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再上普陀寺
第65章:再上普陀寺
這一夜,燕京城百姓究竟怎樣怒罵榮華公主,牧晚秋不用想也知道。
榮華公主所行之事已經觸了眾怒,便是當今聖上想要保她也絕對不可能。
她必死無疑。
而且,為了盡快給眾人一個交代,最遲不過明天,榮華公主就會被皇上親口判下死刑。
至於榮華公主經手的其他鐵礦、私鹽和拐賣女子之事,有蘇晉華和安知玨等人在朝堂上,必然也會緊抓著不放,要讓聖上審查到底。
牧晚秋興奮得毫無睡意。
明天,她還得盡快把另一件事給辦了。
是以,今晚她便在牧誌飛和柳先生麵前裝出一副受到驚嚇,蔫耷耷地提不起勁兒的模樣。
牧誌飛想到柳先生自己受了驚嚇,加上五姑娘牧傾語臉上紅疹尚未痊愈也請了假不能來上課。
現在牧晚秋也“病倒了”,府中統共就隻有兩位姑娘能正常上課,索性就做主暫時停課。
待幾人都養好了,再恢複授課。
這自然中了牧晚秋的下懷。
第二天,她就以養病為名,房門緊閉,誰都不見,讓楚嬤嬤和雲芷務必給她把房門守緊了,誰來了都不見。
而實際上,她卻是換上了一身利落的男子裝束,儼然一個清秀小廝的模樣。
她此時正伸長了脖子焦急地等人。
終於,一道人影利落地從她的窗戶翻了進來。
這人,自然就是白瑾辰。
書院隻放了昨天一天的假期,他今日一大早出府,是以去書院的名義離開。
而書院那頭,他又讓小廝去向山長大人以身體不適告了假。
白家是將門之家,忠義之戶,白瑾辰就算在書院表現平庸,山長大人也沒懷疑他弄虛作假。
於是白瑾辰就這麽兩邊糊弄,讓自己變出了這一天空閑時間來。
牧晚秋見了他,先是一喜,旋即忙問,“瞿姑姑怎麽樣?她沒出什麽事吧?”
白瑾辰翻白眼,“你個沒良心的,我替你鞍前馬後地跑腿,你半句問候都沒有,張口就隻知道關心別人。”
牧晚秋當即就轉了話風,忙一臉殷勤地對他表示關切和讚揚,“這些天辛苦表哥了,多虧了表哥,不然這事定然不會那麽順利。
我替那些獲救的姑娘們感謝你!待你下回放假,我定請你去匯賢樓大吃一頓!”
白瑾辰從鼻中發出不屑地哼聲,但微揚的唇角卻表露了他受用的心情。
牧晚秋見順毛捋得差不多了,便又問,“瞿姑姑身體還好吧?”
“當然,好得很,我能讓她出事嗎?”
牧晚秋放下心來,旋即又急急催促他,“那我們趕緊走,我得趕在我爹下衙之前回來,不然他來我院子裏瞧我,就要露餡兒了。”
白瑾辰有些稀奇,“你與姑父的關係,什麽時候這麽好了?”
牧晚秋一滯。
成吧,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父女關係不好。
但那都是過去式了!
牧晚秋沒搭理他,催促著他趕緊走。
白瑾辰把牧晚秋帶出了她的瑤光居,然後兩人便專挑僻靜的地方走。
若是遇到人,便垂著頭,神色如常地走開。
反正他倆都是小廝的裝扮,不會被懷疑。
畢竟是自己家,牧晚秋當然知道哪條路能最快捷便利地出府,她帶著白瑾辰繞來繞去,很快就到了外牆邊上。
白瑾辰帶著她一躍而過,他們便順利地出了府。
出了府之後,他們就上了白瑾辰早就準備好的馬車,往某處宅院而去。
白瑾辰又忍不住問,“那個瞿姑姑究竟是什麽人?你為什麽獨獨對她那麽上心?你現在又要把她送往何處?”
牧晚秋一副諱莫如深的模樣,“很快你就知道了!”
白瑾辰心中的好奇跟百爪撓心似的,但牧晚秋卻隻拋下了這麽一句就不肯說了,他隻能無奈撇嘴。
瞿若言被安置的那處宅院,是白瑾辰的私宅。
一進去,牧晚秋就看到了早已裝扮一新的瞿若言。
她的麵色依舊蒼白,整個人的身子看起來十分羸弱。
但是,她的精氣神卻好了許多,眼中都蒙上了一層細碎的光芒。
那是擺脫了絕望和桎梏之後,對新生活的渴望與期待。
瞿若言的目光落在牧晚秋的臉上,細細地打量。
昨日牧晚秋遮著臉,今日她又換了一身男兒的裝扮,但瞿若言還是認出了她的身形。
這個姑娘,長得比自己想象得要漂亮許多。
“你就是阿昭?”
阿昭是昨日牧晚秋為了不向諸位小姐暴露身份,隨口說出的一個代號。
但是在瞿若言麵前,牧晚秋沒必要隱瞞身份。
因為雲中鶴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瞞了瞿若言也沒用。
而且,這兩人絕對不會把自己所行之事泄露出去。
牧晚秋對瞿若言笑著介紹了自己的另一個身份,“瞿姑姑,我其實姓牧,名喚晚秋。”
瞿若言笑著,臉上一派溫柔,“那我以後便叫你晚秋。”
沒有再繼續多寒暄,牧晚秋便領著瞿若言上了馬車。
“雲先生想必早就等急了,我這就帶瞿姑姑去見他。”
瞿若言的手暗暗握緊幾分,麵上飛快閃過一抹難以抑製的欣喜激動。
她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神情緊張,甚至帶著一絲局促。
牧晚秋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想到雲中鶴提起她時那同樣緊張焦急的模樣,不覺暗暗對兩人升起羨慕。
即便兩人分開多年,但他們之間的感情,卻是從來都沒有變過。
這樣的真情,實在難得。
想到自己上輩子所謂的愛情,她不禁微微苦笑。
她什麽時候也能遇到這樣對自己赤城相待的人,得到這麽一份真摯感人的情感?
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就被牧晚秋壓了下去。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自己這輩子,還是不要再奢望所謂的愛情了。
她的人生,除了愛情,還可以有很多其他東西。
普陀寺。
自從上回出了道宣僧人的那樁醜事,普陀寺的香火明顯受了影響。
畢竟,誰知道這寺廟裏還有沒有像道宣那樣的淫僧?
今日也並非初一十五,是以普陀寺的香客並不多。
寺中後山那處宅院,就更顯清淨了。
雲中鶴正盤腿坐在屋舍中打坐,雙目緊閉,神色安然。
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安然不過都是表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