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5章 病患心跳驟停
大部分都是黑白照,也有彩的,極少……
照片的質感很好,溫甜心被拍得特別漂亮。
據照片的角度,可以看得出這些都是偷拍的。
白妖兒邊走邊看著琳琅滿目的照片,偷拍了好多!
有一些照片白妖兒認出來,是她和溫甜心剛從羅雷的別墅搬出來,住在頂樓裏,她們去逛超市,逛街,帶著SUN去遊樂園等等的照片。
羅雷到底從什麽時候就開始偷拍了?
在一個台子上,放著製作到一半的相冊集。
白妖兒忍不住看了看……
【此生之溫,唯有心暖】(羅雷的英文筆跡。)
一張溫甜心伸手擋著陽光,明亮的眼從指縫中露出的照片。
她赤腳站在落滿楓葉的琺國大街上……
笑容燦爛無比,堪比陽光。
是出自溫甜心一張CD專輯裏的。
白妖兒翻開相冊——
總會有一個人,看你寫過的所有日誌,聽完你的所有CD,珍藏你從小到大的照片,試著看你喜歡的影片,走你走過的路,讀你喜歡的書,品嚐你大呼好吃的東西……隻是想彌補上,你的青春——他遲到的時光。
這些話,觸動了白妖兒的心弦。
她繼續翻開相冊,看到的不再是溫甜心的個人秀,而是羅雷的。
他走在溫甜心走過的街道;站在溫甜心初中學校的操場上;他坐在髒髒的小攤販上吃烤魚,他凝神站在商場的CD貨架上,盯著溫甜心的海報;他穿著溫甜心代言的跑鞋灌籃;他站在溫甜心堆過城堡的沙灘邊;他豎起高高的風衣坐在公園的鐵藝椅上,而在兩個小時前,溫甜心笑著從這裏跑過……
……
好多好多的照片,厚厚的一遝。
隻是看照片裏羅雷形單影隻的樣子,就可以看出來他過得並不好。
愛慘了溫甜心……
比她想象中還要愛。
白妖兒心裏湧起一股熱浪。
平時覺得羅雷挺五大三粗的,沒想到也會製造這樣的小浪漫。
想必溫甜心收到它的時候,一定會很感動吧?
可是白妖兒又覺得好奇了,既然羅雷馬上要死了,又並不打算奪回溫甜心,解釋一切,準備這些有什麽意義?
或者是他留作紀念?
又或者是,他在期待那5%的成功率?
白妖兒隻覺得呼吸極其壓抑,把相冊合上來,怕看更多會觸及她的淚腺——
她越來越多愁善感了。
疑惑地左右張望,既然門打開著,羅雷不該不在場。
忽然她想到了什麽,猛地繞過中間大大的洗照台,轉了個彎——
果然看到羅雷躺在地上,一隻手死死地壓在頭上,嘴角還留下一些白色的泡沫。
幾張照片落在他身邊,他的臉色在暗紅色的燈光下,也看得出很蒼白!
“羅雷,羅雷!”
白妖兒蹲下身,用力晃了下他的身體,拍拍他的臉頰。
他顯然是病掅又一次發作了?
手顫抖地探了下羅雷的鼻息,還好,他還活著。
白妖兒懸著的心悄悄放下,大拇指用力地掐住他的人中。
“羅雷,你醒醒……醒醒?”
悠長的睫毛緩緩打開,羅雷逐漸醒轉。
白妖兒吐了口氣:“你平時病掅發作都會休克麽?”
羅雷皺著眉,深沉地喘了一口氣,頭發都被疼痛的汗水浸濕。
他努力彎腰坐起來,猛地發現自己的所在之處,肌肉奮起:“你進來做什麽?沒有我的允許,誰準你進來的——”
“你明天就做手術,今晚的睡眠質量很重要!”
“出去!”羅雷攥著她的胳膊,“立刻給我滾出去!”
“不就是藏了一些照片……至於這麽神秘?我又不是心暖,看見了也沒事……”
“滾出去!”
“別擔心,我不會去心暖麵前告發你,”白妖兒奇怪他的反應,“你何必激動成這樣?”
胳膊被攥得生疼,他急切地將她趕了出去——
白妖兒皺眉,難道房間裏還藏有別的秘密?
否則羅雷的反應激烈得太過不正常……
門在她麵前用力地關上,然後是倒鎖的聲音。
白妖兒用力敲門:“羅雷,你給我滾出來。你今天不好好睡覺,我就一把火將你的暗房燒了。”
“……”
“聽見沒有?我給你3分鍾。”
白妖兒看了看時間,現在是晚上2點。
她不是老媽子,也不是喜歡多管閑事的主……
但在這種時候,卻不能放任羅雷不管。
“3——2——1——”
白妖兒從個廚房裏拿起一把菜刀,衝到暗房門口。
就在要舉菜刀的時候,門突然打開了。
羅雷陰沉著臉色看著她:“你想做什麽?”
白妖兒放下刀:“去睡覺,你必須睡個好覺。”
“不睡你就殺了我?”
“我砍了你這道門,把你最珍視的這些照片一張張撕毀。”
“……”
“哼,怕了吧?”
羅雷詭異地看了她一眼,走出來,將門帶上:“白潑潑,你果然不辱沒我給你取的名字。簡直是潑婦 悍婦的最佳結合。”
白妖兒放下刀:“我跟心暖不一樣,你最好意識到這一點。”
羅雷將鎖打了一道又一道,經過她,往房間裏走去。
白妖兒提著菜刀跟在他身後:“睡不著的話,我去給你衝杯熱牛奶?”
“不需要。”
“安心睡,明天早上我叫你。”
羅雷沒有說話,走進房間砰地關上了門。
白妖兒想了想,拖了張單人沙髪到門口,人坐上去,又拿了空調毯蓋著,守在門口。
羅雷聽到外麵拖拽的聲音,嘴角勾了下——
這白潑潑跟溫甜心性子果然是兩個極端。
有點意思。
羅雷倒在床上,欣賞白妖兒的個性——當然,僅限於欣賞。
這種潑辣的個性,除了南宮,估計沒有幾個男人受的了?
身體很沉很重,疲累得閉上眼就陷入噩夢的困境之中……
……
他回到了婚禮現場……
閃耀的燭火,繁複吊著十字架的耶穌,陽光從彩繪窗射進來,被分裂成一格格。
長長椅子沒有一個嘉賓。
突然有帶血的花瓣飄落……
在司儀台前,季子昂摟住溫甜心,用力地吮~吻!
羅雷拚命地掙紮著,心口仿佛燃起一把烈火。
不,她投錯了懷抱——
他在這裏,那個擁吻她的男人是魔鬼。他在這裏!
羅雷低聲怒吼:【心暖,我在這!】
忽然有狂風暴雨炸響。
季子昂深沉地吻著她,又或者是啃噬,當他抬起頭,嘴巴和下巴都是鮮血。
觸目的鮮血漫流著,溫甜心癱在季子昂的懷裏,卻笑容詭異。
她是他的!是他的!!!
……
羅雷胸腔急速地響動,睡在冰冷的手術台上。
腦袋是一陣緊過一陣裂骨的疼痛——
巨大的手術燈射著他的眼眸。
似乎貫穿了他的眼瞳……
他的眼眸藍得像新生的嬰兒,又像一望無垠的水晶球。
“他醒了,睜開眼了……怎麽回事,麻醉劑不夠?”
“先生,你別激動,你剛剛手術結束……”
“先生,子彈已經取出來了……”
那聲音時高時低,仿佛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
他低沉急促地喘息著,疼痛讓他痛到極致。
那個在沉睡中的夢境,像魔鬼一樣鑊住了他——他連在昏睡中也逃避不了的現實!
溫甜心嫁給了季子昂,就在昨天,她成為了他的妻子。
仿佛溺水的人,最後一塊浮木也遺棄了他。
羅雷的心跳驟然開始變低。
心跳儀由劇烈的波狀線回歸平靜,發出刺耳的單音節——
“滴——”
“病患心跳驟停!”
“快,搶救設備!”
“準備實施心肺複蘇術!”
……
…………
溫甜心的手指猛然一燙,剛泡好的滾燙的牛奶倒了,燙到了她的手背。
杯子滾到地上,乳白的液體吸入地毯中……
溫甜心吹了吹手背,蹲下去撿杯子。
不知道為什麽,剛剛那一瞬間,忽然一種窒息的疼痛蟄住了她的心髒。
她含了含被燙紅的傷處,一顆淚莫名其妙就滑了下來。
聽見動靜的傭人趕了過來:“少奶奶,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