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一切都是狐狸精的錯
第396章:一切都是狐狸精的錯
杜氏雖然很想看看那個狐狸精究竟是誰,但到底還是保持著幾分理智,強行壓住了自己的衝動。
現在牧元恒還在府中,自己若是這時候就去找那幅畫,勢必會讓牧元恒發現,杜氏可不想讓母子關係破裂,更不想因為這件事影響牧元恒的春闈備考。
所以,杜氏即便心中十分氣憤,還是忍下了。
為了安撫住牧誌賢和牧元恒,杜氏第二天照舊回了娘家,做出一副已經跟娘家嫂子把話說清楚了的樣子。
誰能料到杜氏會在這種事情上說謊?
兩父子都放下了心來,牧元恒也很快去了書院,開始專心備考。
經過此事,他對這次春闈又多了幾分看重,也不是說以前他不看重,以前他也想要金榜題名,但對於名次並沒有十分執著的追求。
他覺得,自己隻要發揮出自己最好的水平,問心無愧便是。
但是現在,他對於名次卻生出了執念。
他想要考到一個體麵的名次,隻有這樣,他的仕途才會有一個好的開端。
他有出息了,他對自己的婚姻也就有了更多的主導權。
這是牧元恒的想法,但殊不知,即便是他考上了狀元,他的父母對他的婚姻也自有自己的安排。
他的母親一心希望他跟娘家侄女成親,如此既能拉拔娘家,自己在娘家的腰杆也就更直。
他的父親一心想要鑽營。
自己兒子若真的有了大出息,以前不敢高攀的親事,也就可以攀一攀了。
有了得力的外家,他說不定也能再想辦法往上挪一挪!
牧誌賢已經受夠了被自家弟弟壓一頭的感覺。
牧元恒對這些一無所知,他懷揣著滿腔的鬥誌去了書院,整個人都處於一種超凡的狀態,原本就靈光的腦子更加文思泉湧。
而他前腳剛走,後腳,杜氏就去了他的院子。
她是牧元恒的母親,母親去兒子的院子看看那是天經地義的,她甚至連理由都不用找。
到了牧元恒的院子,杜氏倒也遮掩了一番,沒有大喇喇地往他的書房裏闖。
這件事,杜氏還是打算用溫和的手段來處理。
這所謂溫和,自然是隻針對自己兒子,她可不想把母子關係鬧僵。
至於那個膽敢勾引她兒子的女人,杜氏可就沒那麽客氣了。
那個女人既然敢不要臉地勾引男人,就不要怪她不客氣。
她會用自己的辦法,讓對方身敗名裂,再也高攀不上自己兒子。
杜氏自覺自己已經做好了十分充足的準備,但是,真正見到了牧元恒書房裏的玄機時,杜氏還是有了一種頭暈目眩的感覺。
牧元恒的書房裏有一個暗格,這個暗格還不小。
其實書房裏有暗格並不奇怪,原本書房就是拿來放置一些要緊的東西,既是要緊的東西,自然就要往暗格裏放。
可是,牧元恒的這間暗格,放的卻不是什麽珍貴的古玩,或是值錢的地契,而是一幅幅畫。
那些,全都是同一個女子的畫像!
從青澀懵懂的豆蔻年華,到亭亭玉立的二八年紀,每一幅畫的她都在做不同的事情,但無一例外的,每一幅畫都栩栩如生,完美記錄了她的初長成。
從紙張上看,那些畫像有了些年頭,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畫的。
但有一幅,卻明顯是近期的作品,畫像的女子五官徹底長開了,越發嬌豔動人。
那畫上的女子,不是別人,赫然便是不同時期的蘇櫻雪。
牧晚秋之前的猜測果然沒有錯,自家堂哥果然喜歡人家,而且是肖想已久。
以前的畫像很多,到了某個時段,戛然而止了。
因為那時,蘇櫻雪已經出事,失蹤了,牧元恒的心,也隨著她的失蹤而沉寂。
即便他的畫技再出眾,光憑想象也再也描繪不出她的音容笑貌。
直到後來,她被救了,牧元恒也終於重新見到了她。
經曆了那些事,蘇櫻雪臉上那純粹的笑容消失了,她的麵容上多了幾分清冷,還有淡淡的清愁。
那些清愁,也都展現在了畫像上。
牧元恒想,如果可以,他一定會竭盡所能,為她把眉間的清愁抹去,讓她重新展開笑顏。
牧元恒的這份熾烈情感,杜氏顯然是無法感同身受。
她不僅無法感同身受,她整個人都氣得快要原地爆炸了。
原來這就是勾得她家兒子神魂顛倒的狐狸精。
最早的一幅畫像上,她還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那麽小小年紀就已經是個狐狸精,就開始在外麵勾人了!真,真是不要臉得很!
人的心都是偏的,杜氏這樣的人就更是不講道理。
她完全不覺得是自己兒子的錯,她家兒子從小就老成懂事,且一心鑽研學問,心無旁騖。
她早些年要給兒子張羅通房丫頭,都被他拒絕了。
他這般專心學問,又怎會隨隨便便出去拈花惹草?
所以,一定是這不知哪裏來的狐狸精蓄意勾引,這才讓她兒子念念不忘。
幸虧他後來去了瀟風書院,一個月隻有一日的休沐日,不然的話,他隻怕早早就被那狐狸精勾得完全沒了上進的心思了!
杜氏一想到這兒,先是鬆了一口氣,旋即那口氣又提了起來。
不,她這是高興得太早了。
秋闈結束了,可是更加要緊的春闈還沒開始呢。
這次自己為恒兒張羅親事,恒兒這般激烈反對,必然是一心想把這狐狸精娶進門。
他既然已經動了這個心思,會不會在複習的時候分心,沒法專注備考?
杜氏狠狠攪弄著手中的帕子,心中一陣恨恨。
如果她家兒子真的春闈失利,那定然就是被這狐狸精給攪和的!
越想越氣,也越想越後怕,杜氏看著這些被精心保護著的畫卷,便更覺得心口生疼。
文竹小心地站在杜氏身後,他很懂眼色,知道杜氏此時是心氣最不順的時候,他可不會主動湊上去自討沒趣。
文竹其實也是最近才發現了大少爺的這個暗格,因為他以前壓根兒不被允許進出書房,想要發現也沒門兒啊。
要不怎麽說他心思活泛?剛被提拔到書房來,他就把這個暗格的玄機發現了。
隻是他發現歸發現,卻也沒膽量打開去看。
他這人有著自己的人生智慧,某些時候對分寸拿捏得十分到位。
方才,他便沒有直接打開暗格,而是也裝作一副一知半解,不知道暗格具體位置的樣子,不動聲色地引導著杜氏把暗格找到。
如果他一上來就直接把暗格打開了,杜氏會怎麽想?
她就該反過來擔心把這麽個人放在自己兒子身邊是不是不夠安全了。
杜氏現在所有的怒意都發泄到了這些畫像上,文竹反而是立了大功勞。
若非有文竹通風報信,隻怕這個狐狸精都要進門了,自己這個當娘的還不知道呢!
杜氏氣急攻心,她很想命人把這些畫像一把火燒了,但她反複對自己說,要冷靜,要理智。
距離春闈還有好幾個月,中間還要過一個春節,到時候牧元恒一定會回來過春節的。
自己現在把畫燒了,他定會發現,他若是因此影響了春闈,那才是得不償失!
但心中到底是怒急,她直接伸手,一把將那些畫像拂落在地。
“這人是誰?”
沒錯,杜氏沒有認出蘇櫻雪。
以前蘇櫻雪尚未出事的時候,蘇家和牧家就沒有什麽來往,後來蘇櫻雪又出事了,杜氏就更來不及認識她了。
杜氏現在隻有一個想法,除非這人是當朝公主,不然,她絕對不會低頭,讓這狐狸精進他們家門!
畫像滾落到地上,畫卷展開,文竹飛快瞟了一眼,隻瞧見是個容貌嬌豔的女子。
“回夫人的話,奴才不認識此人,不過隱約記得這位姑娘好像來府上做過客,她好似是大姑娘的客人。”
文竹說的,便是老太君過壽的那次。
那次宴席雞飛狗跳,最後潦草收場。
而杜氏,壓根兒就沒機會參與那場宴會,因為她算計牧晚秋染病不成,自己反而起了疹子,直接被牧誌賢送去了莊子養病,所以杜氏自然也就沒見到蘇櫻雪。
文竹的這個回答也是有意思,他明知道杜氏跟牧晚秋之間的過節和矛盾,偏偏還不忘告訴她,蘇櫻雪是牧晚秋的客人。
杜氏本就認定了蘇櫻雪是勾引自己兒子的狐狸精,現在這個狐狸精又跟自己討厭的牧晚秋牽扯到一起,杜氏的怒意頓時燒得更旺了。
好啊,原來這個狐狸精竟是牧晚秋的朋友。
兩個都是不要臉的狐狸精,果然是臭味相投!
杜氏甚至在想,牧晚秋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讓這個狐狸精接近自己兒子,故意要擾亂他的心神?
那天曼妮還說,原本她和恒兒相談甚歡,是牧晚秋突然冒出來打斷了他們的交談。
好端端的牧晚秋怎麽會突然出現?杜氏更加認定,牧晚秋一定是故意的。
她這分明就是要把恒兒和曼妮的親事攪和,好為那個狐狸精牽線搭橋!
好,好得很!
牧晚秋那小賤人,果然是心機深沉!
杜氏幾乎被自己心中的腦補氣得吐血,完全不去驗證這個腦補究竟是不是真的,有沒有合理性。
總之她自己信了,她就認定這是真的。
而文竹,他為什麽要故意說出這般挑撥?
很簡單,這事越是嚴重,他這個為杜氏提供了線索的功臣功勞自然就越大,這麽一個好機會,他當然要努力為自己爭取最大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