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她也不是什麽善茬
第191章:她也不是什麽善茬
牧嫣然的話裏話外,無不在暗示,這件事跟牧晚秋脫不開幹係,是牧晚秋聯合了白瑾辰一起陷害她。
殊不知,牧誌飛現在最不想聽到的,就是這樣的話。
她這樣有意無意地含沙射影,越發讓牧誌飛覺得她半點悔改之心都沒有,也越發覺得心中失望,痛心。
牧嫣然說完,便滿含期盼地望著他,希望他能被自己挑撥成功,如願把疑心轉移到牧晚秋的身上。
然而,她卻是看到牧誌飛正目光沉沉地望著自己,那目光,甚至比一開始更沉了幾分。
“爹,您,您為什麽這樣看著我?我,我說的,都是發自肺腑的實話啊,我……”
“住嘴!”
牧誌飛沉聲大喝,“事到如今,你還要狡辯!
那日你在哪裏,是什麽時候跟王啟見麵,又是什麽時候離開,我都已經查探得一清二楚!
我來問你,便是要給你一次機會,可你,從頭到尾都沒想過認錯,你根本就是死不悔改!你簡直太讓我失望了!”
牧嫣然被牧誌飛罵得傻眼了。
她都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為什麽他還是半點都不信自己?
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啊!
牧嫣然急切地要去拉他,“爹,女兒才是真的受害者啊!女兒難道會精心安排一個局來害自己嗎?”
“那是因為你蠢,害人終害己!”
牧嫣然聽到他這話,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他竟然這般毫不留情地罵自己蠢?
牧誌飛目光冷冷地落在她的身上,毫不留情地挑開了牧嫣然的底牌。
“你要安排這些,必然需要用到人手。
如果我命人把府裏上下的丫鬟都審一遍,你覺得我審不出結果來?
你是要等到那時,才肯承認自己所犯的惡行嗎?”
牧嫣然聞言,麵色果然大變,原本還要張口爭辯的話語,驟然便盡數咽了回去。
牧嫣然認準了他不會領著王啟到穀開陽麵前對質,因為那樣,無異於主動到穀家麵前示弱,他自己的臉麵也會被狠狠踩在腳底。
她自己能緊咬不認,一口咬定是王啟汙蔑她。
但她卻不能保證自己派出去辦事的丫鬟也都為自己守口如瓶。
一個人供出自己是巧合,所有人都供出自己,那還能算是巧合嗎?
牧嫣然看著牧誌飛那副近乎冷漠,半點都不肯通融的模樣,隻覺得眼前一陣絕望。
她經營多年的好形象,因為牧晚秋,徹底毀了!
她心中悲憤,不甘!
最後,她連牧誌飛也怨恨上了。
明明以前他對自己那麽信賴,還多有誇讚,為什麽現在全都變了?為什麽他現在這般偏袒牧晚秋?
她到底有什麽好?她分明就是個裝模作樣的小人罷了!
牧嫣然的怨憤在胸中一點點積攢,慢慢膨脹。
她很想憤怒地宣泄自己的真實想法,想要大聲地喊,沒錯,就是她,她就是看不慣牧晚秋,就是恨她,就是要毀了她!
但理智卻將她拉了回來。
她艱難開口,“爹,對不起,女兒錯了……女兒隻是一時糊塗,這才犯下了這樣的大錯,女兒真的知道錯了……”
她一邊說,一邊抽泣,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淌,那模樣,看起來羸弱又可憐。
牧誌飛見她終於承認了,心中怒意卻半分沒有消減。
若她一開始就承認了,那尚能算是知錯就改。
但她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否認,直到他擺出了一樁樁證據,拿出了最後的要挾,才讓她終於不得不鬆口。
她這根本不是認錯,她分明是辯無可辯,為了自保,才不得不服軟!
她口口聲聲說自己知道錯了,可是,她若真的知道錯了,又怎麽會是這般作態?
牧嫣然見他的神色依舊冷然,半點都不為所動的樣子,心頭不覺一慌。
“爹,女兒真的錯了,女兒就是一時糊塗……”
牧誌飛目光沉沉望著她,“先是普陀寺的淫僧,又是今日的穀開陽。
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設計這般惡毒的計策,說什麽一時糊塗,我看你根本就是蛇蠍心腸,死性不改!”
他竟然用“蛇蠍心腸”來形容自己,牧嫣然隻覺得如遭雷擊。
“爹,不是的,不是的,普陀寺的事,不是女兒做的……”
牧誌飛看向她的目光,已經不能用失望來形容。
那樣的目光,讓牧嫣然像被針紮了似的,也再說不出半句辯解的話。
她屈辱地咬著唇,抽泣著認錯,“女兒就是一時想岔了,這才走錯了路。
您難道不記得了嗎,以前女兒是最乖巧懂事的啊!您還誇女兒最是心性善良……”
“人是會變的。”
不僅會變,還會偽裝。
牧誌飛心中不禁懷疑,自己之前看到的,究竟是不是都是假的。
他所以為最乖巧懂事,心性善良的小女兒,不一定如表麵上那麽懂事,那麽善良。
他所以為蠻橫跋扈,毫不講理的大女兒,也並沒有自己所以為的那麽劣跡斑斑。
原本他還為她要嫁給穀開陽那樣不知上進的紈絝而感到義憤填膺,還為此跟穀萬生針鋒相對,把責任都推到穀開陽的身上。
現在,他隻覺得嘲諷。
穀開陽不是什麽好東西,他的女兒牧嫣然,又何嚐無辜?
他嘲諷穀萬生教子無方,自己又何嚐是一個稱職的父親?
更可笑的是,他明明知道小女兒做錯了事,可他卻也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責罰,如何斧正。
牧誌飛陷入了深沉的反思,麵上不覺露出了些許難掩的疲態。
“是我沒有教養好你,嫁入穀家後,你便好自為之吧!”
說完這話,不想再在這裏多待,轉身就要走。
牧嫣然不甘心,不甘心自己輸得這麽一敗塗地。
她大聲哭喊,“爹!我就算有錯,難道姐姐就一點錯都沒有嗎?
是她將計就計,把我推入湖中,是她讓我名聲盡毀啊!
她又何曾顧念過半分姐妹情誼,她又是什麽善茬?
您不能這麽偏心,隻看到我的錯,卻對她百般袒護啊!”
越說到最後,她的話裏都已經染上了濃濃的怨恨。
牧誌飛的腳步微微頓住,但他卻沒有回頭,快步走了出去。
牧嫣然隻聽到他對丫鬟沉聲吩咐,“讓二小姐在屋中好好繡嫁妝,不要讓她離開屋子半步,也不要讓旁人來擾她。”
這是又將她禁足了。
在成親之前,牧嫣然都別想再離開這屋子半步。
說完這話,他就頭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