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六章 往事(推薦票推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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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漆黑,月當頭。
屋子裏在月光的照射下,鄧昌俊的臉色有些昏沉。
“他們都以為你師父失蹤了,嗬嗬,小子,你師父在我這兒待了二十多年。”
what???
陸遠航臉上驚疑不定。
“什麽意思?”陸遠航明知故問。
鄧昌俊斜著眼撇了陸遠航,“裝糊塗?”
陸遠航連忙搖頭:“我隻是不知道為什麽他老人家……”
“別的你不用多問,問了我也不會說,我答應過你師父,不向外界透露他任何事,哪怕他走了,讓你知道你師父不在人世已經是我不守承諾了。”鄧昌俊臉上的表情讓人捉摸不透。
“你過去跪下,磕頭。”鄧昌俊麵無表情,指了指前方桌子上的靈牌。
陸遠航放眼過去,靈牌上寫著,劉兄雲淼。
看到靈牌的一瞬間,陸遠航腦子裏閃過無數的想法。
劉老爺子,如果一直在師門待著,那麽相聲還會像自己來之前這樣嗎?
為什麽,好好的就要離開?
陸遠航的疑惑很深。
但是管他呢,自己現在活的還雲裏霧裏的,自己認了人家當師父,還從來沒有對人家磕過頭,磕這一回,不虧。
陸遠航的眼神突兀的變的很鄭重。
“師父,請受徒兒一拜。”
陸遠航的聲音讓一旁的鄧昌俊眼神變的複雜。
思思回憶點滴心頭。
鄧昌俊仿佛看到自己還隻有四五歲那般大的時候,自己也是說著同樣的話,拜在了自己師父前麵。
同樣的字眼,同樣的語氣。
不同的是一個人拜的是活人,另一個,拜的是牌位。
看著陸遠航磕頭拜伏的背影,鄧昌俊麵無表情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欣慰。
雲淼兄啊,相聲今日此盛況,可如你所願爾?
“鄧師叔。”陸遠航磕完頭,上了注香,起身看著鄧昌俊,“應該沒有其它事兒了吧?”陸遠航臉上帶著詢問。
“你接下來什麽打算?”鄧昌俊拄著拐,看著陸遠航問道。
陸遠航反倒不解,他看著鄧昌俊:“師叔的意思是?”
“嗬。”鄧昌俊冷笑一聲。
“入了人家的門,就要擔起人家的擔子。”鄧昌俊看著陸遠航,直言道:“你最近可沒怎麽在你們師門的本事上下功夫啊。”
“而且,相聲,隻憑你一個人,獨木難成林。”鄧昌俊言有所指。
陸遠航苦笑一聲。
他哪能不明白鄧昌俊的意思。
“師叔,徒弟,我已經收了兩個。”陸遠航頓了一下,繼續苦笑道:“廣招雲徒這個事兒,您覺得我今年二十出頭的年紀,有那個資格嗎?估摸著消息還沒放出去,那些個老頑固都能用唾沫星子把我淹死。”
“王師兄跟關師兄確實有這個資曆,但是師叔,他們沒我這個名氣啊。”陸遠航歎了口氣。
鄧昌俊默然。
這件事兒他確實想過。
但是……
“等你而立之年,你能等的起,相聲等不起。”鄧昌俊的語氣也不是一味的嚴肅了,而是帶著一絲倦意。
陸遠航看著眼前的這位京劇大師,心裏一陣苦楚。
“當年我跟你師父並稱京城二神童。”鄧昌俊微微抬頭,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
“不管幹什麽,不管登上哪的台子,你師父總要壓我一頭。”鄧昌的語氣帶著一絲懷念。
“但是,到最後,誰也沒想到,你師父突然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直到後來,過了好些年,人們都快忘了你師父的時候,他突然就出現在我麵前。”
“當時你師父麵如死灰,心裏的那股氣兒早就不複存在了……當時我驚呆了。”鄧昌俊的語氣越來越低沉。
“後來,京劇在我的努力下,如日中天,而相聲,由於你師父的沉淪,幾近消散。”鄧昌俊繼續道:“如果不是當初你們師門那檔子事兒,相聲,應該會越來越好吧!”
“不過還好。”鄧昌俊看了一眼陸遠航。
“突然就蹦出來個你。”鄧昌俊的語氣逐漸輕鬆。
“擔子壓在身上的感覺,可不輕鬆吧?”
陸遠航聽鄧昌俊說的入迷,還期待著下文呢,突然就沒音兒了,著實不爽。
陸遠航微微點頭:“也還好,一步一步慢慢來吧,畢竟一口是吃不成個胖子的。”
鄧昌俊點點頭。
“今天讓你來,不是為了跟你敘舊而已。”鄧昌俊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
陸遠航眼皮一跳。
老東西,就知道今兒沒那麽簡單。
這麽著急讓我來能是讓我簡簡單單磕幾個響頭?
陸遠航暗暗腹誹。
“您說。”陸遠航一臉誠懇。
心裏再怎麽罵,表麵上一定要很有誠意。
一絲欣賞從鄧老爺子的臉上一閃而過。
他滿意的看著陸遠航,嘴角微微勾出一絲微笑。
這微笑讓陸遠航心裏有些火山噴發。
老不死的東西!
就知道占人便宜!
丟!別讓小爺哪天得勢,要不然,哼哼小心你的屁股!
“唉。”鄧老爺子突然一歎。
嚇的陸遠航還以為自己臉上的表情沒有把控好,暴露出自己想打人的意圖了。
“你小子,覺得京劇現在怎麽樣?”鄧昌俊反而是先問了陸遠航一個問題。
陸遠航暗自皺眉,什麽意思?
“如日中天。”陸遠航豎起大拇指,把鄧昌俊剛才自傲的那番話有樣學樣。
“嗬。”鄧昌俊輕蔑的看了一眼陸遠航。
“說實話,我不相信你看不出來。”鄧昌俊的眉毛皺的很厲害,他嚴厲的看著陸遠航。
差點沒把陸遠航嚇的一哆嗦。
“還行吧。”陸遠航訕訕一笑。
“還行?”鄧昌俊嗤笑一聲。
“京劇已經在走下坡路了。”鄧昌俊半倚靠在沙發上,嘴裏感歎。
“老一輩我們這些老骨頭還能再活多長時候?中一輩的有幾個真正是出了名,四海揚名?小一輩更是休提。”鄧昌俊的臉色也變的複雜。
看著相聲在陸遠航的努力下慢慢有了回轉。
而京劇,自己這些年再怎麽努力,似乎依舊頹勢不減。
鄧昌俊的身體也日漸削弱。
老爺子著急啊。
自己一手建立起來的大山,怎麽可能忍心見著它日漸被大海淹沒?
想當年,自己憑借一身孤膽,漂洋過海,揚名海外,再回國時更是衣錦還鄉,造成的轟動更是如同核彈。
怎麽到了晚年之後,反而越來越消沉了?
老了啊!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
鄧昌俊看著自己身前沉默不語的陸遠航。
這小子,本事不小啊!比起自己當年更是多了個好靠山。
“京劇的頹勢,如何消減?”鄧昌俊幽幽的歎了口氣,問陸遠航。
陸遠航麵色一驚。
這種問題問自己?
他慢慢的沉吟,想不出鄧老先生問自己這個問題的來意。
“不知道。”陸遠航一邊思考鄧昌俊的意圖,一邊老實回答。
“唉。”聽見陸遠航的回答,鄧昌俊隻是歎了口氣。
“師叔,你今天叫我來,應該不是為了談這個吧?”陸遠航小心翼翼的轉移話題試探。
這個問題,陸遠航肯定不可能跟他繼續談論下去的。
且不說他知不知道京劇的問題,哪怕說出來個三四分,也無能為力。
鄧昌俊被陸遠航的話從思緒中拉回,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陸遠航:“小子還挺機靈。”
陸遠航嘿嘿一笑,裝作什麽都沒聽見。
“今天叫你來,主要是想問問你,小曲接下來的發展應該怎麽走?”鄧昌俊老神自在。
關於這個,陸遠航也早有腹稿,他微微一笑:“師叔,小曲的本事你們肯定比我清楚。”
陸遠航這個你們,指的就是鄧昌俊背後的團隊。
“京劇唱法也好,小曲的實力也罷,既然小曲已經拜了黃老為師,那麽您也肯定知道,唱京劇肯定不會是小曲接下來要走的路。”陸遠航緩緩道:“當然,哪怕是拜了黃老為師,小曲同樣也不能完全唱歌,畢竟他的根基還在您的手裏。”
鄧昌俊看著陸遠航緩緩點頭。
“那麽,小曲接下來要走的路就一目了然了。”陸遠航攤手。
“就是上次我寫的那個戲子多秋,唱這種,而且還得必須一條路走到底。”
“那麽問題來了,關於這種歌,我也不可能說您想要,我就肯定能給您寫出來,關於這方麵的天賦我確實還算有那麽一點,但是人的靈感肯定是有限的。”陸遠航邊說,邊看著鄧昌俊的臉色。
鄧昌俊一邊聽陸遠航說一邊點頭。
但是臉色不怎麽好就是了。
要不是上麵下達的命令,鄧昌俊怎麽也不可能讓自己親孫子那麽好的苗子送到黃文傑那老頭子那兒的。
“二十首。”鄧昌俊臉上逐漸浮現出不耐。
陸遠航正在侃侃而談的嘴巴突然停住,臉上的表情逐漸凝固。
“您,剛才說,說什麽?”陸遠航的臉上帶著懷疑,結結巴巴道。
鄧昌俊見他臉上竟然還有一絲懷疑。
臉色冷了下來。
“二十首。”鄧昌俊的語氣很生硬,帶著冷意。
“師叔,您一定是在跟我開玩笑。”陸遠航滿臉肯定。
“嫌少?”鄧昌俊挑了挑眉毛。
“那再加點。”鄧昌俊沉吟了一下。
“三十……”鄧昌俊還沒說完。
陸遠航直接打斷:“師叔,我同意啊,二十首就二十首。”
開玩笑!
二十首哥,老天爺,再讓你加下去,我還不如一頭撞死更好點兒。
其實仔細琢磨下來,陸遠航覺得二十首也不算太多。
因為陸遠航突然想到一個可能。
“師叔,像那種戲曲跟歌曲融合的曲兒,我不確定能寫出來多少,畢竟靈感也不是說來就來的。”陸遠航頓了頓,看鄧昌俊的麵色如常,繼續道:“我有一個特殊的想法,您說,我們既然可以把把戲曲融合進歌曲裏,那別的元素為什麽不能融合?”
“什麽意思?”鄧昌俊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意外。
這小子還有其它想法?
鄧昌俊好奇,他感覺這小子的才華來講,既然說出來了,那就肯定已經有眉目了。
“搖滾也好,契樂也好,哪怕是現在的流行樂,都充斥著北歐那邊的民風。”陸遠航若有所指道。
“我們自身的風格很少,我想做出一種新的元素,不同於戲曲融合的那種,而是更容易就能做出來,而且讓人一聽就知道是我們自身風格的元素。”陸遠航說完,也不做作,從桌子上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鄧昌俊顧不得被陸遠航喝茶葉的肉疼,他現在的眼神很亮。
“比如呢?”鄧昌俊若有所思。
“水調歌頭您知道吧?”陸遠航問了一句。
“廢話!”鄧昌俊直接罵了一句。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陸遠航也不廢話直接唱出來。
“感覺怎麽樣?”陸遠航微微一笑。
鄧昌俊若有所思。
“這首歌的調,是小曲寫的。”鄧昌俊看著陸遠航,眼神帶著肯定。
陸遠航:“…………”
蝦米???
陸遠航陷入沉思,到底是什麽東西,造就了這種老不要臉的人??
“別覺得我占你便宜。”鄧昌俊又是一句話。
“什麽意思?”陸遠航不假思索的問。
“小子,你多長時間沒有見到第一電視台東方無欒的消息了?”鄧昌俊悠然一笑。
陸遠航呆住。
“其實很多事情,在你不知道的時候,我已經幫你擺平了,小子,你別不知好歹,告訴你,老頭子怎麽可能是那種平白占人便宜的人……”看陸遠航呆住,鄧昌俊得意一笑,滔滔不絕。
看著滔滔不絕的鄧昌俊,陸遠航的臉色還在怔住。
“而且,小子,你仔細想想,我是什麽地位?我用得著占你的便宜?想巴結我的人從京城能排到常山,說句不好聽的,我占你的便宜那是給你麵子,多少人想讓我占他便宜老頭子還不占來著……”鄧昌俊苦口婆心的勸著陸遠航。
陸遠航腦子總算從當機中慢慢恢複。
他弱弱的問了一句:“師叔,您說的這個東方無欒……誰阿?”
鄧昌俊:“…………”
???
鄧昌俊一臉問號。
人家整你你都不知道誰整的??
“你不會真以為當時說蔣威沒事兒找你事兒吧?”鄧昌俊的臉色很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