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報複

  簾起,風竹傲再次走進來的時候,他緊盯著她看的眼神裏還寫著一抹不確定,“孟芯兒,你還有後悔的時間,可當我再走出這裏之後,你答應過我的,你就要辦到。”這一回,高立德沒有與他唱反調,對孟芯兒的火刑一說隻會讓風竹傲在軍中立威,而無損他的寧王尊號。


  “什麽時候開始?”她自己的主意,她又怎麽會反悔,想起在山洞裏歐陽永君摑她的那一巴掌,她的心都要碎了。


  從前沒做過的害他的事情,反正早已被他認了個屬實,她何不加上一條自己的罪名呢,這才名至實歸,這才不枉他對她的恨。


  她笑,她是在努力化解兩個男人之間的恨,可那結果卻是:兩個男人都會恨她。


  誰也不要,她隻想安靜一生,卻奈何,世人總不給她。


  “天亮時開始,我要給他足夠的時間趕來。”風竹傲冷聲承認,這巴掌大小的綏鎮是他最恨的地方,或者,就在這因由起的地方,再讓因由滅,他會讓歐陽永君也嚐一嚐痛不欲生的味道。


  不止是他被戴了綠帽子,他要當著歐陽永君的麵……


  看著孟芯兒,那想法更加強烈,那不算違背他答應她的吧,因為,最後,他還是會放了歐陽永君離開,然後,撤兵。


  做足了一切,但敗的絕對不會是他。


  孟芯兒看到了風竹傲臉上一閃而過的一抹詭異的神情,“寧王,你在想什麽?”


  “啊,沒什麽,既然你已決意如此,那就別怪我風竹傲不客氣了。”他朗朗而笑,已經在開始期待天亮的時候了。


  天才黑了沒多久,要天亮,還早著呢,“寧王,我想睡一下。”她平靜如水,疲乏的身子因為接二連三的打擊加上兩個男人的傷害而一直無法恢複體力,沒精神,她不知道要怎麽演過那場戲,更不知道她有沒有力氣將那把匕首刺入歐陽永君的胸口。


  想到藥王穀,那樣一個美麗的地方,是不是這一次她化解了這場戰爭她就可以去了呢?

  “你這是在逐我離開嗎?”


  “沒有。”但是他在,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麽睡。


  “孟芯兒,你要記得你我可是拜過堂拜過天地的,隻要我不放手,你就還是我風竹傲的女人,睡吧,我要看著你睡。”他淡冷的說過,心裏想著的卻是:另一個男人是不是也看過她睡著時的模樣。


  那樣子,在被囚洛城前,一直是隻屬於他的。


  “隨你。”她悠然轉身,走到那張原本是屬於他的,現在卻給她所用的大床前,坐上去時,竟怎麽也無法在風竹傲的麵前躺下去,仿佛那床上立著的就是一把把的刀一樣。


  她微微的局促已被風竹傲看在眼裏,那清澈如水般的眸子還是如從前一樣誘惑著他的心,竟從來也不曾改變,身形一起,他飄落在她的身邊,大手一按她瘦削的身子,強製性的許她倒下,“睡吧,放心,我不會強要了你。”雖然,他的身體已在這一刻起了反應。


  “門外,還有你的兩個門神在保護你。”末了,他又加了一句。


  她想到了穆寒書,想到了陳裴,她的眸子輕輕闔上,真困了,就在舉行火刑之前讓她好好的睡上一覺,否則,她真的無法應付那即將而來的險亂之舉。


  那一把匕首,她一定要刺進去嗎?

  會的,她會完成她的一場夙怨之爭。


  很快,孟芯兒就睡著了,睡在了床邊男子溫柔的目光之中,一隻大手為她掖好了被子,夜雖薄涼,他卻還是不舍讓她染了風寒。


  那火刑,或者還是一場過場吧,隻要她真為他而辱了歐陽永君,他便放過她,但是,她還要為他的妻,他答應過那個人的,那個搶了她玉佩的人,如果,他做了皇上,她會是他的皇後。


  她會是嗎?


  誰也不知道將來,但他一直記得他的承諾,聽說,那個人是魏國的八王爺,也就是龍子非,那個答案一直讓他困惑,不懂龍子非為何放他離開將軍府,難道就隻是為了那十座城池那麽簡單嗎?


  可他龍子非隻是一個遊手好閑的王爺,就算為魏國爭了十座城池也不會屬於他。


  有些神秘,卻讓人怎麽也不可解。


  搖搖頭,他的指尖輕輕的落在了孟芯兒沉睡的小臉上,那滑膩如脂的觸感讓他的心越來越漸柔軟。


  時間,還在走過。


  梆子的聲音,一次次的多。


  從一到五。


  天,要亮了。


  是他該叫醒女子的時候了,坊間傳說中的對於孟芯兒的火刑即將就要開始。


  可他的手卻在她的小臉上舉起又放下,竟是不忍喚她醒來。


  天,要亮了。


  是他該叫醒女子的時候了,坊間傳說中的對於孟芯兒的火刑即將就要開始。


  可他的手卻在她的小臉上舉起又放下,竟是不忍喚她醒來。


  孟芯兒睡得很不安穩,夢裏,那把匕首明晃晃的不住的在眼前飄動,然後,隨著她的揮起而刺入了一個胸膛,她看不清那胸膛的主人,可是潛意識裏卻知道那必是歐陽永君。


  “將軍……”她低喚出聲,甚至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這夢裏的反應。


  床前的那隻舉起又放下的手頓住了,風竹傲聽到了她的聲音,他的眸中立刻現出痛苦的神情,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看來,她一心一意惦著的還是那個她委身的男人。


  歐陽永君,他在這一刻恨透了他。


  “孟芯兒,你給我起來。”他低吼,已經沒有了耐心,或者,他該假戲真做的,他該殺了眼前的這個女人。


  腦海裏的念頭閃過時,竟然就生了根般的不移走,他恨她的心裏隻有歐陽永君,恨她把他這個曾經的夫君有當成了無,還給他戴了那麽一頂大大的綠帽子,讓他在人前也總是無法昂首挺胸。


  孟芯兒醒了,風竹傲那麽大的嗓門她不醒才怪,揉了揉眼睛,她的意識漸漸回籠,望著眼前一臉冷漠的風竹傲,她隻得悄聲問道:“要天亮了嗎?”


  “是的,天一亮就要開始你自己求得的火刑了,到時候,別說我狠。”因為他真想狠,至於怎麽個狠法,他暫時還沒有想起來,不過,歐陽永君與孟芯兒,他誰也不想那麽輕易的放過。


  她起身,和衣而睡的她好端端的,風竹傲並沒有對她做過什麽,這讓她不由得放寬了心,“簡單梳洗一下,我就過去。”她沉聲答他,心裏卻在忐忑,她這麽做是不是傻?是不是壞?


  可此刻的所有已經沒有任何回轉的餘地了。


  “我在外麵等你。”他要親自押解她去,冷然說過,他再也不看她一眼,他開始相信了民間的那個傳說,她果然就是一個妖孽,一個隻會害人的妖孽,既然她的心裏都是歐陽永君,那又何必還要害歐陽永君呢。


  妖,一個妖女。


  他要慢慢的磨去她身上的妖性,他要讓她屬於他。


  對鏡理花紅,竟是一番清冷,想到即將可能到來的一切,孟芯兒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他會來嗎?


  她無數次的問自己。


  也無數次的給了自己答案:他會來的。


  那就象是一種心靈感應一樣,她一直知道他不想她死,就仿如在三年前他救了她。


  可現在,她卻恨上他了。


  她要開始報複他,雖然不會讓他生不如死,雖然她還會讓風竹傲放了他,可她就是想要報複他,報複他的不信任,報複他為了梅香而摑她的那一掌。


  幹淨而淡雅的衣著,一頭的墨發重新綰起,那綰起的發就代表了她早已成為了一個女人,而那個讓她成為女人的男人就是她行將要報複的人。


  當發簪插入發絲的那一刻,她的心在狂跳,她悄然起身,走至帳外時,風竹傲正騎著馬等在大帳前。


  沒有穆寒書也沒有陳裴,她的心突然一凜,沉聲道:“他們呢?”


  “先出發了。”但其實,卻不然,穆寒書上一次用迷香迷倒了他的手下再從高立德的手上帶走了她,那麽,他也有辦法不用一兵一卒就可以先解決了那兩個守護她的男子。


  這是他的地盤,什麽都可以變得簡單。


  他們兩個,讓他怎麽看也不順眼,或者,他該送穆寒書回去藥王穀了。


  孟芯兒四下望去,沒有囚車,也沒有馬車,她舉步,卻不知道那木台的方向。


  風竹傲一帶馬的韁繩,馬頭回轉直奔孟芯兒,就在她迷惑之際,他的身子在馬上一彎,大手一撈,立刻就攬了她的腰肢而將她放在了馬背上,“我親自送你過去。”他的氣息拂到她的麵上,而她整個人隨即就被他橫倒在他的身前,他一邊夾著馬肚子,一邊又道:“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到了,我風竹傲就再也不會講情麵。”


  “走吧。”她輕輕的,仿佛要去的地方就象是逛廟會一樣的普通自然。


  風竹傲不再猶豫,是她自己選的,不能怪他狠了。


  木台,足有六尺高,那是專門為她實行火刑而搭建的。


  馬到台前,風竹傲帶住了馬的韁繩,低喝一聲:“來人。”


  立刻就有幾個楚軍迎來,寧王的命令,誰也不敢不遵從。


  “押她上木台,先綁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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