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甜蜜
碗中的水顫巍巍的晃蕩著,一滴水就這般在他的揮扯中不經意的灑了出來,輕輕的,就滴落在他的臉上,她的手指撫去,還恍如夢中的撫摸著他的臉,也擦去了那水滴,卻還是濕了他的臉也濕了她的手指,“將軍,真的是你嗎?”伴著這聲音的也是一滴淚,是她鹹鹹澀澀的一滴淚,何時,他早已深植入她的心了。
原來,他一直是想著念著她的,否則,也不會讓那老人家去擄了她來,如果不是他的刻意,她與他還會這麽快的再相見嗎?
幸福的味道溢了滿懷,其實幸福真的很簡單很簡單,隻要彼此相守,那就是一種幸福。
“芯兒,你哭了?”他的手指抹向她臉上的淚珠,他早已悄悄的睜開了眼睛,眼中的女子那麽清晰的映入了他的眸中,仿佛隔了一個世紀那般的久遠。
“沒……沒……”又哭著又笑著,可她卻感覺到了那種幸福,美好的不想讓它逝去。
“別哭,我好端端的。”他艱難的舉起了手,送到了她的眼瞼處,擦著她眸角的濕潤,“芯兒,別哭,你哭起來好難看。”
“那你就別看。”她推著他,讓他背過身去。
“可是好看難看我都喜歡看你呢。”他是說不出的溫柔,說不出的情真,人總是在失去了的時候才知道什麽是最最珍貴的,什麽是最最值得你去用一生來守護的。
他的話讓她臉一紅,轉過身去再也不敢看他了。
他的手卻一抓她的,“芯兒,我不許你走。”他霸道的宣布,讓她不由得好笑了。
“我去端藥,你要吃藥了。”看著桌子上的藥還冒著熱氣,可得趕緊的喂他喝了,不然,一碗藥熱了又熱,那藥勁也去了好些呢。
他還是不放開她的手,“芯兒,你會不會一轉身就不見了。”他孩子氣的看著她的背影,手也在一點一點的往回扯她,那力氣,竟是大的驚人。
“不會,我會守著你,一直到你的病好了。”一張臉是發燒一樣的燙,她這樣真的好沒羞,可看到他的時候,那份無與倫比的幸福鋪天蓋地的送過來時,她才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麽。
她認定了他了。
菩薩,她是花妖吧,可她想要這人世間的幸福。
她不知道那花間的男子是誰,可她現在想要找到的隻是牡丹仙子,她隻要留在這人世間,她要守著他一生一世。
會有一雙人嗎?
想到梅晴她皺了皺眉頭,眸光一下子就黯淡了下去。
“芯兒,坐下來,我讓你陪著我。”他繼續孩子氣,就是不放手。
她一下子驚醒過來,再望著那藥碗,她不能再陪著他孩子氣了,“將軍,要不,你自己去拿了藥碗,然後我喂你?”
“好。”她說她喂他,就想讓她喂呢,喜歡她溫柔的眼神,清清爽爽的惹他戀著也記著每一刻。
可試著起身時,他才發現他竟然是渾身無力,就連坐起來也不可能,皺著眉頭,歎了口氣,“芯兒,我是一個廢人了,我坐不起來。”無奈的就鬆開了她的手,“拿藥給我吧,是不是喝了我就能夠坐起來了。”不能動不能起來的無力感讓他恐慌了,那樣的他就再也不能保護她了,她會被人欺負的,她總是笨笨的不會保護自己,然後被別人欺負了算計了。
她緩步拿來了藥,重新又坐在他的身邊,“將軍,不會的,你隻是中了毒,那毒並不是無解的。”又想對他說寒書可以為他解了毒的,可到了嘴邊的話她又咽了回去,生怕他不喜歡聽。
男人,有時候的自尊心更強的。
“那你會不會一直陪著我,直到我好了?”
“會的。”她輕笑,沒有見到他的時候,她還不確定自己的心,可見到了,她就比誰都清楚了自己的一顆心。
心為誰而狂跳。
心為誰而狂舞。
心為誰而狂歌。
他張開了唇,看著她手中的碗,“我要吃藥,我要好起來。”好了,他是不是又可以抱她了。
她試了一小口藥,不熱的,可那藥卻奇苦無比,“將軍,你等等。”她住了手,將碗放回到桌子上,一溜煙的就跑了出去。
望著她的背影,歐陽永君眨也不眨的,他仿佛還在夢裏一樣,他的孟芯兒是不真實的。
等著,看呀,盼呀,不過喝盞茶的功夫她就跑回來了,掀開簾子時候,一張小臉跑得通紅通紅的,她上氣不接下氣的喘著,手指裏抓著的是一枝葡萄藤,那藤蔓上是一粒粒的葡萄,“將軍,我就記得這山洞外的不遠處有野葡萄,你瞧,都還在呢,我吃了一粒,甜甜的。”
他還沒吃,可心也是甜甜的了,“嗯,你扶著我起來,先喝藥。”猜到了她要做什麽,他心裏都是暖,還是她細心呢,比師父可細心多了,師父就隻會逼著他喝那苦苦的藥,害他總是在迷糊中喝了又吐了。
她乖巧的迎過去,枕頭靠到了床板上,使勁的扶著他坐了起來,他真重呀,累得她的額頭也沁出了汗,當他終於坐起來的時候,她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將軍,這毒解了這病好了以後就再也不許有病了。”她微嗔。
“為什麽?”他卻貪戀她的照顧,很暖人的心。
“你好重。”重得她勉強的才扶起了他,坦白的說完,小臉上已經潤染了一片片的紅暈,垂下了頭,甚至連看也不敢看他了。
“好吧,等我好了我說什麽也不會再病了。”轉了性一樣的就想與她鬥嘴玩,原來這樣也可以上癮的,他從前與梅香可從來也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放下了一切,不再恨,不再怨的感覺真好。
所有的所有都過去了,望著她的臉,望著這個山洞,他想到了那一巴掌,也猜出了她後來的所為必是與那巴掌有關吧,她委屈著呢。
“別看了,喝藥。”又端了藥到他近前,他灼熱的眼神讓她心跳如擂。
他點頭,她把藥碗送到了他的唇邊,一仰頭時,那一小碗藥一口氣就喝了這去,這樣藥效會好,也會少了許多的苦。
碗才放下,葡萄立刻就送到了他的唇邊,“吃吧,苦盡甘來了。”
她的話讓他笑了,“芯兒,你越來越會說話了。”一下子就變了一個人似的。
那是因為太多的想念了吧,這許多的日子,她想念他惦念他太深太深。
“一會兒再去摘了,然後放在溪水裏沁著,到了晚間冰冰涼涼的取出來時再吃,那時最好吃了。”
“不行,不能去。”他卻低聲阻止她。
一皺眉,她笑問,“為什麽不能去?”
“反正就是不能去,等我好了一起去。”他霸道的宣布,眸光掃在她的臉上,“你瘦了。”
她“撲哧”一笑,“那我等你睡著了再去。”
“那也不行。”那種失而複得的感覺始終充斥著他的心,就怕一轉眼間她就又不見了。
“好吧。”她鄭重的答應了他,可他真的睡著了,她要去哪兒他也不知道吧,總不能睡著了還霸著她,如是的想著,心裏頭悄悄的幸福著。
從來也沒有過的幸福,真想擁有一輩子,不知道會不會成真呢?
那牡丹仙子,她又要去哪裏找了。
喝了藥,有了些力氣,他一拉她就讓她撲倒在他的胸前,胡碴子蹭著她的額頭,讓她酥酥癢癢的,她嗅著他的氣息,忽而想到了那把梳子,“將軍,那梳子我有了一半。”就為了那梳子她與他才分離了這麽久,也才讓她知道他在她的心裏有多重要。
他輕輕的鬆開了她,捋著她的發絲,“嗯,另一半在我這裏,芯兒,你的發亂了,要好好的綰起來。”他抓著她的手就送向了他的懷裏,“梳子在這兒。”
她的指尖觸到了他的肌膚,讓她的臉頰滾燙滾燙的,他竟是把那梳子貼身的藏了,拿出來時那上麵還有他的體溫,從籠袖裏拿出她身上的另一半時,兩兩相對,放在一起時,赫然就是一把完整的梳子。
梳著她如綢緞的發絲,他輕聲道:“梳子粘好了,以後都要帶在身上,再也不可以丟了。”
她點頭,卻勸他,“躺下吧,等你好些了再多坐著。”
他一定是乏了,她靠著他的胸膛靠了好半天了,雖然聽著他的心跳也是一種幸福,可她知道他累了,他的呼吸也沒有了從前的那般沉穩。
“晚上,我想吃魚。”躺下了,他卻還是如孩子般的抓著她的手,不讓她走。
“我讓師父去小溪裏捉。”
“我要吃野菜。”
“那我去采。”
“那我不吃了。”他改口了,真想念他初見她時她煮給他吃的菜,可一聽說要她去采,他立刻就改變了主意,那一天,就是因為采野菜采蘑菇才遇到了那個惡人。
可沒有那個惡人,又哪裏有她與他的相識呢。
人生的際遇就是這般的難以捉摸,誰也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但是走過的一切會是每一個人心中永遠的珍藏。
那是一種懷舊的情結,更因為心中有愛,愛的太深,才會連忘記也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