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逆子

  “蘇州吸收了這批青壯,不僅滿足了各大作坊所需的人手,蘇州各軍,還有新開墾出來的土地,都有了充足的人手……”


  “……”胡景思說不下去了,因為越說,他越是憤怒,目光銳利的盯著一臉呆滯的胡圖,恨不得揮劍抹了他的脖子!


  眾人聽完後,麵麵相覷之餘,紛紛低頭默默後退。


  隻有胡圖還停留在原來的位置。


  思政堂中陷入詭異的安靜。


  良久之後,胡景思盯著胡圖,咬牙切齒說道:“蘇州獲得了數萬青壯,而我們的靜海軍,溫州等地,幾乎十室九空!”


  “這一輪交鋒,我們是慘敗啊慘敗!”


  “而導致我們慘敗的罪魁禍首,就是你!”胡景思再次點指胡圖,手指頭顫抖,“就是你出的那個餿主意!”


  “不僅讓我溫州損失十餘萬人口,同時也讓蘇州吃了個飽!”


  “老夫與杜建徽明爭暗鬥數十載,還隻有這次,輸得如此徹底!”


  “老夫隻要一想起,那杜建徽哈哈大笑的得意模樣,老夫就想……就想殺人!”


  唰!

  胡景思也是氣糊塗了,竟拔出佩劍,兩手握著,毫無章法的朝胡圖砍去。


  “父親……”胡圖嚇的渾身一個哆嗦,忙左右閃躲。


  “統軍使不可,不可啊!”斜滔等武將、幕僚,趕緊上來拉住胡景思。


  “你們都滾開,老夫今天非要宰了這逆子不可,盡出餿主意,讓老夫丟盡了臉麵……”胡景思終究是武將出身,雖然老了,但憤怒起來力氣也大得驚人。


  參與阻攔的眾人中,幕僚們首先撐不住,在思政堂中摔了一地。


  就隻有斜滔等武將還死死拉著胡景思。


  “父親大人,饒命啊……孩兒……孩兒也不知道啊……”胡圖撒丫子狂奔,驚恐大叫,頭盔掉落,頭發散亂,好似一個瘋子。


  “逆子,老子今天非宰了你不可!”胡景思兩手舉著劍,當成大刀來使,追著胡圖一路劈砍。


  思政堂,本是吳越王處理朝政的地方,本該是莊嚴肅穆的。


  可是現在,卻亂成一團糟……


  最終,胡圖奪門而逃,回到自己的府邸。


  胡景思也冷靜下來,悶悶不樂、一聲不吭離開思政堂。


  夜深了。


  思政堂中除了滿地的狼藉之外,就隻有麵麵相覷、一籌莫展的武將和幕僚等,可謂是一地雞毛。


  ……


  數日後。


  蘇州。


  各大作坊已經步入正軌,按部就班,但仍有許多小瑕疵、小問題暴露出來。


  杜昭雖然早就對作坊的運轉做過詳細的規劃,但人非聖賢,不肯能一蹴而就,很多問題還是需要在實踐中才能發現,並解決。


  城外十裏。


  杜昭騎著馬,身後跟著李安及數十位牙兵,在官道上慢慢行走。


  他剛從一個“烏金場”回來,關於母豬的產後護理問題,正困擾著他。


  因此杜昭便放慢了速度,一路走一路想,慢慢回城。


  突然。


  杜昭頓覺眼前光線一暗,抬眸看天,原來有個人影正從道旁一顆大樹的樹梢上飛掠而下,直奔而來。


  杜昭瞳孔一縮,已經看清,這應該是一個女子,身穿青衣,頭上戴著鬥篷,臉麵遮擋得嚴嚴實實。


  她手裏沒有兵刃,直接一拳向他揮來。


  殺手?


  杜昭反應迅捷,握著韁繩的兩手,放開韁繩,一手握成拳將對方的拳頭格開,另一手在馬背上一拍,借力騰空而起。


  “保護公子!”


  李安也反應過來,驚天動地一聲喊,披堅執銳的牙兵們應聲行動起來……


  杜昭感覺此女並沒有殺意,在本空與之對了兩招後,對李安和牙兵們吩咐道:“你等退後。”


  李安和牙兵們依言退後,將落地的杜昭和頭戴鬥篷的女子圍在中間,牙兵們斜舉長槍,做好了隨時衝殺上前的準備。


  “你是什麽人?”杜昭盯著鬥篷女,感覺不認識這個人。


  鬥篷女離他半丈遠,鬥篷是黑色的,完全看不清臉麵,所穿青衣雖然寬鬆,但仍可見她身段浮凸。


  鬥篷女沒有任何回應,揮著拳頭便攻了過來……


  砰砰砰砰!


  杜昭和她拆了十餘招,此女招式精妙,若不是因為杜昭天生神力,隻怕要吃虧。


  又一次以天生神力將鬥篷女推開後,杜昭凝眉道:“速速道明身份與來意,不然我不客氣了!”


  “如何不客氣?伸手打女人麽?”鬥篷女第一次開口,聲音雖然清朗,但也能聽出,她已經不是少女了,起碼有三十歲的年紀。


  聲線冷然中透著一股嫵媚,這種嫵媚的感覺少女是說不出來的。


  “女人在我眼裏,和男人沒有區別,尤其是胡攪蠻纏的女人,就已經不是女人了!”杜昭笑道。


  他隱約猜到此女是誰。


  “強詞奪理!莽夫,看招!”鬥篷女又一次攻了上來。


  杜昭見招拆招,他天生神力,一力降十會,與此女對招可以做到遊刃有餘。


  並且,杜昭一邊與之對招,一邊笑道:“若我是莽夫,你便是潑婦!”


  潑婦這個詞,明顯氣到了鬥篷女,她抓狂,招式也淩厲起來。


  不過杜昭還能保持優哉遊哉,他忽然起了遊戲的心思,笑道:“我倒要掀開你的‘黑蓋頭’,看看潑婦長什麽樣。”


  這話就過分了。


  說人家是潑婦倒也罷了。


  現在還說人家的黑鬥篷是“黑蓋頭”?

  果不其然,鬥篷女氣得抓狂,一邊罵一邊猛烈攻擊,好像是瘋了。


  杜昭說到做到,忽然欺身靠近鬥篷女,大手一伸,五指張開,朝鬥篷女的黑鬥篷抓去。


  鬥篷女檔開杜昭那手。


  杜昭另一手醞釀已久,順勢抓出,這隻手才是真正的,剛才是虛招。


  恰在此時,忽然起了一股大風,不僅吹得官道上落葉飄飛,還將鬥篷女的黑鬥篷垂下的黑布吹了上去。


  杜昭那手去勢不減,按照原來的軌跡抓過去,因為黑布已經被風掀開,杜昭那隻手便抓住了鬥篷女的衣襟。


  電光火石之間,杜昭沒考慮那麽多,也沒仔細考慮抓住的究竟是什麽東西,按照原計劃用力往後狠狠一扯。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