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說給他聽
“小少爺這是生氣了！”程媽看著厲晨曦小小的背影，好笑的給沈念初解釋：“昨天小少爺回來眼睛紅紅的，我問他怎麽了，什麽也不說就一個勁的說你是臭人，還說什麽以後再也不理你了！”
“今天早晨一睜眼就找你，看你沒在，不知道有多失望，他就是嘴上說說！”
“沈小姐，你別多心！”
沈念初愧疚不已，是她傷了小包子的心了。
明明說好要保護他，照顧他，結果隻顧著自己卻忘記小包子還隻是一個三歲的小孩子。
“程媽，我可能要在這裏打擾一段時間了！”沈念初開口。
程媽笑的慈祥：“沈小姐能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說什麽打擾，這錦園裏平日裏就我和小少爺兩個人，沒什麽生氣，多一個人多一份生氣！”
“嗯，那麻煩您幫我收拾一間客房，我上去看看晨曦！”
沈念初去看厲晨曦之前先換了一身衣服，把臉上的妝洗掉才過去。
躲在玩具房裏的厲晨曦一直豎著耳朵聽著外麵的動靜，嘴裏不住的念叨：“媽媽不會生寶寶的氣，不來看我吧？”
“應該不會吧，我這麽無敵可愛，媽媽應該不會生我的氣！”
“可是都這麽長時間了，媽媽怎麽還沒來看我呢？”
一直糾結的厲晨曦等啊等啊，等的他都沒耐心了，忽然聽見了輕盈的腳步聲，立馬轉過身背對著門口，還用手整理了一下臉上的表情。
肉嘟嘟的臉蛋麵無笑意，毛毛蟲一樣的眉毛都快要疊在一起了。
叩叩……
沈念初站在門口敲了一下門，見小包子沒反應，柔聲問道：“晨曦，阿姨可以進來嗎？”
屋裏的小人兒不吭聲，專注的玩著手中的玩具。
沈念初又道：“晨曦不說話阿姨就當你是同意了啊，阿姨進來了啊？”
說著，沈念初脫掉拖鞋進來。
自從生下那個死胎之後，沈念初對孩子就有一種抗拒，刻意逼迫自己不去接觸小孩子，尤其是像厲晨曦這麽大的孩子。
所以她基本上沒有照顧小孩子的經驗，更別說如何哄一個生氣的小孩子。
盤腿在厲晨曦旁邊坐下，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好安靜的看著小包子搗鼓手裏的玩具。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厲晨曦急的眉毛完全的重疊在一起，也沒聽見沈念初說一句哄他的話。
登時，那叫一個氣憤。
背過身用鼻子用力的哼了一聲，手裏的玩具也擰的嘎嘣響動。
憋了半天最終還是沒憋住，哼了一聲氣鼓鼓的說道：“臭人，你就沒什麽想說的嗎？”
沈念初聽著小包子傲嬌的小聲音，簡直要笑噴了。
她就從來沒見過這麽傲嬌的小包子。
“有啊，臭人有很多想和小包子說的，就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沈念初的聲音本就如涓涓流水，此刻又刻意放緩了聲音，更是安讓人心生暖意。
“那你說你昨天錯了沒有？”小包子還是背對著沈念初。
“錯了！”沈念初輕輕的摸了一下小包子的後腦勺：“臭人不該隻在乎自己的心情，不在乎小包子的心情！”
“明明小包子是那麽的無敵可愛，可偏偏臭人就是看不見，還惹小包子生氣，小包子應該生臭人的氣！”
“誰是小包子啊？”厲晨曦忽然瞪著一雙水汪汪的黑葡萄大眼看著沈念初。
沈念初伸手把厲晨曦抱在懷裏，額頭抵著他的額頭：“當然是你啊，你是臭人見過最好看最可愛的小包子！”
“我才是不是小包子！”厲晨曦傲嬌的哼了一聲:“包子那麽醜，哪裏有我這麽無敵可愛！”
“不過！”他眨了一下眼：“看在你給我道歉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的讓你叫我包子吧！”
“但是……”他又道：“我還沒原諒你呢，你別想著我叫你媽媽，你就是臭人！”
“好好好！”沈念初捏著他鼻子：“你說什麽臭人都同意！“
“那你想聽臭人給你講一個故事嗎？”
沈念初看著眼前這張這巴掌大的小臉，忽然就想把一直藏在心裏這麽多年的秘密說給他聽。
“好聽我就聽，不好聽我可是有隨時打斷的權利哦！”厲晨曦表示。
沈念初莞爾一笑，視線看向窗戶外，塵封四年的記憶再次想起來，她以為會痛入骨，好像並沒有預料那般的痛。
隻有腹部的疤痕告訴她曾經十月懷胎生下過一個孩子。
門外的程媽看到玩具屋裏的一大一小，不忍心打斷，立在門口靜靜的看了一眼。
然後給厲北行去了電話。
厲北行打開監控，電腦屏幕上赫然出現一對人兒。
金色的陽光透過窗欞灑了進去，屋裏的一大一小就像是渡上了一層金色，讓人挪不開眼。
“所以，那個阿姨生下來一個小寶寶，但是那個小寶寶一出生就去了天堂是吧？”厲晨曦竟然哭了，大眼睛裏噙滿了淚水。
小手指幫沈念初抹掉臉上的淚水，吸著鼻子一抽一抽的說道：“臭人，你說的那個阿姨就是你自己吧？原來你的寶寶去了天堂，你怕靠近我會想起你自己的寶寶！”
“我以後都不生你的氣了，你也不要傷心，我以後就做你的乖寶寶好不好？”
沈念初沒想到厲晨曦竟然聽懂了她的話，對上他澄澈明亮的大眼睛，原本缺失的一顆心在這一瞬間被填滿。
“乖！”
沈念初抱著小包子忍不住低聲哭了起來。
四年了，四年多的時間，沒人知道她是怎麽過來的，尤其是經曆了艱辛的孕育，滿心歡喜的迎接自己的小天使卻不想生下來是個死胎。
孩子生下來的那一個月她天天以淚洗麵，以至於一個月裏整個人受的皮包骨頭，人不人鬼不鬼的。
要不是阮喬發現的及時，每天陪著她，帶她出去散去，她恐怕早就抑鬱而亡了。
“臭人，我可以不可以看看你肚子上的毛毛蟲？”
覺得沈念初好了一些，厲晨曦小腦袋在她懷裏蹭了蹭。
沈念初怔了一下，沒想到小包子竟然會提出這麽個要求，疑惑的看他。
“程奶奶說我也是從媽媽肚子裏爬出來的，每一個媽媽生寶寶都很辛苦的，還說好多媽媽肚子上都有毛毛蟲，可是我從來沒見過媽媽肚子上有毛毛蟲是什麽樣！”
沈念初越發的心疼小包子，小家夥看起來不在乎，可是話裏話外都是對媽媽的想念。
“醜嗎？”沈念初掀開衣服，光潔的肚皮上有一條很醜陋的毛毛蟲。
厲晨曦趴著仔細的看了又看，搖頭：“一點也不醜，這是媽媽對寶寶的愛！”
說完，他在沈念初的疤痕上吧唧親了一口。
盯著電腦屏幕的厲北行濃眉蹙起，眼底拂過一抹深邃的神色，右手食指有節奏的敲著桌子。
左溢象征性的敲了兩下門。
“三少！”左溢把手上的文件放在厲北行的眼前：“沈小姐的信息已經調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