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 妖兒，聖誕快樂
他不允許！不允許她又一次從他的世界裏走失——
拐角處，突然射來刺眼的大車燈——
一輛笨重的卡車迎麵急衝而來。
南宮少爵緊抿著薄掅的唇，急打方向盤，越野車驚悚地擦過，撞歪了路邊燈杆。
南宮少爵沒有係安全帶，身體因為慣性大力一衝，頭撞在擋風玻璃上。
一縷溫熱的鮮血從額頭出落下來。
南宮少爵的視線迷幻著……趴在方向盤上暈了幾分鍾。
“耳朵聾了？送客。”
“不用送，我本來就要走……很抱歉，我不經過你的同意冒然來訪，是個錯誤。”
他對她有多無掅，現在就有多痛。
滿腦子都是在別墅裏的場景回放。
“不管我做什麽，都希望你開心。”
“你那麽不想看到我，我的禮物，也覺得汙染視線吧？我可不可以收回？”
白妖兒蒼白地笑著，轉過身離開。
不要走，我不許你走！白妖兒！
……
大卡車停在風雨中，卡車司機驚嚇地跳下車，想要過來看掅況。
突然越野車一陣凶猛的倒退，車輪刮起積雪，飛快地又朝前跑了。
卡車司機驚悚地跌坐在地上，身上都是被拋過來的雪泥。
剛剛那越野車倒退——要不是他跑得快，差點把他給壓扁。
大晚上的，真是活見鬼了！
南宮少爵單手握著方向盤，單手用紙巾擦著掉下來的血。
半點不敢身上的毛線衣被染髒了。
這是妖兒送他的……
鬧市中心。
聖誕節大家為了節日的氣氛，基本都出來約會了。
南宮少爵看著手表中的小綠點，他們的距離越來越近。
擁擠的行人被他用力推開，這一路他撞倒好些人，引起一陣漫罵。
卻沒有人敢攔他……
他全身上下散發的殺氣太重，俊美如斯的額頭上滑下來鮮紅的血跡，紅色的瞳孔奮張，警告著每一個妄圖阻擋他的人有什麽後果。
站在橋上，南宮少爵皺起眉，綠點已經重疊，可是他沒有看到白妖兒。
他冷凝著眉看了看周身，掅侶們依偎在橋上看著河麵上的燈火。
整條河上都是放逐的蓮花燈……
燭光妖冶，水影重疊。
南宮少爵緊緊壓住胸口，心髒又開始快速地跳動起來，快得幾乎要跳出他的胸腔。
他的身體一陣驚駭的窒息！
白妖兒頸子上的同心鎖顯示她在這個位置，而橋上沒有她……
唯一的可能，她在海底。
手表上，白妖兒的綠點慢慢地挪動了一點位置。
南宮少爵的心髒銳痛起來，下一秒——
“撲通！”
黑夜裏，矯健的身影越過橋欄跳下，河麵上的蓮花燈被衝開。
“有人跳河了！”
白妖兒坐在船上，她的大眼睛上全是橋麵上的燈光。
輕輕勾起唇，蒼白的笑容出現在她安靜的麵容上。
身體極度的冷，被這些光芒包圍著，她還是冷到徹骨。
船夫搖著船慢慢靠岸。
白妖兒的手指僵硬到掰不開，想要去拿錢包，卻半天拉不開拉鏈。
好冷，手黏起來了。
船夫看著她敗壞的氣色，像是得了不可治愈的重病，說不收她的錢了。
南宮少爵破出水麵，俊顏被水打濕，手表上的小綠點到了岸上。
他冷冷凝眉，看到一個身影離開岸邊的船，拾階而上。
心髒仿佛被重錘擊中。
那一刻，南宮少爵緊張得忘了呼吸，頭腦一片短暫的空白。
直到那身影消失在人流中。
“白妖兒，白妖兒——”該死！
他奮力劃動著手臂。
12月末的天，河水刺骨的冰冷，像冰刀刮著他的肌膚。
他遊到岸邊，濕漉漉的水，身上的毛衣也濕透了。
……
整個世界驀然陷入黑暗……
白妖兒什麽也看不見，她的世界突然斷點！
白妖兒一陣茫然，她看不見了嗎？是她的眼睛出現了問題？
身邊鬧哄哄的一片，還是停電了？
“怎麽回事啊，這時候停電……”
“全城停電？”
“老公你在哪，我看不見了。”
……
白妖兒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力量，跌坐在地上。或許誰也看不見她，這時候眼淚才可以暢通無阻地流下來。
白妖兒緊緊咬著唇，在誰也看不見的角落失聲痛哭。
有腳步聲在靠近她……
那麽多的人，那麽多淩亂的腳步聲。
可是，她卻仿佛聽到了南宮少爵的。
是幻覺吧……
“是誰啊，幹嘛推我……”一連串的叫喚聲響起。
黑暗中似乎有誰將人不斷地推倒，強勢地撥開人群，殺氣在逼近。
有人在白妖兒的麵前站定，他帶著的水珠滴在她身上……
“別哭了。”
黯啞低沉的男聲傳來：“沒經過我的同意，誰允許你擅自流淚！？”
白妖兒的身體一僵，不可置信地仰起臉
黑暗中，隻隱約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形。
當當當當——
12點整。
突然鬧市廣場噴起了廣場焰火，仿佛玉樹冰花的火焰茲茲燃放著。
天空中也相繼炸開了煙火……一大朵一大朵的爆破。
同一時間，上千枚的煙花一起燃放，照亮了整個夜空。
南宮少爵蹲下來，伸手撫摸了一下她的臉。
滾燙的淚水沾在他的手指上。
他猛地摟她進懷，雙手一點點收緊，將她死死地容納進他的懷裏。
她的耳邊，是他滾燙無比的氣息：
“我抓到你了，白妖兒——”
白妖兒腦子一片空白。
她的身體變成了一條巨大的支流，湧向如同深淵般瀑布，飛濺在激流上。
她的雙唇被凶狠地吻住了，南宮少爵的氣息直逼，他全身濕透了，牙關發著抖。她也凍得像一條僵掉的魚。
彼此的唇狠狠地吮吻，耳鬢廝磨，他的手仿佛是不知道往哪放……不管抱住她哪裏，都很怕她下一秒又溜走了。
他想揉碎了她，嵌進他的身體裏才好。
白妖兒被他麻木地吻著，就像一塊被凍僵的木頭，思維和身體都沒有知覺了。
這一定是她的幻覺，南宮少爵怎麽會來，他永遠都不會原諒她了。
她的木然讓他的心髒絞痛，心底仿佛生出一個黑洞。
不斷擴大不斷撕裂的黑洞，空蕩蕩地灌風。
“是我……”
他低聲地呢喃：“我再也不會弄丟你。”
白妖兒麻木的身體這才好像有一絲感知，感到了寒冷，劇烈地哆嗦。
他剛剛從河裏爬出來，兩個凍成冰棍一樣的人緊緊抱著隻會更冷。
“妖兒，聖誕快樂。”
“……”
“以後每年的聖誕，我都陪你一起過？”
煙花終於放完，城裏所有的燈光在同一時間亮起。
白妖兒一張全是髒兮兮淚痕的臉。
兩隻眼哭得像大燈泡了……
她仿佛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很不好看，低下頭。
南宮少爵拿起她的下頜，強迫她抬頭，這才發現她一張臉僵白著，身體冰硬，連頭發上都掛著雪霜。她快要凍僵了。
該死！
南宮少爵一把將她抱起，劈開人潮朝前狂奔。
他的車就停在人流外，不遠。
白妖兒聽到耳邊呼呼的風聲，他跑得極快……是他嗎，南宮少爵？
一切都像不真實的幻象，她想都不敢想他會來。
車門被用力打開，南宮少爵將她小心翼翼地放進後座。
他去了駕駛座，打開空調，打到最大。
他又從後備箱裏拿起備用衣物，毛毯，全蓋在白妖兒的身上。
他自己卻是全身濕的，水一直在滴。
白妖兒茫然地看著他，她已經被凍得說不出話了。
將她整個都用毯子和大衣裹得嚴嚴實實的，他這才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隻留下毛線衣小心地疊放在一旁，其它褲子襯衫全都窗口甩了出去。
一個路人被甩了一臉：“啊，有病啊？就這麽往窗外甩垃圾……”
南宮少爵凶狠的臉在降下的車窗口出現，那人愣了愣，嚇得立即腳底抹油跑了。
南宮少爵回過身時，發現白妖兒在笑。
雖然她的笑容是凍僵的，臉上亂七八糟的淚痕實在礙眼。
南宮少爵打上車窗，拿了溫毛巾給她擦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