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江上風波惡 第六章:寒鴉月下去,烏鱧暗中遊。
白玉京看著已經一整不吃不喝的女孩,滿臉無奈。齊師兄將那女孩和他一起送到了另一個院落,特別安排了兩名年輕道士看守。
“你這樣不吃不喝會死的。”白玉京了無數的話,女孩都是不言不語,似乎整個人失了魂一般。不由想到剛出五指山的那幾,他也不正是如此,若不是為了以後尋機會報仇,他根本挨不過那冰雪地。
“不如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從前有個楚國人坐船過河,船劃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拿在手上的劍掉到了河裏。於是他急忙用刀在船上刻了起來,船夫很奇怪的問他:你這是幹什麽呀?那人回答道:劍是從這個地方掉下去打的,我做個記號,到了岸上以後好找啊。船夫又到:你做個記號就是,至於鑿那麽大個洞嗎,船都漏水啦?”
“……”
白玉京自己笑出聲來,但是那女孩還是不言不語。他實在沒辦法了,看了看那在院落外看守的兩名年輕道士,將嘴巴湊到她耳邊,悄悄道:“你這般餓死了,以後誰給你父母報仇。”
“報仇……”女孩喃喃道,她的目光逐漸有了光彩。
白玉京見她這模樣,連忙端來一碗麵湯,雖然有些冷了,但總比沒有強。
等女孩喝了麵湯,白玉京才問道:“我叫白玉京,你叫什麽名字?”
“張翠屏。”
“張師叔……”白玉京到這裏頓了頓,改口道:“也就是你父親教了我一套拳法,你今好好睡一覺,明和我練拳吧。”
張翠屏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日子白玉京每除了自己練拳就是教張翠屏練拳,兩個年紀不大的孩在院落中一板一眼的練拳也讓看守的年輕道士笑話了好一陣子。那位掌教齊師兄一直沒有來過,似乎將張翠屏徹底忘記了一般。
張翠屏雖然沒有白玉京的賦,但是練拳異常認真,幾乎除了睡覺吃飯的時間,都在琢磨著拳法,這也讓白玉京有些慚愧,也變得勤快起來。
……
沈烏逞兔,日子過得飛快,已近年關,全清子還沒有回來。
“東海不知幾億萬裏遠的地方本有五座神山,五座神山經常跟隨潮水的波浪上下移動,沒有一刻穩定。上麵居住的仙都討厭此事,便報告了帝。帝就派北海之神禹強驅使十五頭巨鼇,分別背負神山。有一龍伯之國有個巨人,在海邊垂釣,一鉤就釣上了六隻巨鼇,致使岱輿、員嶠失去了負山的巨鼇,各自飄流到北極,沉入了汪洋大海,從此神山也隻剩蓬萊,方丈,瀛洲三座。”
白玉京每除了教張翠屏拳法,晚上還得給這倔強的女孩講山海經中的故事,不然她還睡不好覺。
“三隻大鼇就能背負起仙山,那大鼇究竟有多大。那龍伯國的巨人怎麽可能將大鼇釣起來。”張翠屏睜大了眼睛,一副白玉京在騙她的樣子。“還有那其他三座仙山呢?”
“肯定還在,我聽師傅十年前還有人在東海外見到過蓬萊仙島。”白玉京道。
“你騙人,這明明是山海經上寫的,你上次還都是假的,怎麽可能有人見到仙山?”
白玉京還沒想好怎麽時,一道有些尖細的聲音響起:“聖女,這道士可沒有騙你,十年前真有人見過蓬萊仙島。”
“誰?”白玉京一驚,想要驚叫出聲,又覺腦後一疼,頓時眼前一黑,昏迷了過去。慘白的月光透過窗戶,映照著一道慘白的人影,他身材稍瘦,麵白無須,整個人就如同幽靈一般佇立在張翠屏床頭。
張翠屏見了此人不驚反喜,笑道:“寒鴉叔叔,你可算來了。隻是娘親她……”一想到娘親她不由痛哭出聲。
寒鴉神色一沉,緩緩道:“聖女,不要哭了,此地不便久留,我們走吧。”完,抱起了張翠屏,張翠屏突然想到什麽,道:“寒鴉叔叔,能不能將白哥哥也帶上。”
寒鴉看了白玉京一眼,點了點頭,便一手夾著一個,突然又讓張翠屏換上了白玉京的道袍。張翠屏雖然不解,但還是照做了。她剛穿上道袍,寒鴉便點了她的穴道,讓她口不能言,手腳不能動。又取了薄被將昏迷的白玉京裹住,這才朝窗外飛掠而去,寒鴉的輕功很俊,縱然是夜色淺薄,在陡峭險峻的山道上亦如履平地。
這一路風輕雲淡,總算是平安地出了武當山。
寒鴉遠離了武當山才微微鬆了一口氣,但就在他微微放鬆警惕地時候。“嗖……”一道暗芒直取他腦後玉枕穴。若是在武當山,寒鴉心神緊繃時,憑借身後的功力,方圓數丈內聲響他都能把握的一清二楚。
但此時此刻,他緊繃的心神一刹放鬆之際,自然就疏於防範。不過,盡管如此,在那道暗芒即將射中他之時,他突然仿佛鯉魚翻身一般,帶著白玉京和張翠屏二人在空中斜著翻轉。
“桀桀……”
尖銳的笑聲傳來,笑聲未落,一抹黑影閃過。寒鴉悶哼一聲,右手持著的白玉京瞬間被那道黑影奪走。張翠屏見白玉京被人掠去,淚水不由自主在眼眶中打轉。
“烏鱧,趕緊放下聖女。”
那抹黑影就如夜裏的暗梟,在樹木叢林間飛縱,他的身形異常迅捷,往往剛看見他時,下一刻就竄到另一個位置。
“你就做你的春秋大夢吧,聖女現在在我手上,我怎麽可能還給你。”
來也奇怪,這人的聲音和寒鴉一般尖細,就如同那野生的鴨子一般。隻是與寒鴉不同的是,寒鴉習慣性一身慘白裝束,而他卻是全身漆黑如墨。若沒有那月色,他隨便往那陰暗處一站,基本上就沒人能發現的了。
寒鴉追了一陣子後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迅速朝另一個方向而去。
那烏鱧飛奔一陣後,逐漸沒有感覺到身後追來的聲音,不由微微奇怪。按寒鴉的性子,聖女被奪走,他就算拚死也得追上來呀。“糟了,上當了。”
他將薄被子一攤開,白玉京頓時被抖露出來。
“哎……”烏鱧抓住白玉京的手沒讓他摔出去,越想越氣憤,隨手一掌打在白玉京胸膛上。這一掌雖然沒有使多大力氣,但縱然是個成年人也會一擊斃命。隻是他的手掌落在白玉京胸膛時,雖然講白玉京打飛出去,卻也感覺到一股不弱的勁道將他的手反彈開來。
“啊……好疼……”白玉京頓時疼醒了,還沒有注意到在哪兒,右手手腕又被一隻大手抓住,那大手就如同鐵鉗子一般牢牢夾住了他的手腕,甚至讓他全身上下都動彈不得。
下一瞬,一股熱流沿著他的手三陰經進入他體內,頓時他體內那股早已經存在的真氣就如同被貓追趕的耗子一般四處亂竄起來。白玉京隻覺渾身上下不出的疼痛,想要痛呼出聲,卻什麽都不出口。
“竟然是先之體,五髒五氣朝元,任督二脈自通,好!好!好!”
尖細的聲音一響起,白玉京的疼痛立即消失地無影無蹤。
“果真是無絕人之路,上蒼待我確實不薄。有了這個絕佳的鼎爐,我何必去搶奪什麽聖女。”
這時,白玉京趁著夜色才看清楚了此人。這人整個腦袋光溜溜的,除了七竅外別無他物。不僅頭發胡須沒有,甚至眉毛都沒有一根,端的是異常怪異。又偏生長得麵黑如碳,眼睛而圓,活似那水中的烏魚。
“前輩,你將我捉來又是何故?”白玉京看張翠屏不在,又連忙問道:“張妹妹人呢?”
烏鱧笑道:“子,你就不要管什麽張妹妹了,你年紀真氣竟然不弱,想來賦奇絕,不如從了本座,本座收你為徒,到時候江湖之大,你何處去不得。”
這人自自話,白玉京雖然瞧著奇怪,但還是道:“前輩,我可不是武當的人,你是不是抓錯人了?”
“你不是武當的道士,那寒鴉為什麽帶著你?”烏鱧疑道,“莫不是他和我一樣見了這子的根骨……”後麵這句話他到一半卻是沒有下去,反而隨口道:“管你是不是武當的道士,如今在本座手裏,就是本座的人。”
“快亮了?”烏鱧看了下色,心道:“武當山的那群牛鼻子可不是好對付的,雖然本座不怕他們,但也沒必要惹這麻煩,還是趕緊走。”
想到這兒,他不由夾起了白玉京朝北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