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華區。
某連作者也不知道詳細地址的神秘地方。
統治世界小組秘密基地。
房間中光線昏暗,散發著邪惡的氣息,走近的人感覺到一千口棺材同時打開的恐怖感。
黑影中的男人獨坐著,僅有紅色的瞳孔閃閃發光。
這是組織的王。
是領袖。
是有誌於統治世界的恐怖魔王。
其名為“地獄的真烈焰魔神·超·克蘇魯·亞曆山大·沒落之地”,這個外號每天都會變好幾次,所以讀者不用記也沒關係。
但是,他的恐怖你們一定要記住。
他獨坐在自己塵封的王座上,輕聲歎息:“沒想到這個李牧頗有幾分能耐……竟然將吾的‘影子使者·未來召喚·神祇之月’擊敗了,不僅以烈焰(手電筒)燒傷她的肚腹,還用毒藥將她殘害(自作自受)。”
王,站了起來。
“吾必禦駕親征。”
科學家說道:“可以開燈了嗎?”
“開吧。”
說著,室內的等打開,封慎從辦公椅上跳下來,跑到科學家麵前,抬起頭:“幫吾摘下瞳孔,吾的臣民。”
科學家汗顏了:“美瞳你自己摘吧……我別給你戳瞎了……”
“哎呀汝快點!”
“好吧好吧!”
這位瘋狂科學家實在沒想到,在自己的生命結束之前竟然真的出現了邪惡組織招募自己,讓自己的罪惡發明得以付諸實踐,更沒有想到,這邪惡組織的首領竟然是一個初中生。
而且不是心智健全的初中生,就是個中二病啊!
不過了解以後才發現這孩子似乎沒她想象的這麽簡單,確實是能當首領的人物。
因為他家裏很有錢!抱著“反正自己也是無業遊民,不如來這裏搞搞發明,還能申請經費”的想法,科學家加入了隊伍。
“您……要親自出去抓李牧?”
“沒錯,”封慎笑笑,“吾此次出行,必定成功!到時候咱們手上就多一隻神獸,距離統治地球的目標又近了一步!”
封慎小時候的目標是當小組長,達成以後又有了更遠大的目標——當班長。
努力學習成為全班第一以後,他毛遂自薦當上班長,這時他又有了更遠大的目標。
統治地球。
雖然沒人能理解為什麽跨度這麽大,但是想到了就要去做,這就是封慎的人生準則。
他現在也在一步步地實施著自己的計劃。
畢方。
神獸。
一定要得到。
封慎走出了秘密基地。
今天是星期二,封慎看了看自己的時間軸(手表),已經下午六點多了。
“很好,”封慎滿意地環顧著周圍的人群,“李牧馬上就要出來,竟然重創餘的幹將,吾倒要看看此乃何等人物。”
封慎向光華中學走去。
街上一片繁華,什麽人都有,一想到統治世界後這些就都是他的子民,封慎倍感欣慰。
“不錯,吾的領土建設得非常好!”
彩燈五光十色,過街天橋被裝飾得像是本傑明的畫,高飽和度的豔麗色彩迷幻了人們的眼睛,汽車發出一陣尖銳的汽笛聲催促前麵的行人,行人匆匆而過,有說有笑,他們望著金燦燦的櫥窗,計劃今夜的購物。
封慎觀看這一切,像是個旁人。
他看見有獨腿而立,倚著電線杆唱歌的人。那人披著件發油的風衣,披頭散發,手持吉他,確實像個藝術家。
《我腦子裏長了個腫瘤》,這是歌曲的名字,很怪。
他麵前的空油漆桶裏,隻有幾張綠色的毛票。
男人對麵是一排飯店。
封慎走過去,坐在旁邊一個花圃的邊緣,聽他唱歌,同時望著遠處的學校大門,等待李牧出來。
“我的腦子裏長了一個腫瘤,它讓我提心吊膽,神色惶惶……”男人唱著。
封慎望著遠處的大門,此時才六點四十,按理說周二會早點放學,可能是因為馬上就要月考,老師安排了額外的課程。
他計算一下,估摸著李牧七點多才能放學,於是稍微轉移了注意力。
“真好聽。”他很高興自己未來的子民能唱出這種歌曲,雖然他不知道歌詞是什麽意思。
“我腦子裏長了一個腫瘤,它讓我像個傻·逼一樣,尋尋覓覓,明明沒有方向,卻不想停留在同一個地方。”
此人腦中有腫瘤嗎?封慎思索著。也就是說他不僅少了腿,還得了絕症。
他對這人沒有同情,因為他是冷酷的王。封慎之所以坐在這裏,唯一的理由就是這人唱得不錯。
“我的腦子裏長了一個腫瘤,
它讓我看到心在跳動,血在流淌。
它讓我聽到沙漠雪霜,黑夜太陽。”
男人低聲吟唱著,但是在這低沉的聲音中卻透出激昂。
“我腦子裏……”獨腿男人繼續唱歌,就在這時,一陣轟鳴蓋住他的嗓音。
封慎對這種聲音再熟悉不過了,這是跑車開動時發出的響聲,正是因為討厭這種聲音,每次出門他都騎自行車。
果然,一輛紅色的法拉利逐漸減速,惱人的咆哮最終消失,跑車停在路旁。
路過的行人不由自主地向跑車的方向望去,這也是自然,畢竟這聲音未免太招搖了。
封慎冷眼旁觀。車上下來一男一女,都身著華服,男人帶著時髦的橙色鏡片三角形眼鏡,女人則身披絨領貂裘,戴著墨鏡。
他們走過男人身邊時,男人沒有理會他們,仍然在唱歌。
“……我腦子裏長了一個腫瘤,它讓我用嘶吼代替飛翔,它讓我用顫抖代替歌唱……”
男人隨手扔下一張一百元,錢隨意飛到地上,沒有落在歌手的小桶裏。
兩人沒有駐足,走了過去。
他們走向迎麵的一排餐廳,一間名為“蝦之樂”的店鋪門口,一隻恐龍正在賣力地跳舞,同時發著傳單,似乎是想吸引小朋友進店品嚐。
恐龍看見兩人走過來,立刻加大舞蹈的幅度,同時將傳單遞過去。
男人乜斜它一眼:“mary,你快看啊!這家明明叫‘蝦之樂’,卻派一隻恐龍來發傳單!”
女人也笑道:“darling,這可真是太好笑了!”
恐龍扭動著臃腫的身子,做了幾個可愛的動作。女人嫌惡地說道:“真夠惡心的,裏頭明明是個大男人,卻來幹這種活兒。”
男人猛推恐龍一把,恐龍立刻倒在地上:“哎呀!把路讓開點,身上這麽髒,你看,都惹得我的mary不開心了!”
“別生氣darling,窮人們就是這樣。隻要有你在,我永遠不會不開心的。”她在男人臉上吻了一下。
兩人手挽手走入旁邊一家裝潢華美的歐式飯店。
恐龍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灰塵,這時候店裏的老板衝出來,揮手打在恐龍頭上:“都說了讓你換一件衣服!你懂不懂?多吆喝幾聲,你沒吃飯啊?滾滾滾,請你在這兒發傳單不是請你混吃等死!”
老板拿出數出油膩膩的錢放在恐龍手上,四張十元,一張五元,老板又隨手掏出三枚五毛硬幣,全扔在恐龍手裏。
“趕緊走吧!”老板把傳單拿回來,揮手趕它。
恐龍鞠了一躬,然後默默離開飯店。
封慎看著這一切,再瞅了一眼表,已經六點五十,李牧還是沒出來。
男人的聲音猶自在空中回蕩著,他的音量越來越大,歌聲亦逐漸高亢:
“我一個人走在大街上,
明知自己無可救藥,病入膏肓;
明知自己神誌不清,即將癲狂。”
恐龍穿過人群,悄悄來到封慎身旁,封慎不能暴露自己世界之王的身份,所以讓開一點地方,請它坐下一同聆聽。
恐龍點頭表示謝意。
“但仍心存僥幸:
誰來幫幫我替我治好它吧
我已不堪忍受這奇形怪狀
誰來救救我替我切除它吧
我隻是想變得和你們一樣”
“真好聽。”恐龍將頭套摘下來,長發宛如瀑布一樣在封慎麵前流淌下來,恐龍裏麵竟然是個和他年齡相仿的小姑娘。
封慎心中一動,將頭轉過去:“嗯……是,是啊。”
“幹嘛躲著我?”小姑娘低下頭,數著自己手心中的鈔票,就那麽幾張,來回數了數遍,“老板人很好,今天我隻幹了兩個多小時,卻給了三小時的錢呢!”
“每小時隻能掙十五塊嗎,明明穿著這麽重的衣服……”封慎沒法想象。
“反正是秋天,不熱就行啦。”她笑笑,將一塊五的硬幣揀出來,站起身,走到歌手身邊,輕輕放在油漆桶裏,硬幣與小桶壁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男人衝她點頭致意,手中掃弦的速度逐漸加快。
“我腦子裏長了一個腫瘤!”
天宇深藍。
“我腦子裏長了一個腫瘤!”
小姑娘坐回到封慎身邊。
“我腦子裏長了一個腫瘤!”
男人用盡渾身的力氣嘶吼著。
“它的名字叫夢想!!!”
……
……
……
“好聽!”小姑娘鼓掌,同時問封慎,“你覺得呢?”
封慎把臉別到一邊:“還……還可以吧……”
獨腿男人收好吉他,提起小桶,裏頭零零碎碎的一些鈔票。
他笑道:“好得很!又能湊包煙錢。”
他正準備離開,封慎叫住他:“汝還落下一百元。”
他指指地上,地上有張一百元,是剛才從跑車裏出來的男女扔下的。
“那不是我的錢,小帥哥,”男人從小桶中拾出小姑娘給他的硬幣,“這才是我的錢。”
封慎抱歉地笑道:“不好意思,是吾弄錯了。”
男人背著吉他離去了。
小姑娘走過去蹲下,撿起地上的一百元,掃淨上麵的灰塵,眼中閃閃發光,她跑回來問封慎:“歌手不要的話,我可以要嗎?”
“幹嘛什麽都問吾?汝想要自己拿著不就好了?”
“問問怎麽了?”小姑娘將錢捧在手裏,“你不願意告訴我就算了,我回頭把錢給哥哥,讓他看看怎麽處理。”
“汝在等兄長?”
“你說話好奇怪啊,哈哈,為什麽說文言?”
“真煩,與汝無關。”
小姑娘笑道:“哈哈,這樣說話也蠻有意思的——吾乃毛毛雨。”
“什麽名字啊這是哈哈哈,頗為愚蠢!”
“但是毛這個姓確實不好起名啦!所以你叫我小雨就好!”
“吾乃封慎,就是以後要封神的男人。”
“什麽啊哈哈哈,”小雨嘲笑他,“你的口音好奇怪啊!”
封慎一下紅了臉:“可惡的女人!”
“哦?我哥哥來了!”小雨站起來打招呼,“哥哥,在這兒!”
封慎扭頭一看,高三生出了學校,已經差不多走光了,自己光顧著聊天,忘了留心李牧的情況。
小雨的哥哥跑過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毛齊,他在妹妹鼻子上刮了一下:“怎麽樣,等了很久吧?”
“沒有,哥哥。給你介紹,這是我的朋友封慎。”
“哦哦,你好,封慎,我叫毛齊,是小雨的哥哥。”
封慎起身施禮:“哥哥,吾為小雨之友,還有點事,先行告退。”
“唉?才剛見麵就要走了?”
“嗯,實在抱歉。”封慎告辭離去,走的時候,他聽見身後的對話:
“哥哥,你看,我今天有這麽多錢!”
“這一百塊哪來的?小雨,雖然咱們窮,也不能做壞事來掙錢。哥哥又找了一份兒兼職,你就不用打工,可以專心學習了。”
“沒有啦,哥哥,這是歌手不要的錢哦,給你講……”
……
封慎聽著身後小雨和哥哥的聲音漸漸變得渺遠,看了一眼路邊的跑車,又透過窗戶看了一眼那對歡飲的男女。
他是王,不能因為凡俗之事就生氣。
不過,倒是可以玩些小把戲發泄感情。
“來吧,混沌。”他低聲說道,“能力。”
……
男人和女人走出飯店,歡笑著回到自己的法拉利中,男人啟動法拉利,隨著一陣令人頭暈目眩的轟鳴,整輛跑車內部都充滿了尾氣。
男人瘋狂地咳嗽著:“這是怎麽回事?”
車內濃煙滾滾,兩人立刻踉蹌著下車,隨後,一股黑煙便從車門溢出來,宛如火災現場。
他們的臉上像塗抹了一層濃重的黑色油彩,摘下眼鏡,男人隻有兩個三角形的地方是白的,女人則隻有兩個圓形。
他們癡癡地望著自己的紅色法拉利,發現它屁股上那短促的排氣管已經不見了,原本應該在汽車內部的各種零件暴露在外,而很顯然,本該在車子外的排氣管現在正在汽車內部肆意排放尾氣。
……
科學家此時正在基地做實驗,她之所以認定封慎有王的潛質,不僅因為他的財力,更因為他那可以將物質“重構”的恐怖能力。
混沌,就是它在畢方腹部留下了巨大的傷口,對於擁有超速複原能力的畢方來講,隻有這道傷口至今還留有疤痕,並且時常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