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懲罰

  孟芯兒望著他,可雖是點了點頭,卻怎麽也氣不起來,半晌,他沒頭痛,她也頂不住了,“寒書,你沒有讓我生氣的地方,所以,我沒辦法。”


  “原來,那要是一種最自然的反應才行,看來,除了他們自己誰也救不了他們了。”穆寒書一笑,“原來那治他們頭疼的藥竟就是你自己。”


  “寒書,告訴我,寧王他要撤兵了嗎?還有,他什麽時候放了將軍?”說過的承諾就要兌現的,雖然還在氣怨歐陽永君,可是該為他爭取的她就一定會為他爭取。


  “還沒,這個,恐怕隻有你親自與他說了,他才會放人才會撤兵。”


  “好,那我現在就去。”想到歐陽永君離開她帳篷時的憤怒,她的心突然一痛,他這般被抓,是不是又如同三年前那山中的慘敗一樣讓他聲名掃地呢?


  倘若真的如此,那這一次害了他的人真的就是她了,這一次她會承認,可上一次,真的不是她。


  “等等,等我去為歐陽將軍的傷簡單包紮一下,然後,我隨你一起去見寧王。”穆寒書不放心孟芯兒,可想到歐陽永君的傷口還流著血,醫者父母心,他不忍了。


  “你去吧。”孟芯兒沒有阻攔他,雖然還氣,可是想到他在木台上救她的那一幕,其實在那一刻她早就原諒了他了,隻是表麵上,她卻不想那麽快就妥協了。


  穆寒書又一次的離開了,孟芯兒想到現在的魏軍軍營,沒了歐陽永君,一定是亂了的,而現在魏軍人人在罵的必是她孟芯兒。


  苦笑,她被楚國人罵過,現在又要輪到魏國人了,她真的就是別人口中的紅顏禍水嗎?

  可她從來也沒有想過要害誰,這一次,她想要的隻是要化解,化解兩個男人之間的仇恨。


  她的身子,真的有那麽重要嗎?

  連她自己都不在乎的一具皮囊,兩個男人卻因此而在拚火。


  才想著這些,門簾又被挑開,穆寒書已經去而複返,有些快,讓她迷惑問他,“包紮好了?”


  “芯兒,他不見了。”


  “什麽?”孟芯兒騰的就坐直了身體,“你說什麽?”


  “歐陽永君不見了。”


  “是風竹傲,一定是他,他又騙了我,寒書,快帶我去見他。”她呼的坐起就要下了床去,再也坐不住了,誰知道現在的歐陽永君怎麽樣了。


  突然,她想到了高立德,“寒書,是不是高立德對將軍做了什麽?”心上一顫,她竟是望了那頭狼了,手無還手之力的歐陽永君被他帶走或者藏起來的下場隻有一個,那就是死。


  高立德不會顧忌她孟芯兒的,他隻想讓寧王立功,而寧王隻要殺了歐陽永君就可以名揚天下,再無對手。


  “芯兒,我們去見寧王,除了他沒有誰可以阻止高立德的行為,快。”在穆寒書的心裏,雖然他也不喜歡歐陽永君,可他是魏國人,他知道魏國失去歐陽永君意味著什麽,那就意味著魏國的亡國,意味著魏國會被吳國和楚國侵犯。


  穆寒書帶著孟芯兒很快就到了風竹傲的大帳前,卻被守在大帳前的兵士攔住了去路。


  “我要見寧王。”


  那侍衛看了一眼孟芯兒,再看了一眼穆寒書,然後道:“寧王隻許三公主一個人進去,至於寒書先生,就請留步。”


  “為什麽?”穆寒書不解,把孟芯兒交給風竹傲一個人,他不放心。


  “這是王爺的意思,屬下不知。”


  侍衛恭恭敬敬,倒是讓穆寒書不好硬闖進去了,他隻得向孟芯兒道:“倘若他真的要對你做什麽,你隻要生了氣,他就會……”


  “就會頭痛。”她知道,卻無法想象自己身體裏的那股氣流會那麽神奇,此刻,她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進去見識一下了。


  “去吧,我會在這裏等你。”


  孟芯兒隨著侍衛向風竹傲的大帳前走去,還未至近前,就有人向風竹傲稟報了,“王爺,三公主到了。”


  執著筆的手突的一抖,一大片的墨汁灑了滿紙,卻潤染了一幅淡淡的山水畫,而那畫中,竟象是有一女子,窈窕婀娜,那是他的芯兒,從前是,現在也必須是。


  簾子開了,她走了進來。


  頭,又開始如預期的那般痛了,他忍著,不動聲色的轉頭看向她,“芯兒,你來了。”


  “嗯,他呢?”


  “先坐吧。”知道她是在問誰,可他不想回答,隻當做不知道,一邊說話一邊走到了角落裏的那個箱子前,手指不經意的觸到了那上麵的一個機關,立刻,那內裏的一塊布就抖落了下去。


  箱子裏,歐陽永君隻感覺到了眸中一下子亮了起來,睜開眼時,箱子不知何時已多了一個圓孔,就如鵪鶉蛋般大小,但卻足以把外麵的光視射進來,他費力的移動身子,從那洞口望出去時,眸中,突然間閃現在眼前的孟芯兒讓他大吃一驚。


  她什麽時候來了?

  可他卻後知後覺的現在才知道。


  頭,竟沒有痛了。


  他望著箱子外的她,不知道她所來為何,但他的眼神卻想要貪婪的把她鎖定在自己的視線裏。


  打過的那一巴掌,痛在她的臉上,卻疼在他的心裏。


  為梅香,他傷了她,可梅香也因為她而失去了一條命,那一掌,就算是他替梅香討回的公道不可以嗎?


  為什麽她要那麽氣?


  她就不懂他的心嗎?


  總不能讓梅香的魂始終纏著他,要他報仇吧。


  可那仇,他要怎麽報?

  殺了孟芯兒嗎?


  那他也不必來救她了,直接任她自生自滅就好了。


  眼前,風竹傲已經走到了孟芯兒的身邊,他什麽也沒有說,突然間一把就抓住了孟芯兒的發,當他向下扯動時,讓孟芯兒不得不仰起小臉麵對他,而此時,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俯下了頭,兩片薄唇就在歐陽永君的注目下附上了孟芯兒的……


  箱子裏,歐陽永君在心裏怒吼著。


  原來,她來,是與風竹傲在約會。


  懷裏的孟芯兒在掙著他的懷抱,柔軟的身子還是如從前一樣的馨香,可她在他的身邊再也不乖了,手指悄悄的抬起,就在那一吻即將鬆開之際,他輕輕的點了她的穴道,她可以動她也可以聽,可她的身子卻因他那一點而癱軟如泥。


  孟芯兒大駭,望著風竹傲的眸光裏寫滿了恐懼,原本她是要來請他放了歐陽永君的,可她現在什麽力氣也沒有了。


  定定的望著風竹傲,眸光裏是風竹傲讀得懂的驚懼,“芯兒,你回來了,就還是我的妻,答應你的我會做到,我會放他離開,我也會從魏國退兵,可你,必須還是我的風竹傲的妻子。”


  她眨眨眼睛,為他說過的每一個字而迷惑,可她說不出半個字來。


  風竹傲忍著頭痛繼續微笑說道:“芯兒,你說,如果我放了他,他會不會知道那是因為你的相求,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會放他,我會讓他生不如死,如果不是因為你,我也不會從魏國退兵,他是個笨蛋,他什麽也不知道,他根本不知道你的好,他隻會傷害你,芯兒,明天,我就帶你離開這裏回去楚國,我答應過那個人的,隻要我當上了楚國的儲君,你就是我的皇後。”


  他自顧自的說著,也不需她的回答,一彎身就橫抱起了她,然後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大帳中的那張床前。


  箱子裏,歐陽永君青筋頓起,可他毫無辦法,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風竹傲抱著孟芯兒走向那張床。


  他要做什麽?

  他還想要孟芯兒做他的妻子嗎?

  可孟芯兒早就是他歐陽永君的女人了,她的身子給了他,就不許再給別人了。


  一雙眼睛怎麽也移不開孟芯兒,她為什麽那麽乖,她不說話,可卻乖巧的任憑風竹傲的擺布。


  歐陽永君已無心去運功,他全身心的都投在了孟芯兒的身上。


  風竹傲已緩緩俯身,他吻向了孟芯兒。


  不。


  不可以。


  可他隻有在心裏空喊著,他什麽也做不了。


  不行,他要運功,隻要運了功,隻要他恢複了七成的功力,他就可以帶走孟芯兒而不被風竹傲所染指了。


  他閉上了眼睛,再也不去看那箱子外發生的一切,那是風竹傲故意要做給他看的,否則,風竹傲也不必在孟芯兒進來之後就啟動機關放下了箱子裏的那塊黑布,再讓他看清楚外麵的一切。


  芯兒,你挺住。


  他再也不看,隻要忍住了,隻要再給他一柱香的功夫,他的功力就可以恢複了。


  床上,風竹傲的吻落在了孟芯兒的唇上,從前,他曾經數度吻過她,可每一次都在那最後關頭而沒有得到她的身子,卻也因此讓他失去了她的第一次,而被箱子裏的歐陽永君得到了。


  他吻得輕柔,帶著幾許的憐惜,頭還痛著,她在生氣嗎?


  一定是。


  所以,他的頭才愈來愈痛。


  “芯兒,我答應你放了他,我也答應了你要退兵了,為什麽你還要懲罰我?為什麽你還要讓我頭痛?”他氣怨的麵對她的小臉,不知道要怎麽麵對她她才能心平氣和的給他一切。


  她無法出聲,但聽著他的每一個字她的心都在痛。


  那每一句話都是傾訴,似乎,那個錯了的真的是她。


  她是他拜過了天地的妻呀。


  菩薩,難道他才是我的劫嗎?


  菩薩,我要守著的人是他嗎?


  她的氣怨就在他的傾訴中一點一點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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