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格爾泰曼林的自述
“怎麽會這樣呢？我心裏這麽想著。有什麽人要搞這些名堂呢？而且為什麽對象是我？我回憶我的那些對頭和仇敵，可沒有一個是做得出這種事的人。
“自那之後的幾天，我幾乎每天都能聽到這種聲音，就在我的身後，我不知道他是誰。直到有一天，我在一間酒吧裏接到了侍者遞給我的一張紙條，上麵寫著——
“‘追蹤你的人是靈魂師邁克爾·斯維茨，他的能力是CV。’
“那上麵隻有這一句話，沒有署名，也沒有日期。這完全不符合書信的完整格式。我在心裏吐槽了一番他對書信文體的不夠重視之後，開始思考起那張紙條裏他給我寫的內容來。
“首先是‘靈魂師’，那是什麽？我對這個生疏的名詞毫無所知。然後其次是最後那兩個大寫字母，CV？首先我要確定這CV是不是縮寫，很明顯是的。按著我需要去思考它是什麽的縮寫，是英語，法語，還是德語、意大利語、西班牙語，抑或神奇的拉丁語？我不知道。最後我還要上網查一查靈魂師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由於最後要做的那件事最簡單，我便把它提到了第一位。於是我拿出手機，打開穀歌搜索——不要誤會，這不是插播廣告，隻是正常敘述——然後輸入了‘靈魂師’三個字，結果搜出了一大群漫畫和，沒什麽有用的信息。
“我不相信，去一家網吧找了台電腦——我原本是有一台電腦的，可惜房子沒了之後就沒了——餓心想既然手機沒有用，那就用電腦試試。結果，仍然一無所獲。
“一天到頭，我回到出租屋——前文已經說過了，我的房子已經沒有了，我被迫租了一件出租屋，委屈我這樣的人去住出租屋，實在令出租屋蓬蓽生輝！
“不過我對他們的感謝不置一詞——比如房東太太的‘別亂丟’啦，‘別把衣服隨便扔在地上’，還有‘別再讓我看見你買這種讓人羞恥的雜誌’——咦，好像有什麽奇怪的東西混進來了。
“不管如何，反正當我回到出租屋的時候，又收到了一張紙條。
“這張紙條——-其實稱之為紙條並不貼切，它其實是一大張紙，而且上麵的內容足足有一千字——它的上麵詳細地記載了‘靈魂師’是個什麽東西，介紹的比百科全書還要詳細，我就是這麽了解了靈魂師的。
“這可大大地刷新了我的世界觀，我沒想到世上還有這種東西，就像《哈利·波特》裏的魔法師，還有美漫裏的超能力者……”
“好了好了，靈魂師是個什麽玩意兒我知道。你隻講主線劇情就行了，別管支線了。”安東尼打斷了他的喋喋不休。
“好吧好吧，那我繼續說。我知道了追殺我的人是靈魂師之後，心裏有些發慌。對付普通人我非常有信心，但這些超能力者不在我的業務範圍啊。這就像圓桌騎士遇上了變形金剛，根本沒法打嘛！正在我彷徨時又收到了一張紙條——”
安東尼忍不住吐槽道：“你怎麽收到那麽多紙條？”
“我也想知道啊！那個不知道是誰的家夥每次都給我紙條，就不能給我點別的嗎？比如說手巾啊，布條什麽的，每次都是紙巾，多沒有創意啊！”
“行了行了，別管什麽見鬼的紙條了，快說正事吧！”
安東尼已經無語道極點了，這家夥跑題的能力也太強了吧？小時候作文一定不及格吧？
隻聽格爾泰接著說道：“這次的那張紙條上麵寫著——
“去找安東尼·厄爾多斯。如果找不到他，就先去找愛琳·塔特。
“我照著他說的，先是從加伯斯男爵家通過偷梁換柱引起了愛琳的注意，我和她十分相熟，我知道她能猜得出是我。之後，我偶然在布拉格廣場見到了你和那個叫黛茜的女孩待在一起，便去用我最擅長的方式——‘盜’——來了她的父親。可是事有湊巧，我和你約定見麵的那夜工廠突然不見了，也許是被人搬走了吧。我就隻好扯謊說愛琳·塔特在我手中，才成功把你騙來了。”
格爾泰·曼林這一番話說完，安東尼總算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不過，雖然早有準備，但聽完了真相隻好安東尼還是覺得很震撼。
“想不到事情居然是這樣的，真是遠遠出乎我的預料啊！”
“總之現在我找到你了，你一定要幫我。”格爾泰說。
“幫你什麽？”
“幫我擺脫那個追殺我的人啊！”
“我為什麽要幫你？”
“因為……那張紙條上說的。”
“它說什麽？”
“讓我來找你啊！”
“現在你找到了？”
“嗯。”
“那就回去吧。”
“你……”
格爾泰氣結地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撲上前去抱住安東尼的大腿道：“不行啊！你一定要幫幫我啊！我被人追殺的好慘的，你要是不幫我的話，我就……我就……我就在你麵前自盡！你忍心看見我喋血於此麽？”
他話音方落，安東尼便把槍丟到了他麵前，道：“請便。”
“你……”格爾泰語塞，看著地上的手槍，“你夠狠！”
“快啊！你不是說要自盡嗎？”安東尼環抱著雙手，笑道。
“你……”格爾泰指著他，忽然一反手握住了那落在地上的槍，抬頭指向安東尼的腦袋道：“你如果不幫我，我就殺了你！”
“哎呀，我好怕啊！”安東尼裝作一副驚恐的樣子，“嚇死我啦！”
格爾泰站起身來，冷冷道：“害怕的話就快答應幫忙！”
二人此時一個拿槍指著另一個的頭，酷似電影《無間道》裏最經典的那個橋段，隻是二人沒有說那兩句經典台詞——“對不起，我是警察。”“給我個機會，以前我沒得選，現在，我想做個好人。”
安東尼現在的台詞是：“你確定你能夠殺得了我？”
格爾泰冷笑道：“想詐我麽？沒用的！我想不出你有什麽辦法逃脫。”
“你想不出來很正常，你又不是我，怎麽能知道我的想法？”
“好了，別浪費時間了！沒人會過來救你的，快點答應我！”
安東尼輕輕一笑，道：“你這種求人幫忙的方式很不禮貌啊！”
“禮貌你個大頭鬼！”
“別這麽粗魯嘛！我們是文明人，談事情也應該要有文明的方式。”
“你是文明人，我是野蠻人。我就喜歡用我的方式。”
“好吧，那你開槍吧！”安東尼說著，張開了雙臂。
格爾泰見狀一愣，不知道他這是玩的什麽套路：“你搞什麽？”
“來啊，開槍啊！”
格爾泰沒有動。
“來啊，來啊！”
還是不動。
“快點開槍啊！”
格爾泰依然不動。
“真是慫啊，在我麵前連槍都不敢開啊！”安東尼笑道。
格爾泰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站了半晌，忽然一抬手，舉起了槍，“啪”的一聲扔到了地上。
“我不能殺你。”格爾泰自嘲地笑了笑，“也許是我心太軟，反正我下不去手。”
安東尼靜默地立了一會，突然放聲大笑了起來。
格爾泰一愣，他為什麽要笑？自己的樣子很可笑麽？
是啊，連開槍都不敢，這樣的懦夫，的確很可笑啊！
“格爾泰，恭喜你，你成功地通過了我對你的試煉！”
安東尼忽然說。
格爾泰聞言一怔。
這是什麽意思？
試煉？
難道剛才……隻是安東尼對自己的一次試煉麽？
隻見安東尼突然撿起了槍，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你幹什麽！”格爾泰一驚之下，叫道。可安東尼卻已扣動了扳機。
“哢擦。”
並沒有意想之中的震耳欲聾的巨響和腦漿迸裂的血腥場麵，什麽也沒有發生，安東尼依然好端端地站在那兒。
這是什麽情況？
格爾泰愣住了。
突然，格爾泰 意識到了事情的真相——那是一把空槍！
原來如此！這樣一來，一切的事情就都可以解釋了。
為什麽安東尼放心地把槍交給自己，為什麽慫恿自己開槍，又為什麽把這說成是對他的一次“試煉”。
全都明白了。
“我拿空槍就是要試試你是個什麽樣的人。如果你狠毒地開槍打我，那麽恐怕我是不可能再幫你的。”
安東尼說道。
格爾泰聞言一怔，隨即喜道：“你的意思是同意幫我了？”
安東尼淡淡地笑著看著他，點了點頭。
“太好了！”格爾泰歡欣鼓舞地向安東尼撲了上去，“真是太感謝你了！有你的幫忙，還怕什麽靈魂師啊？我想你也是個厲害的靈魂師吧？是吧是吧是吧？”
安東尼被他纏得脫不開身，黑著臉想把他推開。
可這家夥就像粘在了自己身上一般怎麽也推不開。
“你說，是不是？”
“……你走開。”
“你先說是不是嘛！”
“你走開。”
“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你走開！”
安東尼終於成功地推開了格爾泰，後者還死皮賴臉地道：“你如果不回答我的話，我就當我是猜對了啊！”
“……隨你的便吧！”
一旁的子音和樂白見狀，早就已經笑得前仰後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