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證據交到教育局之後, 趙曦言隻能安靜的等待處理結果。
因為局長出去開會,接待她是教育局的一個主任,跟她保證核實完情況一定會盡快給她一個交代。
時間過的很快, 轉眼就到了周四。
最近兩個孩子表現好, 作業做的也輕鬆, 趙曦言心情舒暢, 靈感爆發, 不但每天能按時更新了, 還補了前些天漏下的字數。
如果一切順利, 這本大長篇再有兩個月就可以完結了。
三百多萬字啊,趙曦言看著書籍詳情裏全文字數後邊那一串以三打頭中間夾雜的兩個逗號, 嘴角漾起笑怎麽都收不回去。
這本書連載了一年多,一共賺了十多萬。
如果她更新給力其實不止這點錢,但她照顧兩個孩子實在沒辦法保證更新。
不過完結能飛一撥的話, 古言大長篇收益還是不錯的。
更可喜的是前幾天版權部的編輯聯係她, 有公司正在詢問版權,如果能賣掉的話,趙曦言算了一下, 拿到手的版權費要比她寫的字數多。
不過賣版權這種事很玄學,她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這上, 還是努力更新是王道。
下午孩子們隻上兩個小時課, 眼看著要到接孩子的時間了, 趙曦言忽然感覺右眼跳了兩下。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沒心思再碼字了, 拿出手機翻了兩頁微博。
開學初教育新聞比較多, 她觸目可及都是教育相關的信息。
忽然一條一名大學生離奇死亡的信息闖入眼簾, 趙曦言呼吸一滯, 就覺得胸口像堵了一團棉花,怎麽都不能順下這口氣。
這名大學生死亡前的十分鍾前還和家裏人通過電話,家裏人沒發現任何異常,但是十分鍾後就從十幾層的高樓墜了下來。
他媽媽知道消息後趕去學校,卻被學校以什麽名義騙去酒店扣押了三十多個小時,期間不讓她聯係孩子,也給不出說法。
現在網民都吵翻了,全部都在艾特學校艾特警方給出說法。
自從有了孩子之後,趙曦言就見不了這種新聞,作為一個名母親,誰不希望孩子健健康康的成長。
發生在誰身上,都是切膚之痛,估計這輩子都毀了。
聽見接孩子的鬧鈴響起,趙曦言再也顧不上這個新聞了,穿上衣服就往外走。
出門的時候,趙曦言看了一眼對麵屋。
不知道今天晚上他會不會去接孩子,莫名的,這會特別想見到他。
趙曦言心神不寧的來到學校門口,家長們都站在各自班級的所在區域等著孩子們出來。
趙曦言望眼欲穿的看著學校門口,想象著兩個小家夥穿著校服踢著整齊的小步子出來。
昨天孩子們發了校服,但是校服好大,他們兩個穿上像袍子似得。
但是學校要求在校期間必須穿校服,她還沒來得及送裁縫鋪處理,隻能等周末了。
“溫禦媽媽,”孫延生媽媽看見她,過來打招呼,“溫禦和溫寒最近都挺好的吧?”
“挺好的,”趙曦言笑道,真心實意的感謝她,“還得謝謝你,要不是你告訴我,我還什麽都不懂,現在還不知道什麽樣。”
孫延生媽媽看著溫溫柔柔的,抿嘴而笑:“溫禦媽媽客氣了,我也是看你不懂才說的,沒事就好。”
“嗨,咱們這些做母親的,可不就是求個孩子能好好學習,在學校不被老師忽略嗎,每天能開開心心的。”
趙曦言很讚同她的話:“是呢,隻要他們每天不哭喪著臉回來,我就很滿足了。”
她說著話的時候,眼睛不住的瞟向四周,沒見到想見的人,心裏有些空落落的。
孫延生媽媽看她好像在找什麽人,說道:“現在的孩子難教,誰家不是兩個大人再加上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還覺得吃力呢,你現在一個人,肯定很辛苦,怎麽沒想著再找一個?”
咳咳……
趙曦言順口說道:“你也知道我這條件,人家誰願意憑白幫你養兒子。”
還是倆。
孫延生媽媽好奇道:“那孩子爸爸呢,怎麽從來沒見過?”
趙曦言不想跟她談這麽隱私的問題,正好看見9班出來了,伸手指過去:“孩子出來了。”
注意力被轉移,孫延生媽媽果然不再問了,而是專注的等著接孩子。
趙溫寒站第一排,每天九班一出來,趙曦言一眼就能看見他。
可今天不知道怎麽的,竟然沒看見孩子的身影。
趙曦言就覺得心裏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預感忽然湧上心頭。
她把個隊伍從前看到後,又從後看到前,反反複複的看了好幾遍,不光沒看見趙溫寒,連趙溫禦也沒有。
趙曦言心急如焚,想過去問問老師,可巧今天送孩子們出來的是個陌生老師,不是班主任劉老師。
一直等孩子們解散的差不多了,趙曦言才擠到老師身邊:“這位老師,怎麽沒看見趙溫禦和趙溫寒?”
那老師看見趙曦言,怔了下,笑著說道:“正要和你說呢,教導主任叫你呢,辦公樓三樓,快點去吧。”
“哦,”趙曦言不敢耽擱,一路擠開接學生的家長,大步流星的往學校走,走著走著腳步生風,到最後幹脆跑了起來。
兩個孩子闖禍了嗎,怎麽是教導主任讓她過去?
教導主任一般都是管紀律的吧,難道是……
可溫寒一向懂事,就算溫禦會惹什麽麻煩,溫寒也不應該被留下啊。
趙曦言懷著這樣的疑惑一路跑進了教學樓,直奔教導主任的辦公室。
“楊主任,我兒子呢?”趙曦言推開門顧不上和教導主任打招呼,隻去尋找兩個孩子。
她尋視了一圈,並沒在辦公室看見他們的人影,心裏更加著急了。
如果沒有之前被侮辱,被老師索賄的事情,也沒有去教育局舉報的事情,她或許不會這麽衝動,可現在她滿腦子想的都是兩個孩子會不會受虐待,尤其是剛才看了那樣的熱搜,這讓她怎麽能平靜下來。
“溫禦媽媽坐,”教導主任是個很嚴肅的老頭,但是見到學生家長,還是會和和氣氣的說話。
趙曦言現在哪有心思坐,隻盯著老師問:“老師,我的孩子呢?”
“為什麽沒見他們?”
“是他們闖了什麽禍嗎?”
“沒有,沒有,”教導主任指著沙發讓她坐,同時又接了杯水放到茶幾上,“溫禦媽媽,你別急,他們沒事,是我想跟你說點事,你先坐下來。”
趙曦言哪有心思聽他說話,隻想見到兩個孩子,確認他們平安,“楊主任,你先告訴我,孩子在哪,我先見到他們再說。”
楊主任執教三十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趙曦言這麽固執又不通情理的,但還是耐著性子說:“溫禦媽媽,你別急,我用人格擔保,他們沒事。”
楊主任的人格值多少,趙曦言不知道,她隻知道在見不到兩個孩子她快瘋了。
“楊主任,我求求你先讓我見見孩子,確定他們沒事,我們再說好嗎?”
她眼底猩紅,帶著哭腔,幾近哀求的說道,“就讓我看看他們,確認他們沒事,嗯?”
一想到兩個孩子可能有什麽危險,她就覺得窒息,快要崩潰了。
楊主任真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固執的人:“溫禦媽媽你冷靜一點,他們這沒事,我是想……”
“沒事為什麽不讓我見他們?”趙曦言急怒攻心,“早就過了放學時間,為什麽不讓媽媽見孩子?”
“孩子到底怎麽了,我跟你說我中午是看著兩個孩子完好無損的進來的,如果他們有什麽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教導主任隻說讓她冷靜,卻不讓她見孩子,這哪是沒問題的樣子?
趙曦言越說越激動,她控製不住兩手發抖,緊咬了下牙關:“楊主任,我要求現在,立刻馬上見到我的孩子,可以嗎?”
最後這幾個字她是從牙縫裏咬出來的。
“溫禦媽媽——”楊主任見到趙曦言這麽激動,哪裏還能談的下去。
可不談不行啊,否則事情還不知道要鬧到什麽地步。
“你先聽我說,孩子們剛才碰了一下,現在在做心裏輔導……”
“碰了一下?”擔心被印證,趙曦言牙齒發抖,“他們現在在哪,快點帶我去找他媽呢。”
楊主任:“我說了,由學校的心裏老師在給他們做心裏輔導,他們隻是碰破了些皮,肯定沒什麽事,你就相信我……”
“碰了些皮?”趙曦言越發的激動了,“兩個孩子都碰破了嗎?”
“你們學校有針對性的,就那麽巧就碰壞了我們家的兩個孩子?”
她看楊主任要開口,擺手喊道:“我不想聽你說那些,隻求你快點帶我見他們。”
“做完心裏輔導,老師會帶他們過來……”
趙曦言沒聽楊主任說完,就推門跑出了辦公室,既然楊主任不讓她見孩子,她就自己去找。
總要親眼看見他們安然無恙才行。
“溫禦媽媽——”楊主任追出去,想攔住她。
趙曦言猩紅著眼睛看他:“怎麽,楊主任還要限製我的人身自由嗎?”
楊主任無奈的擺了下手:“那你去吧。”
趙曦言把辦公室的門挨個推開,可是哪裏都沒有她的兩孩子。
不過是短短的十幾分鍾,可是趙曦言備受煎熬,覺得比一個世紀都要長。
找不到兩個孩子,趙曦言忽然想起周允承來,她一邊繼續找,一邊給周允承打電話。
卻因為手指發抖拿不住手機,按錯了好幾個鍵。
“允承,你在哪呢,能不能來一趟學校?”
周允承今天公司有事,此刻他正揪著高層開會呢。
孩子還是他拜托家人幫忙接的。
看見趙曦言打過來,他片刻沒停頓的就接了,聽見趙曦言的哭聲,心裏一緊,“怎麽了?”
他放下一眾高管一邊往外走,一邊安撫,“你別急,慢慢說,到底怎麽了?”
趙曦言:“放學到現在都沒見到孩子,教導主任說孩子們在做心裏疏導,被磕到了,可是隻是簡單的磕到了,為什麽不讓我見?”
“總讓我冷靜,冷靜,見不到孩子我怎麽冷靜。”
“允承,你說孩子們……不會出什麽事吧?”
“如果出了什麽事,我……”
“你別急,我這就過去,”周允承安慰道,“現在信息這麽發達,老師不敢拿孩子們怎麽樣,他們應該不會有事的,你別擔心。”
“別急,別急,”趙曦言聽到這兩個字就炸了,“不是你的孩子你當然不急,信息再發達,也管不住那些喪心病狂的人……”
“不是我的孩子?”周允承知道趙曦言很激動,可他再冷靜也受不住她這麽直白的拿刀子往心口窩上戳。
趙曦言被問的一愣。
她情急之下說錯了話,現在想收回去也來不及了,默了一會兒,她賭氣道:“不想管就別來了,我自己處理。”
如果兩個孩子出了什麽事,她大不了不活就是了。
趙曦言找不到兩個孩子,精神崩潰,無助的站在走廊裏終於想起了報警。
她拿起手機,剛要播出去,卻在這時忽然聽到兩道熟悉的童音。
“媽媽——”
“媽媽——”
這兩道聲音,就像把個迷茫的她從地獄門口拉了回來似得,她迷茫的看過去,就見兩個小身影正往她這邊飛撲而來。
趙曦言已經弄不清楚這是真實的場景還是幻覺了,直到兩個孩子撞到她的腿,她才徹底清醒。
“媽媽——”
“媽媽——”
兩個孩子拉她的衣服,拉她的手。
“溫禦、溫寒,”趙曦言蹲下身子,控製不住的眼淚奪眶而出,透過水幕,她仔細觀察兩個孩子,“沒事吧?”
趙溫禦眼角青著,鼻子側邊有一道口子,趙溫寒嘴角青了一片。
趙曦言檢查了一遍,好像除了臉傷之外再沒有別的傷口了。
“身上疼嗎?”她擦了把眼淚,關切道。
趙溫禦搖了搖頭:“不疼。”
趙溫寒也搖了搖頭:“不疼。”
趙溫禦頗為得意:“我不怕疼。”
趙溫禦也學著他的樣子說:“我也不怕疼。”
小孩子磕磕碰碰的再所難免,如果隻有這些傷,倒沒什麽大問題。
趙曦言終於鬆了口氣,她把兩個孩子緊緊的抱進懷裏,幾秒之後,她鬆開孩子,看向孩子身後跟過來的教導主任,站起身質問道:“楊主任,你現在可以給我一個說法了。”
“他們到底是自己不小心磕的,還是人為的?”
教導主任無奈道:“剛才我就是打算和你說這事,可你太衝動了,我隻是想等他們做完心裏疏導再帶他們見你。”
隻要兩個孩子沒事,其他事情都可以慢慢處理。
趙曦言仿佛所有的力氣都用盡了一般,軟弱下來:“好,你說吧。”
頓了下,“孩子沒事,不代表學校可以糊弄我,如果處理不好,我會找警察,找媒體,呼籲社會的幫助。”
楊主任搖了搖頭:“唉,你這家長,我理解你,肯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就在這時,周允承帶著校長急匆匆的一起趕來了。
楊主任見到周允承,心想可算來了一個冷靜的家長,正好談談這事。
“怎麽回事?”周允承先觀察了一下兩個孩子,見他們都帶著傷,語氣不由得激動起來,“孩子怎麽受傷了?”
“今天你們要是不給個說法,我先拆了你這爛學校。”
楊主任:“……”
他就想多了,家長見到孩子受傷是不可能冷靜的。
校長是認識周允承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咳,這事我們有責任,你要想發火,先衝我來,可不能拆學校,幾千個孩子們還要上學的。”
周允承:“……”
趙曦言因為剛才在電話裏說了狠話,這會不好意思見周允承。
接觸到他的目光,背過身擦了擦眼淚,就錯開了他的視線。
“溫禦、溫寒,你們怎麽樣?”周允承知道剛才趙曦言急了,也懶得追究她那些傷人的話。
反正他被傷的次數也不少,不差這一次。
畢竟分手的時候,她還鄙夷過他這個替身呢。
此刻隻關心兩個孩子,見他們沒事,才放了心,“到底怎麽回事?”
趙溫禦表達欲強,早就想說了,隻不過看見媽媽哭一直沒找到機會:“劉老師說我和弟弟帶了不該帶的東西,翻我和弟弟的書包,還翻我們衣服,把我們的校服割壞了,弟弟為了保護我們的校服就推了她一把……”
“後來她就動手揪弟弟耳朵,我不讓她揪,她還動手打我,我和弟弟怎麽也是練過的人……”
他說著彎起胳膊,把自己“健壯”的肌肉給周允承看,“我們兩個就一起打她,後來我和弟弟都被她推到了,本來我們兩個是打不過她的,但她穿了高跟鞋,然後我和弟弟一起上,終於把她給打敗了。”
……
聽起來還挺驚險,周允承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想鼓勵他這種勇敢的行為,但同時又覺得孩子那麽小,輕易還是不能隨便和人動手,畢竟到最後吃虧但還是他們。
他轉頭問趙溫寒:“是這樣嗎?”
趙溫寒點頭:“嗯,就是這樣。”
他繃著小臉,神情看起來特別堅毅:“以後她要再敢翻我東西,割我的校服,我還敢揍他。”
周允承握了一下他的小肩膀:“好樣的。”
不過這種老師隻怕是再也沒有機會翻孩子書包,割孩子衣服了:“林校長,從開學初我們兩個孩子就受到不公平待遇,還被侮辱,索賄,學校難道一直不知道?”
“你這校長做的是不是有點不稱職?”
……
趙曦言的重點卻不在這上,老師翻孩子們書包,割孩子衣服,明顯是在找什麽。
孩子身上能有什麽,多半是老師知道了監聽的事。
這麽有目的性的行為,難道是她舉報的事泄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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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