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見她還是不見
林躍默默擦汗，心想剛才要說了，開會的時候還不知道多少人要遭殃。
“這……我也是才得到消息，剛才開會不好打擾。”
戚嶸隻是用淩冽的眼風掃了他一眼，自家助理是什麽心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隻不過不因私事耽誤工作也是他一直以來強調的，總歸也沒說什麽。
男人腳步如風走出辦公室，一直到那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中，林躍才猛地鬆了口氣，“嚇死了，還以為要去非洲喂大象了……”
電梯下樓直到地下車庫，戚嶸外套都沒穿，掛在臂彎間，長腿闊步走到車子跟前，司機已經拉開車門在等，剛準備伸手接過那衣服，隻見男人脾氣很不好的將外套甩在了車座上。
司機默默護著男人頭頂，關上車門，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座，車廂內的氣氛都因為後座上心情不佳的男人變得緊繃起來。
司機師傅大氣都不敢喘，小心翼翼的問，“戚總，回別墅嗎？”
“嗯。”隻是一個鼻腔哼出的單音，已經足夠人聽得手心冒汗。
車子離開公司大門朝市裏開，一路無言，期間戚嶸接了好幾個電話，都是跟公事有關，其中有一通是吳征的，說最近秦瑞航因為技術部的問題跟新挖來的副總監陳瑜產生了矛盾分歧。
戚嶸本就心情不好，這會兒口氣更衝，“我讓他們來公司是做技術研究的，不是來拌嘴吵架的，幹不了就都給我滾蛋！”
司機師傅顫顫巍巍的朝後視鏡看了眼，握著方向盤的手都不自覺汗濕，總裁心情不好，這個時候必須小心再小心啊，稍有不慎差不多就失業了。
掛了電話後，戚嶸直接將手機打開免打擾扔在了一旁的空位上。
腦袋往靠背仰了仰，手臂抬起按向太陽穴，氣氛更是如履薄冰。
就在司機師傅背後發涼時，沉吟著的男人再一次開口，“去季家。”
“什麽？”命令來得太突然，司機愣了下，很快回過神，“是，戚總！”
車子在前麵路口掉頭，司機是之前職業賽車手退下來的，駕駛技術沒多說，隻是才剛朝另外一個方向開，又響起一道猝不及防的聲音——
“算了，回別墅吧。”
“……是！”
一個不大的路口，折騰了一個來回又回到之前的方向，司機大抵知道這位年輕有為的戚總娶了一位太太姓季，隻是要去太太娘家嗎？可為何這麽糾結呢？
一路平穩行駛，最終還是開回了別墅，在院子裏挺穩後，戚嶸一點停留都沒有徑直下車朝別墅門口走去，看起來跟往常無異，可司機卻察覺到他焦躁的心情。
否則那麽細致入微的男人，怎麽會將衣服落在車上呢。
——
戚嶸進了屋將鞋子換鞋，直接衝上二樓主臥套間裏的衣帽間換了身居家的衣服。
連續一個禮拜他每天早上八點多忙到晚上十點多，工作強度比在部隊的時候不知多了幾倍，沒有休息的時間，也不想有，一閑下來就能感受到那空無一人的寂靜，隻會讓他更加心煩意亂。
換下來的衣服扔進洗手間的簍子裏，他下樓來到客廳，劉嬸知道他今晚回來正在準備晚餐，清蒸鱸魚，蝦仁百合，清炒西芹，還有砂鍋煲的竹蓀雞湯。
戚嶸這一周幾乎都在酒店用餐，看見這一桌家常菜還算有點食欲，隻是坐下來看見那擺在另外一邊的幹淨碗筷時，目光卻微微閃了下。
劉嬸給他盛了一碗湯，順勢要去拿另外一隻，這人收回視線淡淡開口，“她不回來。”
季溏心自從那天跑走之後就再也沒回來過，劉嬸本想是在學校上課吧，今天周末總該回來了，卻不想……
老人家到底是過來人，瞥了一眼先生難看卻隱忍著的的臉色，不著聲色的開口道，“先生，季小姐是在外麵吃飯嗎？這麽晚了，她一個女孩子安全嗎？”
聞言，戚嶸拿著筷子的手一頓，深邃的目光朝劉嬸遞過去，“你不用替她說話，有本事跑出去就不會餓著。”
劉嬸心思被看穿，臉上有些尷尬，不好繼續說什麽，也隻能是收了餐具回廚房。
隻是她剛一轉過身，男人深奧無謂的臉色便浮現出了鬱結之色，他不禁抬頭去看窗外幾乎全暗下來的天空，那雙叫人看不懂的黑眸中思緒深沉。
……
季溏心吃完飯後直接回到了自己的臥室，沒幾分鍾的清淨，季優便門都不敲的直接走進來。
她環視一圈打量了一眼屋子裏的陳設，看著她比自己小了一半還多的單人床，雙手換在胸前，開門尖山的問道，“發了麽？”
季溏心臉色不是很好，指了指靜靜放在一側桌子上的手機，“還沒。”
季優翻了個白眼，一步三扭的走過去將手機拿過來放在她眼皮子底下，卻沒有要給她的意思，“輸密碼。”
“嗬，”季溏心被她一連串動作逗笑，冷嗤一聲，坐在床邊抬起眼皮看過去，“這是我的手機。”
“少廢話，早發晚發都是發……”
“季優，我再說一遍，這是我的手機。”季溏心仰頭看著跟前的人，加重語氣重複了遍。
那灼然的目光落在臉上，竟讓季優一時間有些慌神，她雖然沒有生氣也沒有怒目，可就是給人一種特別壓抑的緊迫感，這樣的感覺讓她想起另外一個男人——
戚嶸。
是在一起時間久了，所以不自覺的會染上相似的地方嗎？要知道，之前的季溏心可是每天看著人臉色，連句話都不敢多說的畏縮樣子。
季優攥進掌心中的手機，她很想據理力爭，卻在這樣的目光中不自覺地將東西遞給了她。
季溏心抽過來，連著按下四位數的密碼，她點開通訊錄滑到那熟悉的號碼，瞳仁一縮像是被刺痛到，按下短信，看著那白色的對話框，竟然落不下手指。
提前一周就說好的事情，她在沒有一通電話解釋中冷了一顆心，本以為可以輕鬆做到，可到了這一步卻發現還是不行。
一想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她一顆心都被揪緊了，是喜歡上戚嶸了吧，這一刻才完完全全明白確定了自己的心意，如果不是喜歡，又怎麽會這樣心痛呢？
季優看到她蒼白下來的臉色，生怕她遲一步會後悔，連忙搶過來，手指飛快的敲下一行字，一點猶豫都沒有的發送過去。
看著信息成功投遞出去，季優這才滿意的扯開一抹笑意，“行了，算你識相。”
她喜形於色不止一點點，就連走出房間的步伐都充滿雀躍，季溏心看著屋門開了又關，放在身側的手機再一次振動，她渾身瞬間僵硬的像塊石頭，撈過一看，隻有一個簡單的字——
好。
幹淨利落，惜字如金，是他的風格。
可此時看著卻令人窒息。
手心裏的電話變成了一塊燙手的山芋，季溏心將手機扔在一邊兒，仰身倒向身後的冰冷的床麵，淚水翻滾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