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最後的晚餐
撒旦和“十二魔使”的聚會熱鬧程度完爆耶穌和十二使徒的“最後的晚餐”。
“銀，幫我拿一杯伏特加！”
“不行啊，瑪格麗特姐姐，你已經喝了六瓶了，再喝就要醉倒了啊！”
“笑話！我會醉嗎？開玩笑！快點把酒給我拿來！”
“不行！”
“銀，你這是看不起我的酒量！那我就讓你見識一下！”
“我不是看不起你的酒量，我是真的怕你醉倒啊！”
“不可能！我怎麽會醉倒。”
“喝醉的人都這麽說！”
“我沒喝醉。”
瑪格麗特·索菲婭說完，便“撲通”一聲倒在了桌上。銀無奈地歎了口氣，隻好上去把她背了起來。
“死娘炮，你他媽的什麽屁酒量啊！才喝了這麽點就醉了？”
“滾，你個老家夥，別胡說，老娘沒醉！”
“沒醉？哈哈，要是沒醉的話，有種你站起來啊！”
“我……你等著，我馬上就站起來，我馬上就……”
說到一半，庇護身子一歪，倒在了一邊的加西婭身上。博士在一旁幸災樂禍地想道——這下死娘炮可死定了！
加西婭見爛醉如泥一樣的庇護倒在了自己身上，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庇護被這如南極寒冷般冰冷的眼神凍得清醒了好幾分，酒也醒了大半，連忙從加西婭身上爬起來，加西婭看都沒看他一眼，繼續喝酒。
另一邊，酒品極差的大流士喝多了之後像個老派動漫裏的大反派那樣扯著嗓子大喊大叫道：
“我，大流士，是世界之王！”
“除了撒旦大人，這世界上就數我大流士最厲害！”
“偉大的撒旦大人啊，大流士願永遠追隨您！”
“撒旦大人，您不要走啊！您就是我們的精神支柱，您走了我可怎麽辦啊——”
皮克·拉爾曼黑著臉拉著他，伸手去捂住他的嘴。
子墨看著眾人歡樂的情態，嘴角洋溢著淡淡的笑意。
真好啊！
他想到了從前眾人剛剛開始聚首的時候，覺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當初那無憂無慮的快樂時光。
難道那樣的日子，現在注定要永遠的成為過去了嗎？
今天是最後一天了，最後一天的狂歡，真的是“最後的晚餐”。
再過兩個小時他就要走了，離開這群曾經生死與共的患難之交。
他是多麽舍不得啊！舍不得他們的歡聲笑語，也舍不得他們的一顰一笑。
可是，他別無選擇，日出之前他必須離開。現在他能做的，就是盡可能多地享受現在的歡樂。因為，這也許是他與這“十二魔使”的最後一次見麵了。
說是“十二魔使”，其實隻有八個——羅塞爾死了，希爾德布蘭德不知所蹤，阿黛爾和安東尼他們在一起，而那個被稱為“魔之側座”的人還依然沒有蘇醒。
不過，少了四個人，但並沒有少了歡笑，也沒有少了半分離別的惆悵。
“唉！”
子墨歎了口氣，拿起桌上滿滿的酒杯一飲而盡。
辛辣夾雜著香甜的感覺在口中蔓延開來，子墨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時隻聽見一個聲音在他身後說：“你放得下嗎？”
話音落下，子墨卻並沒有回頭，而是目視前方道：“弗朗西斯，你應該最明白我現在的心境。有些事情就算再放不下，也要放下。”
“我明白。”弗朗西斯從子墨的陰影裏悄然出現。“我能理解，你離開是迫不得已的選擇。”
“是啊”，子墨說著又喝下了一口酒，“我的確是舍不得你們，可除了你們，我還有別的不能割舍的人。”他頓了頓，回過頭感慨道，“換做是你，也會這樣選擇，對吧。”
弗朗西斯點了點頭，“是的”。
“要不要一起喝一杯？”子墨微笑的朝著弗朗西斯舉杯，邀請道。
“我不喝酒你是知道的，我向愛迪緹婭承諾過。”
“這我知道”，子墨笑笑說，“這次是為我踐行，你就勉為其難破例一次吧，我想愛迪緹婭是不會怪你的。”
“好吧”弗朗西斯沉默片刻便從子墨的手中接過酒杯，如女孩子般溫柔的啜了一口。
子墨歎了口氣，道：“弗朗西斯，雖然你各個方麵都很男人，但是論喝酒的方式來說，庇護比你漢子多了。”
說著他朝另一邊即使爛醉如泥還在瘋狂往嘴裏一大杯一大杯地灌酒的庇護努了努嘴。
“我不想讓自己喝醉，我要時刻保持清醒的大腦。”
子墨哈哈一笑，道：“我的頭腦卻是越醉越清醒。”
“我和你不一樣，我是人。”弗朗西斯淡淡的說。
“我也是人啊！”身為魔王撒旦的子墨理直氣壯地說。
弗朗西斯不說話了。能讓他感到無言以對的人不多，子墨算是其中一個。
“唉，”子墨忽然長長的歎了口氣，道：“即使喝再多的酒，也不能完全恢複能力啊，我的封印是突破了，可是拉爾的封印一時半會兒卻是衝不破啊！”
“你的封印還沒衝破嗎？”一向冷靜的佛朗西斯驚訝道。
“拉爾的封印可是耗費了他九成的力量的，豈是這麽容易就能衝破的？”子墨苦笑道，“逃離聖赫勒拿島的時候我已經衝破了一半，這十年來我大概衝破了八成。前幾天在酒館裏喝了幾天幾夜的酒，終於突破到了九成，可是最後的那一成無論如何也衝不破。”
“那你還要去挑戰神？你這不是去送死嗎！”弗朗西斯提高了聲音道。
“噓噓，小點聲，別讓他們聽到。”子墨說，“我之所以告訴你，是因為你在‘十二魔使’裏最冷靜，口風也最緊。這個秘密你一定要替我保守住，等過了明天——啊不，已經是今天了——再告訴他們。”
“為什麽要瞞著他們？”
“我怕他們知道了之後大驚小怪，會阻攔我，不讓我走了。那樣的話我會很為難。剛才我見你的反應都那麽激烈，可想而知那些人會怎麽樣。所以，你一定要替我保守住這個秘密。今天一站，無論我是生是死，你們都要好好活著。”
弗朗西斯鐵青著臉，沉默半晌，咬牙道：“我做不到。”
“弗朗西斯，”子墨歎了口氣，說，“你不要這樣，這不像你。”
“我不管什麽像不像我，讓我縱由你去送死，我實在做不到。”
“送死？哈哈，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雖然我隻有九成的實力，但拉爾也未必恢複的比我快。就算他恢複完了，我也未必會敗給他。”子墨的話語中帶著桀驁不馴，但弗朗西斯知道，這是子墨讓他心安裝出來的。
“總之，我不能放任你去送死。”弗朗西斯說道，“如果你想去挑戰神的話，請帶上我和你一起！”
“不行！”子墨斷然拒絕道，“你去了必定是送死。”
“我沒有那麽弱。”
子墨搖頭道：“你不知道，弗朗西斯，拉爾和我同你根本不是一個位麵上的東西。除了我和拉爾雙方彼此之外，我們能操控這世上任一一人的靈魂，那麽也就意味著，我和拉爾能夠眨眼間便殺死世間上除我倆外的所有人。”
“可是我不能讓你一個人陷入危險中，愛迪緹婭走後，你是我最親近的人，我已經失去了一次最親近的人，不能夠再失去一次了。”
“放心吧，拉爾殺不死我，他殺不死我。”
“但他可以把你關起來，就像兩百年前那樣！”
子墨什麽的一笑，道：“同樣的錯誤，我怎麽可能會犯兩次。”
弗朗西斯一怔，“什麽意思？”
“我有辦法逃脫拉爾的‘禁牢’一次，就有辦法逃脫第二次。而且，這次或許他根本困不成我，因為我還要別的對策，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絕對能夠全身而退。”
弗朗西斯半信半疑的道：“真的？”
“我的樣子像是在騙人嗎？”子墨直視著他的眼睛道。
“你很快就會知道你現在的選擇有多麽正確。”
子墨說，“記住啊，在今天午夜的鍾聲敲響之前，不要把我的事說出去。”
“記住了。”弗朗西斯淡淡的道。
“嗯。”子墨點了點頭，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道：“那我走了。”說完他便轉身向前走去、
“不道別了嗎？”弗朗西斯問。
子墨繼續向前走著，頭也不回地道：“道別的話太傷感，還是免了吧！我從來都不喜歡悲壯的英雄史詩！”
說完，子墨的身影在前方一閃，隨即消失不見。
弗朗西斯靜靜地朝子墨消失的地方注視良久，眼中閃過無數不可名狀的情愫。良久，他轉過頭，對正在歡鬧的眾人說：
“各位，宴會結束了。”
黛茜覺得自己正處於一個迷宮中。事實上，她的確處於一個迷宮中。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掉進這個迷宮裏的，反正稀裏糊塗的便來到了這裏，然後，她就被困在這裏出不去了。
黛茜覺得自己這兩天的經曆都快比得上倒黴熊了，唯一不同的是沒人把她的倒黴經曆拍成電影。
她以為自己不會比現在更倒黴了，但她不知道，每一個倒黴的人都這樣想時，總是會有另一件倒黴的事降臨到那個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