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胡宗憲
千裏不留行“菏”了一聲道。原來你早有埋伏啊！
你以為我真會傻到在孤身一人的情況下自掲身份來挑戰你麽？那樣即使我能殺了你又怎麽樣。這裏這麽多高手。我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全身而退。我出言挑戰隻是為了激你出手。因為就算殺了三宗六派的所有掌門人。也比不過殺了你！木下秀吉道。
千裏不留行看了看周圍的上千倭人道。看來這次你是十拿九穩了？
木下秀吉道。我手下有一千人。你們加起來不過三四百人。而且我這一千人都是國中數一數二的武士。訓練有素。進退如一。比你手下這群烏合之眾強多了。聽到對方說已方是烏合之眾。東南盟眾人紛紛破口大罵。千裏不留行一揮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然後看著木下秀吉道。如果我現在擒住你。會怎麽樣呢？
木下秀吉淡淡道。這些人都是心智堅毅之人。你就算殺了我也無濟於事。而且沒有我的指揮。他們也能安然有序的進攻。
千裏不留行歎道。怪不得倭寇多年難仰。倭人強悍。鍋非漢人可比。
木下修個笑道。閣下若是識時務之人。不如歸降於織田信長殿下。以閣下之才。定能助殿下統一日本。到那時。閣下可就是尾張的開國元勳。說不定還能得一方封土。成為大名呢！
聽起來很誘人呢。千裏不留行道。換了一般人恐怕就答應了吧？
如果閣下答應的話。織田殿下一定不會虧待閣下的。
是啊。這麽誘人的條件。一般人一定早就答應了。千裏不留行說到這裏頓了頓。歎道。可惜我不是一般人。我是千裏不留行！
此言一出。如同驚天霹靂。又像金石鋼玉。擲地有聲。惹得東南盟眾人個個熱血沸騰。幾個剛剛有些動搖的人也恢複了立場。子音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亞曆山大。大帝與波斯決戰對副官說的話。
如果我是你。或許我會撤退。但我不是你。我是亞曆山大。我隻知向前。不問其他！
木下秀吉一代梟雄。卻也被千裏不留行的一番話震撼住了。他帶著敬仰地說。“無論成敗”我都敬你是個英雄。
千裏不留行淡淡一笑道。多謝。東瀛人中。，無論見識還是氣度。你都是我所見過的最好的一個。
兩人雖處敵對。但此時都有了惺惺相惜之感。這讓子音想起了之前那個世界的一對死敵-安東尼與哈德良。
魯大叔。你說這場對決誰會勝啊？子音問魯楊道。
魯楊皺眉道。不好說。現在還沒開打。一切都是未知。
其實由於他怕子音心生恐懼。所以沒有說出現在的真實情況。木下秀吉說的很對。他們現在人數隻是對方的三分之一。還分上百個門派。猶如一盤散沙。難以統一調度。就算千裏不留行在場。也是敗多勝少。除非千裏不留行這個無數次創造奇跡的人能讓他們再見識一次奇跡。
但奇跡總歸是偶然的。如果時常發生。那就算不得奇跡了。
子音看著場上。這劍拔弩張的局勢托腮道。魯大叔。我看這裏太危險了。一會打起來的話一定會死人的、我最怕見死人了。我們快走吧。
我不能走！魯楊堅聲道。盟主於我有再生之恩。我當以死相報！元離。張中天。羅祁。你們是走還是留？
被魯楊點名的三人齊聲道。唯幫主馬首是瞻！
好！有骨氣。不枉我帶了你們這麽多年！魯楊大聲道。羅祁！
在！羅祁應聲上前一步。
你帶子姑娘先走。把她安置在一個安全的地方。然後在回來。這是我們東南盟的事。子姑娘是無辜的。不可連累了她。
是！羅祁大聲應道。然後轉身對子音道。子姑娘請隨我來。
子音咬了咬牙道。算啦。死就死吧。我不走了。我要是自己一個人走了。那也太沒義氣了。我會看不起我自己的。來臨安城的路上。楚大哥曾在徐勝元劍下救我一命。就當是報答他的救命之恩吧！
好！好樣的！魯楊的打手重重的拍了拍子音！子音痛的輕哼了兩聲。道。本以為你這丫頭生性膽小怯弱。但是在大事麵前。丫頭的血性不亞於男兒啊！哈哈哈！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齊心合力。殺倭寇一個片甲不留。
好！眾人齊聲應道。
石台上的木下秀吉和千裏不留行依然在對峙，但任誰都可以感覺到，以藏驚天動地的大戰一經一觸即發了。
“木下，為何還不讓你的手下動手？”千裏不留著說道。
“不急。”木下秀吉說。“等你動手了，我在下令也不遲。”
“你想後發製人？”
“不錯。”
“你倒是謹慎啊！”千裏不留行笑道。“恰巧，我和你想到一起了”
“哦！”木下秀吉一奇，“你不動手嗎？”
“我也不急。”千裏不留行笑道。
“你要是不強得先機，本來就不高的勝算會更低的啊。”木下秀吉笑道。
“這個我知道。”千裏不留行看著他道，“但我在等待合適的機會。”
“隻怕你未必能等到。”
“那你就拭目以待吧。”
於是兩個人就都不說話了。
二人雖不說話，其他人忍不住。一名東南盟弟子叫道：“盟主，和這群倭寇費什麽話？直接打就行了！”
“是啊！是啊！”
眾人紛紛附和道。
“各位稍安勿躁！”千裏不留行高聲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東南盟中人全以千裏不留行馬首是瞻，千裏不留行既然這麽說，當然也沒有人敢反駁，隻好以他所言。隻有魯揚叫道：“還等什麽時機！現在直接上去把人幹翻不就行了！”隻不過由於相距甚遠，他的話無人聽見罷了。
子音到樂得多拖一會兒，若依著她，托越久越好。雖然她答應了和魯揚同身共死，但心裏還是有些害怕的。若能過不打起來，當然是最好了。
就這樣，局勢陷入了僵局。東南盟那一方由於千裏不留行的命令無人動手，而木下秀吉忌憚千裏不留行的武功，也不敢貿然動手。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聽見遠處響起一聲響炮，正在眾人驚詫之間，一絲微笑爬上千裏不留行的嘴角。
“終於來了！”
千裏不留行麵帶微笑望著遠處的街市，說道。
忽然，隻聽見四麵八方喊殺聲響起，那響聲足以震天撼地。隨即無數穿著鎧甲的士兵朝西湖邊衝了過來，片刻間便將西湖圍個水泄不通。一杆杆大旗插在湖邊，旗上都寫著一個大大的“胡”字。
木下秀吉見狀大驚。隻見眾士兵之中，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問是緩緩走出，如鷹隼般銳利的目光環顧一周，落在木下秀吉的身上，淡淡地道：“你便是倭酋吧？”
看到了中年文士，東南盟發出陣陣歡呼，不少人大呼道在；“胡總督，胡總督！”
——這眼神銳利地中年文士，便是當今的東南總督，胡宗憲！
“胡大人，您總算來了！
千裏不留行看著胡宗憲，微笑道。
“你托徐文長捎了信，我便連忙趕過來了。”胡宗憲回頭看了身後穿著一身褐衣的消瘦老者一眼，還不算太晚吧？”
“信號這次的寇酋生性謹慎不敢輕易動手，我才得以拖延了不少時間。”千裏不留行道：“不過，您要是再晚一些，恐怕隻能給我收屍了。”
“你這小子，總沒個正經！”胡宗憲笑罵道，隨即轉向了木下秀吉，問：“你叫什麽名字？是誰的手下？”
木下秀吉抬頭看著它，不打反問道：“你就是胡宗憲？”
“沒錯。”胡宗憲昂然道，“你是誰？”
“尾張？”胡宗憲略一思考，了然道：“是關東那個尾張吧？國主好像叫織田什麽來著……”
“織田信長。”木下秀吉道，目光中未未錄除了訝色，“胡大人知道尾張？”
“略知一二。”
“胡宗憲果然名不虛傳。”木下秀吉說著，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形勢，“看來今日一戰，我們九成要落敗了。”
胡宗憲淡淡一笑，道：“閣下知道便好。不過如果閣下投降的話，本督保證不會傷閣下的性命。閣下的手下，本督也可以饒他們不死。”
“投降？”木下秀吉冷笑道，“你以為我會重蹈徐海、汪直覆轍嗎？”
“徐海、汪直之事不過是誤會，本督一言九鼎，說出的話決不反悔！”
“誤會？你這托詞連三歲的童子都騙不過！你還自稱一言九鼎？哼！不知當年是誰信誓旦旦地對徐海說隻要投降，必不傷彼性命，結果最後徐海夫婦雙雙慘死！如果你胡宗憲講信用，那我木下秀吉就是聖人大賢了！”
胡宗憲聞言，喟然歎了一口氣道：“徐海之事是我之過。不過自徐海死後，本督深知對付徐海之舉太過無信無義，因此後來招降汪直時已然有所改變……”
“有所改變？那最後汪直怎麽死了？”
“那是因為王本固急於邀功，未經本督許可便綁了汪直父子交給了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