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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第一麵,最後一麵

  ":" 綁匪握著劍一步步走近,乾陵悅緊張地看他一眼,又看向他握著長劍微微顫抖的手,福至心靈他也在害怕,眼睛一亮。


  奮力往前挪,順便離綠竹更近一些,被忽視的綠竹不動聲色配合,就在兩人快手碰手時,長劍驟然在兩人之間揮下,驚得兩人瞬間分開一些。


  這突然的一讓令乾陵悅忽然想到自己隨身攜帶了小型匕首,朝綠竹看了一眼,後者懵懵懂懂地接受著信息,懂了個七七八八,順著她的意思開始瘋狂吸引綁匪注意。


  一直安靜不言的小丫鬟忽然封魔似的又滾又蹬,綁匪不得不分散注意力管理她,這期間乾陵悅迅速挪出袖子裏的匕首,“欻欻”兩下割斷綁著的繩子。


  繩子斷了,但是她一時無法動彈。


  那邊極盡所能吸引注意力的人餘光關注著她,瞥見她身後鬆開的繩子,瞳孔瞬間放大,眼底滿是欣喜,愈發瘋狂地扭動著。


  綁匪被她鬧得沒有辦法,扯下她嘴裏的布團,得到自由的人大聲喊著,“我想喝杯水。”


  “沒有。”綁匪無情拒絕,並再次堵住她的嘴。


  為了給乾陵悅爭取割開腳下繩子的時間,綠竹一個鯉魚打挺,將他絆倒在地,隨即整個身子壓上去,不讓他動彈並擋住他的視野。


  配合極好的乾陵悅迅速彎腰去割腳上的繩子,三下五除二解決後拿下嘴裏的布團,將綠竹身後的繩子割開,才把她拉起來。


  綁匪正要站起來,一個身影忽的壓下,緊接著一把涼薄的匕首抵在他的喉結,“別動。”


  他沒再動作,雙手自由的綠竹奪過他的長劍,割著腳下繩子。


  “你到底是誰?”這張臉自然也不是他的,她一邊問一邊想伸手扯下他的麵具,那人一扭頭躲過去。


  “你們在幹什麽?”著急趕來的項天禮一進門便看到她壓在他身上的樣子,立刻沉眉問。


  老大哥來了,她也不再慌張,忙站起身,拉著綠竹離開他,繞了一大圈站在項天禮身邊,仰頭巴巴地望著他,“嚇死我了,還以為你不會來。”


  這撒嬌的樣子跟真的似的,即便清楚她隻是做做樣子,他的笑容仍然攀上嘴角,微咳一聲,克製住情緒。


  綁匪竟然沒有要逃的意思,定定站在原地,跟著趕來的項畏一個閃身上去桎梏住他,厲聲問,“你是誰?”


  “他臉上有麵具,可以撕下來。”乾陵悅隻想速戰速決,出聲提醒。


  對於綁匪沒有什麽溫柔的項畏一把扯下他的麵具,她還來不及替他感到疼就怔住,這綁匪的臉,用“可怖”兩個字都太輕了。


  臉上巨大的烙印血肉橫亙,眼中藏著微弱的慌張及恐懼,強作鎮定地直視著他們,“與你們無關。”


  “你就是小六子。”乾陵悅篤定地接過話,先前他們對小六子的描述她一字不差地記著,眼下一眼辨認出來。


  小六子迅速看了她一眼,緊接著挪開視線,不言語,便是默認。


  “你什麽時候知道我來這裏的?”若此人驚於偽裝,一直在她身邊打轉,她沒發現也不奇怪。


  “從您剛到。”小六子倒也誠實,大概事已至此,隱瞞也毫無異議。


  她還想確認什麽,猛地想到自己來找他的目的,木著臉追問,“先皇過世的隱情是什麽。”


  這直白的詢問另項畏綠竹同時看向項天禮,觀望著他的意見。


  王爺本人並無任何異議,盯著小六子等著他的回答。


  “王爺王妃無非就是想知道始作俑者,既然如此,奴才也就不繞彎子。”他爽朗開口,痛快地令人詫異。


  乾陵悅甚至懷疑他是被真正的小六子雇來的演員,不急於下定論,她默默等著他繼續。


  “這件事的主謀,是皇上。”


  “說謊!”她還沒問,項天禮便沉聲嗬斥,臉黑如鍋底。


  小六子輕笑一聲,歪著頭,有幾分解脫似的,“是否說謊,自由心證。”


  這表情不像要做好事,她正擔心著,小六子猛地撞向項畏架在他脖子上的刀,鮮血直湧,臨死前嘴角卻還是上翹著。


  事情急轉直下,乾陵悅驚訝地看著他在自己麵前倒下,項畏收回刀,茫然地看向項天禮。


  王爺也緊皺著眉,沒有動作。


  在場唯一一個懂醫術的人在聽到王爺阻止前便飛奔過去,著急地為他止血,想著或許能救他一命。


  然而她還是反應地完了,現場也沒有合適的儀器,隻能眼睜睜看著小六子生命逐漸流失。


  “這是他自找的。”良久才聽到項天禮的話,有點涼薄無情,但又說不上錯。


  的確是他自找的,從一開始他就不該走錯那一步。


  無法插手的人亦步亦趨跟上轉身的項天禮,走出好久才低聲問,“你相信他說的話嗎?”


  “不信。”他回答得很果決,隻是腳步很快,她沒能看到他的表情。


  但乾陵悅信,人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小六子最初想殺她,恐怕也是不想讓任何人繼續追究死因。


  隻是計劃失敗,不成功便成仁,也算是一種了結。


  雖然不知道他最後為什麽肯開口。


  “你相信?”因著她在問過後便沒有回音,項天禮忽而追問著。


  “信。”她回答得直白簡潔,不加掩飾隱瞞,引得王爺回頭看了一眼。


  “大哥是嫡長子,怎麽會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王爺耐心解釋,話裏話外當真一點懷疑都無。


  乾陵悅追過去偏頭看他,那張臉沒有任何表情,這讓她有些挫敗,並開始思考難道真的是她太過多疑。


  可從古至今,皇權爭奪上從來都是血流成河,弑父奪位的皇子不計其數,穩定從來不是沒有爭鬥的理由。


  更何況根據項天禮的說法,先皇去世那段時日對他一直十分看好,各方麵都偏愛於他,大皇子心生嫌隙並借機生事也不無可能。


  最重要的是,若真的坐實是項天仁,那她就可以回去了。


  心裏瘋狂盤算著,對項天仁並沒有多少好感的人下定決心要查到底。


  走著神,下意識跟了項天禮一路,再定睛一看,已經到了西涼皇宮門前,她呆呆地看著高大的宮門,“我為什麽要來這裏?”


  “我以為你會這麽一直走回北楚。”項天禮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調侃道。


  “這不是有你在前麵嗎?”她嘟嘟囔囔地不滿,這委屈吧啦的模樣逗笑了男人,嚴肅的氣氛驅散一些。


  出示證件走進去後,他才正色,“你是北楚安王王妃,不跟著王爺,想去哪裏。”


  她“哼”了一聲,沒有回答,良久才酸酸地,“你那個公主呢?”


  “公主是個怪人。”他直截了當地貶低,不是他心上人,沒有任何維護價值。


  聽到他的話,她的笑容深了點,隨即又清清嗓子,“人家畢竟是姑娘,怎麽能這麽說她?”


  “等你看到她就會收回你這句話了。”項天禮淡淡回答,沒有直說,卻讓她好奇心旺盛。


  莫非她長得很男人?這想法一閃而過,即便如此,那也是姑娘。


  她對姑娘沒有惡意,隻對覬覦項天禮的姑娘有些敗好感。


  哦,等等,人家覬覦項天禮關她什麽事?


  腦子開始打轉的人迷迷糊糊就到了大殿前,擺設與皇宮裏差不多,但擺設之類的卻差了一點,畢竟是番邦,可以理解。


  大殿上空無一人,王上的王位空蕩蕩,宮女們如常來去,似乎早就習慣這樣的大殿。


  “王上呢?”她低聲問著。


  “父王身體抱恙,已經去休息了。”這聲音不知從哪裏出來,乾陵悅偷偷看了一圈尋找。


  項天禮的臉緊繃起來,盯著側殿,“公主,您不必故弄玄虛。”


  話音剛落,側殿緩緩走出一個人來,那人戴著麵紗,看不清臉,款款走出來,矯揉造作地回答,“王爺真讓人傷心,竟然如此冷漠。”


  哪裏來的妖魔鬼怪,陰陽怪氣。乾陵悅迅速腹誹一句,緊盯著那個公主,想看清麵紗下的臉,可惜未能如願。


  “不必與本王套近乎。”他冷漠地拉開距離,躲開她湊過來的手,同時伸手護住乾陵悅,嘴唇動了動,糾結是否該拆穿她的身份。


  “怎麽能是套近乎,我們本就該在一起,不是嗎?”那公主越發放肆,不顧他的躲避摸上他的胸膛。


  乾陵悅瞪大眼,剛剛有什麽東西碰到了項天禮。


  男人眉頭皺得更緊,再往後退一步,避開她的鹹豬手。


  正在公主步步緊逼的時候,一道蒼老但威嚴的聲音響起,“王爺來了怎麽不通報一聲?”


  回頭,一位老者在侍者的攙扶下顫巍巍地走出來,眯著眼看向他們,前一秒還囂張的公主立刻換了一副神色,唯唯諾諾地回到他身邊,攙著他。


  “父王,您身體不好,為何還要親自出來?”聽聽這柔軟的語氣,哪裏有剛才半分。


  “這可是北楚安王。”王上隱約有點笑意,蹣跚走近他,握住他的手,看上去十分親熱。


  麵對西涼王上,冰山臉的人稍微溫和一些,“您不必次次迎接。”


  “聽聞王妃也來了,想著總該見一麵。”這老父親的語氣引得乾陵悅多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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