想要了,看不出來玉成子你如此狠毒,怕你徒兒出你偽善的一麵竟然想要把自己親徒兒都一並殺死。”白玉京一邊著一邊將永福往玉成子身前一推。
玉成子見此連忙收回真氣,但就在此時,他看見了一道亮光。
那亮光就如風雨中的閃電,讓原本昏暗的院落,刹那間為之一白。快,不出的快,玉成子的手還沒有接過永福,冰冷的劍尖就來到他身前。
刹那,玉成子臉色大變!
整個人突然朝下一落,寬大的道袍從身上飛出。那道袍在真氣灌注下,宛如遊龍一般,竟然繞過永福朝白玉京罩去。
白玉京心中暗歎:“這玉成子能成為華山派的長老果真是名不虛傳。”他原本見多了一個朝厄師太,就想著引誘玉成子出手,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傷或擒住玉成子。
但顯然他高估了自身,玉成子剛才在虛空中無力借力時不僅躲避過了白玉京的一劍,還做出這等絕妙反擊,不得不,確實是一位老江湖。他可能武功比不上白玉京,但在應對某些危險時遠比白玉京有經驗。
白玉京不知道的是,華山在五嶽之中以險字著稱,而華山劍法之妙亦在於這一“險”字。剛才那一招正是華山劍法第二十七式:“解衣抱火”。
等白玉京刷刷數劍將那道袍擊碎之時,玉成子腰間長劍已然出鞘,劍光頓起,朝著白玉京刺來。白玉京和玉成子這一交手,就發現玉成子這一劍極其古怪。
一開始明明刺向他手腕列缺穴,但下一刻又變道刺向他腰腹樞穴,等白玉京格擋時又轉向他右腿髀關穴,正是華山派第十五式“一波三折”。
劍法多變雖然令對手難以捉摸,但變化越多,對於自身也越危險。因為你劍法變化越多,空門就越多。若你能始終求變下去,讓人跟不上你的變化,那還好,否之則不然。
所以這一波三折若對於劍法不精的人肯定是無往不利,但若是遇到劍法高明的人就相當危險。
玉成子一開始驚訝白玉京那一劍之迅速,但見自己一招“解衣抱火”就脫了身,打心眼就認為白玉京不過如此。畢竟,五年前,白玉京連永福都敵不過,胎息經據能使人內力大增,但予劍法一途卻無任何益處。五年來,白玉京最多也就真氣強人一等,劍法隻怕未必。
玉成子這般一想,又怕事情多變,不由行此險招,想早早將白玉京製住。
但玉成子沒有料到的是他劍法一變再變都被白玉京躲過,最後再刺向白玉京大腿時,白玉京卻是看出他這一劍變化,手中長劍也湊了上去。玉成子頓覺虎口一疼,手中長劍竟然脫手而出。
按理雙劍相碰,白玉京真氣縱然強過玉成子也不可能瞬間震開他的長劍。但白玉京在修行胎息經時進入常境,而達到一種不可思議的境界,意識如夢中一般為了破解佘石明的那一劍他演變了無數劍式,最後創出一招“蕩劍式”。
長劍如浪潮一般,一波連著一波,以無數疊勁相加在劍身,與對手的劍一碰,就仿佛瞬間蕩出無數劍。任何人在不經意間根本反應不過來,手中長劍就會被震蕩開來,甚至脫手而出。
玉成子就沒有意料到這一點,長劍脫手,下一刻,劍光沒入他右肩。又覺渾身一麻,被白玉京製住了身體穴道。
此時,那朝厄師太才反應過來,拔出了手中利劍,她怎麽也沒有想到玉成子會這般輕易敗在白玉京手上。“阿彌陀佛,冤家宜解不宜結,少俠何必如此大動幹戈,快快放了玉成子師兄,有什麽恩怨盡可慢慢商量。”
白玉京哈哈長笑,道:“師太客氣,少俠不敢當,貧道白玉京。我從來沒想過和這玉成子結什麽冤家,是玉成子先找上貧道的,這是私人恩怨,還請師太不要插手。”擒住了玉成子,他心情略佳,麵對朝厄師太話也客氣了起來。
那八苦聽他起白玉京時不由神色微變,又聽朝厄師太歎了一口氣,道:“貧尼剛才還和玉成子師兄守望相助,眼下這等情形還恕貧尼無禮,隻能用手中劍來領教少俠高招。”她不由連忙出口道:“師父,等等。”又朝白玉京道:“玉京哥哥,你還記得我嗎?”
這話的白玉京和朝厄師太都為之一愣。
白玉京這才仔細打量起那尼姑來,隻見她長相清秀,嘴角微微傾斜,似乎帶著笑容一般,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一道身影,不由驚道:“你是笑笑,怎麽去當了尼姑。”
聽見笑笑這個名字八苦心中一喜,又聽白玉京怎麽當了尼姑,不由想起她那被活埋的的爹娘和三兒。盡管心中悲起,但她嘴角依然噙著笑容。原來,她也是華縣人,父親是山中獵戶,就住在五指山下附近。隻因生嘴角傾斜,仿佛含笑一般,白玉京時候喜歡稱呼她為笑笑。
“玉京哥哥,我現在法名八苦。”八苦完,又朝朝厄師太道:“師父,他就是五指山道觀裏的道士。”
朝厄師太點了點頭,道:“道長你和玉成子師兄同是道門中人,又曾共居華山,何必鬧成這般。”
白玉京聽到八苦這名字不由暗暗搖頭,心道這姑娘也長大了,隻是明明含著笑,卻叫什麽八苦,哪兒來的苦?又聽了朝厄師太的話,緩緩道:“師太,若有人趁人之危,暗中下毒手傷害你師父,這仇要不要報!”
朝厄師太一怔,她看了看被製住穴道不能言語的玉成子,玉成子一臉羞色,又看了看地上躺著的永福,永福神色沮喪,心中不禁信了幾分,暗道:“這玉成子師兄何故這般糊塗,做出這等事來。”
她雖然聽八苦起過五指山曾經有座道觀,但也不認識陳遇仙,自不知道胎息經的事。雖然暗中信了幾分,但還是道:“貧尼心想玉成子師兄不至於做出這等事,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麽誤會。不如你解開他穴道,你們之間先把話講清楚了,貧尼自不會過問。”
八苦聽師父這話頓知她師父隻是想找個借口不再過問,不由跟著道:“玉京哥哥,你就解開玉成子道長穴道,反正他也逃不掉,在這把事情清楚了,也省的日後華山派找你麻煩。”
朝厄師太看了看八苦,這妮子倒是看得透,竟然還拉師父下水,但八苦都這麽了,她也隻好道:“若真如你所,你既然為師父報仇,那華山派也無話可,貧尼自當為你作證。”
白玉京聽她這麽,若沒有八苦,他倒是不在乎,但既然是八苦師父也不好動手,隻好解了玉成子話的穴道。卻不料那玉成子第一句話就是:“想不到老道一世英名竟毀在你這個道士手上,老道沒有什麽話可,你盡管殺了我吧,反正我死了,你也別想知道你師父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