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SV俱樂部。
楚河用手肘戳了戳旁邊的穆沉,穆沉轉頭看他。
“說句話。”楚河眼神向一旁閉著眼的陳池方向瞥了瞥,做了個嘴型。
“你怎麽不說?”穆沉回看他。
“我不敢!”楚河慫得光明正大。
穆沉看了他一會兒,然後才認命的開口,“你這幾天怎麽了?”
聽到這話陳池睜開眼,看起來慵懶無害的樣子,卻沒有任何人敢上去觸黴頭,“我能怎麽著?”
“沒和你開玩笑。”穆沉皺了皺眉,認真的看著陳池。
聽出穆沉問話裏的嚴肅,陳池收了嘴角的笑,坐起身,拿起桌上的酒灌了一口,沉默了一會兒,陳池才對上穆沉的眼睛,“真的沒事,你們不用擔心。”
陳池的臉色說不上好,但看著也沒有他們想象中那麽嚴重,雖然還是沒能問出什麽,但是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說的事,他能理解。
穆沉點點頭,沒再多說。
“誒!怎麽就沒事了?!”楚河見穆沉挑起了話,急忙接下去,“池哥,不是我們說,你這兩天跟個什麽樣的,那臉黑……”
“嗯?”陳池挑了挑眉,饒有興味的等著楚河繼續說下去。
“呃……不是,就是看你心情可能不太好……”楚河的聲音在陳池的目光下慢慢低了下去。
“然後?”陳池看著楚河。
“就……就……”頂著陳池視線的壓力,楚河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行了,我去玩兒兩圈就該回學校了。”
看他沒什麽再說的,陳池起身拿起桌上的車鑰匙就往外走。
“哎池哥!”看著陳池幹脆利落的離開,楚河有些不甘心的撇撇嘴,“哼,有什麽了不起的!連本少爺都威脅,還不是仗著我打不過你……”
穆沉一臉好笑的看著楚河,假裝應和,“嗯,是沒什麽了不起的,一會兒我給楚叔叔說一聲,把陳池給開了。”
“我靠!小沉沉你竟然敢這麽對我池哥!”本來楚河隻是隨口嘀咕兩句,沒想到穆沉竟然跟著搭話,楚河一下子就炸了。
“我警告你啊!你不能這樣!也不能去老頭子哪兒說我池哥壞話!絕對不能你聽到沒有!”
楚河有些激動,甚至想動手掐穆沉脖子,穆沉無辜的看著楚河,“這不是你說的嗎?”
“我沒有!”楚河堅決不承認,池哥是誰,他偶像的好嗎?!開什麽玩笑!
“行行行,你沒有。”穆沉一臉你說的對的模樣,讓楚河氣得牙癢癢,偏偏還不能反駁他。
“我回學校!”楚河瞪了穆沉一眼,憤憤的轉身離開。
看著楚河生氣離開的背影,穆沉低頭笑了一會兒,然後才起身跟上楚河。
“哢嗒——”陳池換好衣服出來,走到他的摩托賽車前,一手扣好頭盔,長腿一抬跨了上去。
黑色的機車線條流暢,表麵反光的外殼莫名帶了點兒攝人的感覺,陳池插上鑰匙,往右擰開鎖後,調整檔位。
都弄好後,陳池握住兩邊的把手,壓低身子,看著前方。
“砰——!”賽道旁的自動計時器響起的瞬間,黑色的賽車像一道離弦的箭一樣衝了出去。
——
“白初?你怎麽了白初?”鄒冶擔心的看著旁邊臉色泛白的白初。
白初咬著嘴唇,一隻手放在肚子上,輕輕的搖了搖頭。
“你是不是肚子痛?我帶你去醫務室!”看著白初汗都要疼出來的樣子,鄒冶有些急。
“不用……”白初有些困難的說出這句話,這兩年在家裏,蘇沁墨時不時的犯病,導致白初吃飯的規律極其不穩定,到後來就有了胃病。
“可是你臉色很不好啊!”鄒冶都想直接扛著白初走了。
白初咬著嘴唇搖了搖頭,他也是沒想到,就一天沒吃飯能痛成這樣,不過,忍忍就好了,以後得記得帶些胃藥來才行。
早上的時候因為蘇沁墨發脾氣,他沒吃飯就出來了,中午等陳池……
在白初心裏,陳池是最特別的那一個,但可能在陳池的心裏,他隻是一個因為大白兔而說過幾次話的陌生人,同四周這些同學沒什麽差別。
想到這兒,白初眼眸有些暗淡,額頭冒出細細密密的汗水,胃裏疼得讓他幾乎不能說話。
就在鄒冶不知道怎麽樣才好的時候,他瞥到班主任何飛尺從外麵經過,鄒冶趕緊衝出去叫住他,白初想攔但沒來得及。
“何老師何老師!白初他胃痛!”
“怎麽回事?”何飛尺跟著鄒冶走進教室,看見白初虛弱的模樣皺了皺眉,“你先送他去醫務室看看,下節課我去給任課老師請假。”
“好!”鄒冶答應的很快,他就是需要一個強行把白初帶去醫務室的借口。
看白初這個模樣也走不了,鄒冶蹲下身背起白初,就往外跑。
白初一手壓著肚子,一手抱著鄒冶固定身子,在離開教室的時候他往後看了一眼,那個他想看見有人的位置還是空著的。
陳池回到教室時隨意往白初的方向掃了一眼,發現上麵竟然沒有那道瘦小的身影,陳池眉頭微蹙,他並不覺得白初是那種隨意翹課的人。
或許是家裏有事?
沒想太多,陳池坐回座位上,等待老師上課,就在剛才回來的路上,他想起一件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的事。
他記得他從來沒和白初說過大白兔的名字,也沒說過自己的名字。
那為什麽白初能那麽自然又熟悉的叫出他們的名字?
陳池眼底眸光晦暗不明,盯著教室裏那張空椅子半天沒移開目光。
“誒,新同學怎麽了?剛來就翹課?”下課沒一會兒,陳池去上廁所,路上有幾個班上的同學聊著天。
“翹毛線翹!”鄒冶一掌拍過去,“他那是生病胃痛好嗎?!”
鄒冶想起當時白初的狀況就覺得嚇人,“我真的第一次知道,原來胃病可以那麽恐怖。”
聽到這些話,陳池腳步微頓,往那邊側了下頭,胃病?
“真的那麽嚇人???你別騙我們。”有人不信。
“騙你們好玩兒嗎?”鄒冶瞪了那人一眼,“當時讓他一起去吃飯,白初說等人,結果等了一中午也沒看大……”
說到這兒鄒冶眼尖的看見陳池往這邊走的身影,默默咽下那個差點兒脫口而出的“大佬”兩個字。
聲音變慢慢變小,“倒是他的臉色越來越差,要是沒問一下,還不知道他得忍到什麽時候……”
聽到這兒,陳池腦子裏像是突然閃過一道光,停下了腳步,等人等了一中午……
陳池想起上午白初回去上課時對他說的,“你中午記得等我吃飯。”
等了他一中午,等到的是胃病。
明白過來白初為什麽沒在教室,陳池心裏卻沒有一絲原本該有的淡然,相反,隻要想到那個呆坐在這兒滿懷期待等著他,直到胃痛進醫務室的男孩,陳池就覺得有種莫名的酸澀,脹脹的堵在心頭。
直到上完下午的課,陳池也沒有見到那個總是眉眼彎彎湊過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