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妖孽

  孟芯兒的眸子寫滿了清澈,她望著歐陽永君的眼神裏平靜而無波,就在他抱著她一步步的走向那輛原屬於她的馬車的時候,她一字一字清晰的說道,“除了傲我是所有男人的劫,你可以帶走我,可是,我會是你不幸的開始。”


  她的聲音讓歐陽永君輕輕一顫,內心裏所有的糾結湧上來,有什麽不幸還會比見不到她帶給他的痛苦更深更重嗎?

  他寧願他的劫難從此而來,也不願她從他的眼前消失,即使是恨著她,他也要她從此不離左右,他冷冷的不帶一絲溫度的回應,“那是我的事,從此,你休想逃開我的世界,從此,你就隻是我的女人我的侍寢囚奴,由這一刻開始,你就再也沒有了自由。”他恨恨的說著,心裏還為著她三年前突然間從他的世界裏消失而憤恨不已。


  孟芯兒輕輕的闔上了眸子,她終究還是逃不過,她生來就注定是一個禍水嗎?


  所以,父皇才拋棄了她,才視她為妖孽。


  她是一個妖孽,一個為吳國帶來不幸的妖孽。


  柔軟的身子被歐陽永君重重的摔在了馬車裏那屬於她的臥榻之上,男人卻在刹那間俯身,他的俊臉與她的近在咫尺,甚至她已經感覺到了她的鼻尖觸到了他的。


  那是冰冰涼涼的觸感,那冰涼甚至穿透到了她的心裏,有一個聲音在呼喊著:孟芯兒,快離開他,離開了,他會幸福,你也會幸福的。


  可是,她清楚的知道她逃不開他,就好象她讓時光走過了三年,她還是要重新回到原點,重新回到他的身邊一樣。


  風說,她愛上了他,就是他劫難的開始。


  所以,她不可以愛上他。


  愛上他,是一個錯,是一場劫難的開始。


  鼻尖錯過,他的手臂突然間攬過她細細的腰身,再是向上一帶,隻輕輕的一下,她柔弱無骨的身子就坐在了他的腿上,他讓她靠在他的胸膛上,她聽到了他有力的清晰的心跳聲,那麽的快而有力,而她的心卻隨著那心跳而開始慌張,她不知道他要做什麽,她隻是怕,怕她真的顛覆了他的世界。


  什麽是愛,什麽是恨。


  其實愛與恨早已無分彼此。


  他卻隻是手臂緊摟住她有些微微顫抖的身體,然後威嚴而有力的聲音從馬車裏送了出去,“帶上風竹傲,出發。”


  馬車啟動了,顛顛簸簸中讓她的身子總是不由自主的貼近他的,她聞到了他周身上下散發出來的那股懾人的氣息,熟悉的卻與三年前一模一樣的氣息。


  他什麽也沒有做,隻是微眯著眼睛,即使在假寐中他也不許她離他左右。


  那是霸道的宣示著她是他的所有。


  他剛剛說過她會是他的侍寢囚奴,隻是一個侍寢囚奴而已,除此外,她什麽也不是。


  她沒有流淚,她甚至不去想她未來的日子會怎麽樣的難堪,從她生下來開始她就被無數的關於她的傳言折磨著,那十幾年的折磨讓她早已靜靜的學會了坦然麵對。


  車子就在山間疾馳著,她知道他是在逃避著楚國人的有可能的追蹤,誰也不知道在這樣一個隨時都有可能出現吳國、楚國和魏國百姓的一個地段在下一刻有可能發生的一切,所以,迅速離開才是最穩妥的選擇,這是歐陽永君比誰都清楚的。


  她也知道他的目的地是哪裏,那是洛城,是魏國與吳國和楚國交界處的魏國邊陲小城,而他歐陽永君的將軍府宅就建在那座小城裏,隻要他在,魏國的邊境就永遠無擾。


  他是民間的一個傳奇,而她,曾經在他的傳奇上畫下了濃重的一筆,也是這一筆為他帶來了恥辱,甚至讓他被魏國國君扁為庶民三載,是楚國的入侵再一次的成全了他,也讓他重新又成為了魏國的大將軍。


  而她,是楚國王爺風竹傲的王妃,風竹傲娶了她三年,他用他的誠心讓吳國終於宣布放他離開,一個王爺,卻也是楚國留在吳國的人質,那目的昭然若揭,就是要讓魏國忌憚兩國的唇齒相依而不至於貿然出兵。


  而歐陽永君,是吳國人和楚國人盡皆懼怕的如天神一樣的人物。


  曆經了三年,風竹傲帶走了他的王妃,也帶走了他的自由,而吳國也終於送走了這個讓人人皆頭痛的公主,卻不想就在風竹傲帶她回去楚國的路上,歐陽永君劫持了她。


  歐陽永君還在斜寐著,他均勻的呼吸就在孟芯兒的耳邊,那呼吸聲讓她緊張的心漸漸安穩,孟芯兒悄悄的隨著他的心跳他的呼吸而慢慢闔上了眼睛,她睡著了。


  歐陽永君就在孟芯兒安然睡去的時候睜開了眼睛,他望著懷中睡得極不安穩的女子,他心情複雜的用眼神一遍一遍的描驀著她的唇,她的臉,她的身體,甚至於她的思想。


  想到她嫁了風竹傲三年,想到那男人占有了她的一切長達三年之久,歐陽永君突的血脈賁張,他俯首不帶任何憐惜的吻住了孟芯兒的唇。


  柔軟的帶著冰涼意味的唇,他才發現即使睡著了,她也懂得回應他的吻他的霸道他的一切。


  那是天生的還是那個男人培養了她的所有感官才讓她如此的敏感,他恨恨的想著這些,牙齒突然間加重了力道,一道道的齒印也咬破了女子的紅唇……


  “唔……”孟芯兒嚶嚀一聲,她醒了,那刺痛讓她無法不醒來。


  清澈的眸子再次睜開,她對上了歐陽永君那甚至已經沒有了距離的放大的臉,然後她感覺到了那痛的來源,男人在咬齧著她的唇,一遍又一遍,帶給她的是顫粟,還有說不出的感受……


  而她,不可以迎合他的一切,她不能屬於他。


  她的小手在刺痛中開始推擋著他的身體,他知道她醒了,卻讓眸光對上她的同時,身體堅如石般的繼續壓在她的身上,讓她動彈不得……


  恐慌、無措,她卻撼不動他分毫。


  她的手終於無力了,她癱軟在他的身下,隻任他繼續索要她的一切時,她才想到她可笑的行為,他是魏國的大將軍,又豈是她一推就可以推開的。


  沒有回應,她努力讓自己冷冰冰的躺在臥榻之上,久久久久,就在她以為她再也喘不過氣來的時候,歐陽永君終於鬆開了她的唇,他的臉緩緩揚起,唇角帶著那屬於她的血意,那血腥的味道讓馬車裏的氣氛開始慢慢變得僵冷。


  一道風飄過,他的氣息也隨著那風聲瞬間飄離,他跳下了她的馬車,奇異的,他居然放過了她。


  可是孟芯兒知道,早晚有一天,她還是要屬於他的,因為,他說過她是他的侍寢囚奴,那是她逃不過的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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