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死了活了
陳天奇一聽心裏就是一驚,“顧憂,是那個去給朋鋼看病的丫頭?”
張誌宏紅著眼圈點了點頭,他永遠都忘不了,醫生在他麵前說顧憂已經沒救了的時候,他心裏的那種絕望。
陳天奇眉頭擰成了個大疙瘩低下了頭,“哎呀,沒想到連累了那丫頭啊,真是……”
正說著,一陣沙沙聲從下麵的山路傳了過來,鄭重傑從陳天奇身後的林子裏跑了出來,在他的身後還跟著胡隊和一隊先上來的人。
“陳老,我們來晚了!”鄭重傑大步流星的跑到陳天奇身邊,趕緊從兜裏掏出鑰匙把陳天奇手上的銬子打開。
“誌宏,你怎麽在這!”胡隊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一邊的張誌宏。
張誌宏磨了磨後槽牙,深吸了一口山裏清冷的空氣,“顧憂死了!”
“什麽!”胡隊一聲驚呼,也是萬分心疼。
“收拾收拾,撤吧!這件事終於也算有個段落了。”陳天奇說完左手一鬆,一柄小小的手術刀落在了枯草堆裏。
“陳天奇,你以為這樣就算了嗎?哈哈哈,你們來得齊,全都得給我陪葬!”
車裏馮傑大喊一聲,這家夥竟然滑到了車座子下頭,將車上的點煙器弄了出來,這要是往他身上的炸藥上一點,周圍的這些人真就是一個都逃不了。
張誌宏眉頭一皺,就地就是一滾,滾到了開著的車前門處,馮傑竟然用嘴叼著點煙器往炸藥上放去。
這家夥窩在車座子下頭,就露出個頭頂,要是不能一擊就中後果不堪設想,
“誌宏接著!”胡隊一伸手將手裏的槍甩給張誌宏,
張誌宏牙根一咬,嘭的就開了槍!
就聽噗的一聲,子彈在馮傑的頭頂開了個血洞,可他的頭還在繼續往下垂,嘴上的點煙器也是搖搖欲墜。
張誌宏一個翻身爬起,縱身跳進車裏,照著馮傑已經軟掉的腦袋就是一腳,這一腳他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直接將馮傑那邊的車門都給踹開了。
馮傑整個身子軟軟的向後倒去,腦袋耷拉在門外,嘴裏的點煙器從嘴裏滑落到了枯草上,點燃了一串火星。
看著枯草上星星點點的火星,所有人都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張誌宏盯著死不冥目的馮傑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二馮全都被擊斃,可大夥的心裏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二馮是死了,可是他背後的這條線也就算是斷了。而且這次為了抓捕二馮,他們付出的代價真的是太大了。
回去的路上,所有人都是沉默不語,陳天奇看了看躺在身側的賀朋鋼,微微的歎了口氣。
“俺……還……沒……”
一陣細小的聲音從賀朋鋼微微蠕動著的嘴唇裏發出。陳天奇馬上又轉過臉上看著賀朋鋼。
“俺……還……沒……完成……任務。”
這回陳天奇聽了個清楚,一雙平靜的眸子裏終是起了波瀾,他輕輕的拍了拍賀朋鋼的手,
“二馮已經抓到了,你的任務完成的很好。”
賀朋鋼皺著的眉頭漸漸舒展開,又平穩的睡了。
陳天奇目光投在車窗外不知道什麽地方,微微眯著眼睛,他在想,他是不是太過冷血無情了,可隻有經曆過生死才知道戰鬥的殘酷,敵人是永遠不會手下留情的,想要活下去就要經受得住比別人多得多的磨煉。
想要成為讓敵人聞風喪膽的戰士就得比他們更冷靜,更果斷,甚至更冷血無情。
進了市區,車子兵分兩路,胡隊帶著二馮的屍體,回隊裏辦手續,鄭重傑帶著受傷的孟宏圖跟陳天奇一起送賀朋鋼回醫院。
胡隊讓張誌宏也跟著一塊去醫院,顧憂的事淘汰後才著也得好好安排安排,胡隊正想著能不能回去給她審請個什麽名頭,也好對顧憂家裏唯一的大哥有個交待。
往醫院去的路上,張誌宏一直打不起精神來,一想到顧連喜,他就愧疚的不知道要怎麽辦,當時是他和胡隊連夜把顧憂從村裏帶出來的,可如今,卻要告訴顧連喜顧憂已經不在了,這話他都不知道要怎麽才能說的出口。
陳天奇看張誌宏一路上耷拉個腦袋,大至也能猜出個一二三來,就說,
“誌宏,還在為顧憂的事難過吧!”
張誌宏喉嚨裏像梗了個東西,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會想辦法給她家裏申請些補償,不能讓丫頭白白犧牲。”
“這次多虧了顧憂那丫頭,要不是她封住了馮傑的脈讓他隻有一個手能動彈,這回可真就玄了!”孟宏圖說。
“哦,是那丫頭把馮傑整成那樣的?”陳天奇心裏震驚的同時也感到特別的惋惜,有這樣本事的丫頭那一定是個醫學奇才,可惜就這麽沒了。
孟宏圖點了點頭,”都怪我啊,要不是我睡著了……那丫頭本來就為了給朋鋼治病累得昏倒了,要不然也不會!“
陳天奇心裏又是一顫,難怪賀朋鋼剛才竟然能說夢話,原來是那丫頭已經給治過了,這大醫院的醫生都說賀朋鋼命是保住了,能不能醒得過來可不一定,那這丫頭的醫術得有多高。
再聯想到張景同的假死,陳天奇簡直就是痛心,二馮那兩個家夥的命與顧憂比起來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唉,事情既然已經這樣了,也沒有辦法挽回在,還是好好撫慰她的家人吧,不知道她家裏還有什麽人?”
張誌宏眼眶熱得難受,還是張口說到,“還有個大哥。”
“想辦法給他大哥安排個好工作吧,這也算是對她的一點安慰了!”
車子進了武警醫院的大院,張誌宏的心裏更是壓抑的難受,他甚至覺得自個都沒有勇氣再去看一眼顧憂,下了車先幫著把賀朋鋼送上樓。
張誌宏和陳天奇一塊到了樓下,站在顧憂的病房前,張誌宏卻沒有勇氣去推開那道門,隻是愣愣的看著周采文坐在顧憂的床連緊緊的攥著顧憂的手。
陳天奇看了看張誌宏,那樣子像極了他年輕的時候,那時候,每當有並肩做戰的戰友死去,他都會這樣難過很久,可後來他發現難過是沒有用的,隻有讓自己變得更強大,才有替那些死去的人報仇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