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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人生總是起起落落落落落

  ":" 看他這樣怪可憐的,乾陵悅往前稍稍走一步,村長立刻往後退,緊張兮兮地看著她,不想讓她靠近自己。


  “我不會傷害你的。”她耐心勸說。


  村長搖搖頭,拒絕她的好意,“但是我會傷害你。”


  見他態度堅決,她想了想,從袖子裏掏出一瓶藥,具有鎮定作用,雖然不知道他具體是什麽精神類疾病,但好在這藥比較通用。


  “每天吃一到兩顆,可以穩定你的精神。”她伸長手把藥遞過去,村長怯怯地望著她,遲疑地接過,上麵是他看不懂的字,“不放心的話,我可以吃一顆給你看。”


  見他隻是拿著不往嘴裏喂,她都看著幹著急,恨不能代替他的手。


  村長猶豫著從裏麵倒出一顆,在她的注視下吃下去,過了會兒,他的表情逐漸平靜,情緒似乎穩定下來。


  乾陵悅再度緩緩靠近,輕聲道,“感覺還好嗎?”


  “比剛才好些了。”他有些不可思議,盯著她,“這到底是什麽藥?”


  她啞言,一時也無法給他解釋其中醫理,擺擺手,“是我的獨家秘製,以前遇到過你這樣的病人。”


  反正他又不知道她以前的經曆,隨便編一編吧,出門在外也不需要太誠實。


  有了藥效,村長顯然更信她的話,慢慢起身坐在桌邊,邀請她坐下,想給她倒個茶才發現能用的水壺茶杯都摔得稀爛,不太好意思地搓搓手,“抱歉,沒什麽能招待您的。”


  她也不指望有什麽招待,隻是問個人,問完就走。


  “我想向您打聽一個人。”


  “您說。”


  “是從北楚宮裏來的,一個年輕小孩子,可能有點孤僻。”她盡可能描述得細致,但私以為光是“宮裏來的”這一句便能做出相應判斷。


  村長眯著眼睛想了一會兒,搖搖頭,滿臉可惜,“沒見過,但我倒是認識幾個宮裏來的人,你或許可以問問。”


  聽到他前半句喪失希望的人忽然睜大眼,期待地望著他。


  為了表示誠意,他決定親自帶她去找人。


  外頭綠竹已經等得焦急難耐,正要衝進去的時候看到王妃和村長並肩走出來,忙火急火燎地走過去,隔在兩人中間,緊張地上下打量著王妃。


  村長怎麽說也是見過世麵的人,見她如此緊張,不免微咳一聲,“我不會傷害她的。”


  綠竹哼了一聲,沒把他放在眼裏。


  村長滿臉尷尬,乾陵悅好笑地解圍,“她隻是擔心我。”


  找人的路上,村裏的人見著村長紛紛避讓,生怕他動手似的,哪怕村長努力笑臉相迎也是徒勞,他隻得歎口氣。


  “這邊。”七彎八拐地終於到了目的地。


  乾陵悅抬著頭看著門頭聳立的院子,果然是宮裏來的,和其他人的房子都不一樣。


  思忖間村長已經敲了門,沒多會大門打開,一個滿臉絡腮胡的人望著他們,看到村長時隻是點頭示意,壓根不怕他。


  “村長,有什麽事嗎?”他看了一眼乾陵悅,確認不認識她後又狐疑看向村長。


  眉清目秀的村長被他看得額頭直冒冷汗,幹巴巴解釋著,“她找人,但是我找不到,所以就來問問你。”


  “村長你都不認識的人,問我有什麽用?”絡腮胡大叔看上去凶巴巴的,但回答村長問題時卻極為耐心。


  “她要找的人是宮裏出來的,你不也是從宮裏出來的嗎,所以我才來問問。”大抵是許久未與人交流,說了幾句後村長的磕絆才有所好轉,跟著村長的氣勢才出來了。


  絡腮胡聞言又仔細掃了一眼乾陵悅,這次是對著她發問,“你要找誰?”


  這麽直白?乾陵悅瞪大眼,與綠竹交換一個視線,猶豫地發出疑問,“小六子?”


  那絡腮胡皺皺眉,“一個太監?”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監,但聽這稱呼應該是的,於是尷尬地點點頭,尬笑著等著他回答。


  “我怎麽會認識一個太監?”他連連擺手,表示不認識,不送。


  “哐——”大門緊閉,門風拍在乾陵悅臉上,她抿唇,罵人的話就在嘴邊。


  村長訕笑著,“阿黑他脾氣是有點暴躁,您不要放在心上。”


  阿黑?她緩緩扭頭看著他,又默默回頭,好吧。


  “還有誰是宮裏來的?”沒關係,不是幾個嗎,挨個問就好了。


  誰知村長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就他一個。”


  “一個?那你說好幾個?”這次她是真的滿臉迷惑,不知道村長腦子裏裝的是什麽。


  正打算再嚴刑逼問一番,關閉的大門再度打開,絡腮胡雙手抱臂,“我倒是想起來有這麽個人。”


  “真的?”她重燃希望,人生就是這麽一波三折,跌宕起伏。


  “出宮的時候偶然瞥見一眼,個子很小,臉上有一塊很大的胎記。”他一邊描述一邊回想,“當時哭哭啼啼的,煩死了,還以為是個女孩子。”


  “還有別的嗎?胎記是什麽樣的?”乾陵悅的眼神堪稱求賢若渴,就差打開他的腦子直接查看記憶了。


  絡腮胡又想了想,搖頭,“想不起來了。”


  她盡量掩飾自己的失望,沒關係,有個胎記也是很好認的,剛這麽想著,又聽得絡腮胡道,“哦,好像有誰說他胎記嚇人,連夜給烙沒了。”


  ……乾陵悅一時不知該可憐小六子還是可憐自己,人生果然一波三折,跌宕起伏。


  不過也沒事,烙了也還有個印子呢,不是誰臉上都有一大塊印兒的。


  “後來就再也沒見過這個人了,說是換了張人皮麵具。”絡腮胡的大喘氣總是讓人猝不及防,看得出他是邊回憶邊轉述了。


  她已經不抱希望,“所以你知道他人皮麵具的樣子嗎?”


  “那我哪兒知道。”他大手一擺,揮滅她最後渺茫的希望。


  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原點,她的心跟著坐了一遍過山車,無力地與他告別,“多謝。”


  “不必。”絡腮胡還得意地撓撓腦袋,忽然又驚叫一聲,“啊——”


  她立刻回頭,巴巴地看著他,卻見他憨厚一笑,“剛剛說著說著我才想起來,當時在包袱裏藏了不少特產。”


  “行吧,告辭。”一轉身,乾陵悅的臉色就垮下來,要素過多,她實在無法處理。


  那邊同樣轉身回去的絡腮胡高高興興地走到屋子裏,找出當時帶過來的包袱,打開一看,果然有特產,還好帶的幹果類,聞了聞,還算新鮮。


  拿出特產剛要係好包袱,眼尖地看到裏麵藏著一張白紙,他皺眉,什麽時候有這麽一張紙了?

  展開一看,嚇了一跳,竟然是一張人皮麵具的設計紙。


  他捏著那張紙看了一會兒,立馬追出去。


  外頭早就沒了人影,他隻好去了村長那兒,村長正在收拾家裏,見他氣喘籲籲地跑過來,關切問道,“怎麽了?”


  “我找到那個小六子的樣子了。”他邀功似的將圖紙遞給他,“看。”


  村長接過,看了一眼,點頭,“好,我等下便給那位姑娘。”


  絡腮胡偏頭看到他身後的狼藉,利落地將重物一一扶起,“村長你看上去好多了。”


  “托那位姑娘的福。”他眯眯眼笑著,“我還要收拾,你先回去吧,收拾好了請你來吃飯。”


  “好。”他連連點頭,旋風一般離開。


  屋內隻剩下村長,他再度展開那張畫像,揚起的嘴角垮下來,眼中笑意散去,隻剩下冰霜般的寒意。


  一無所獲的乾陵悅帶著綠竹回到暫時下榻的客棧,百無聊賴地趴在桌子上,長歎一聲,“找人好難啊。”


  “不要泄氣,今天才是第一天嘛。”綠竹倒還很高興,氣勢滿滿。


  她看了眼毫不知情的綠竹,心道你當然是不泄氣,可是我記著回去啊,不知道這樣的時空怎麽算時間,不會她回去就已經是個孤寡老人了吧。


  見她愁眉苦臉,綠竹主動寬慰,“若是找人這麽容易,世界上為什麽還會有終其一生尋不到的人呢?”


  她說的好像有點道理,莫名被說服的人坐起身,喝了杯水,整理心情。


  “已知小六子已經改頭換麵,臉上有個大燙疤,身形是個小孩子,聲音似姑娘,那麽這個人會去哪裏呢?”她想破腦袋都想不通。


  不過這個小六子也太慘了一點,都出宮了還要被這麽對待,不知道心裏該有多大的創傷。


  “今天掌握的信息已經比昨天多了。”想不通,她就不想,安慰自己,“可以睡個覺了。”


  好不容易安慰完,屋外響起敲門聲,打開一看,是村長。


  “村長,您怎麽找到這裏來了?”她驚訝地望著他。


  “阿黑給我送來一張畫像,說有可能是小六子。”他喘著粗氣,從衣袖裏拿出一張圖紙。


  乾陵悅的驚喜躍然臉上,正要興奮接過,又擔心會空歡喜一場,猶疑一瞬。


  村長會意道,“是一張完整的臉,不用擔心。”


  她這才喜滋滋地接過,打開一看,的確是一張完整的臉,不僅完整,還很詳細,連臉上哪一顆痣都清清楚楚。


  此時的她忽然有些沒有實感,這麽快就拿到了關鍵性的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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