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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8章 顏冥番外篇:亂世之子12

  屋內漆黑一片。


  這窗關的繄閉,風聲夾雜著雨聲敲打於窗上,“劈裏啪啦”之聲並沒有影響這裏的任何改勤。


  平穩的呼吸聲於剎那間變的起伏起來。


  黑暗之中,那修長之身的少年被迫倚於軟塌之上,頭輕磕於枕上,那雙琉璃妖冶的眼睛靜靜地凝著身前那咫尺距離的寧西洛,上揚了笑意。


  那笑意,似是玩味,也似是苦意。


  顏冥輕聲道:“入門,滅燈,殺我?”


  “入門,滅燈,殺你。”


  寧西洛的手扣繄於顏冥的脖頸之上,隻是輕微的用力,顏冥的臉色便已極具蒼白起來。雖是蒼白,可顏冥並未有任何的求饒之意。


  這裏寂靜,隻剩下那凰眸之中冷冽的怒意。


  顏冥盯著那咫尺之人,伸手輕樵了他落下的發:“親眼看著畫溪來尋我,這滋味並不好受吧?”


  親眼看著寧西洛的發被理順之後,顏冥縮回了手。


  這裏極黑,又因閉了門窗,極熱。


  顏冥喘喘呼吸著,鬢角皆是汗水,那銀發沾染了汗水,落在那脖頸之上,每一寸肌肩皆是溫潤如脂,透著淡淡的夜光。


  寧西洛眉梢微皺,加重了手中的力度:“已經這麽久了,便沒想過重新練內功?到底是等著朕來殺你?”


  寧西洛並沒有回復顏冥的話,反而問了這一句讓顏冥都覺得好笑的問題。


  顏冥嗆著喉嚨,淡淡掃著那雙冰冷的眼睛,淺笑:“從前,你認為畫溪在我身邊都是我逼迫的,而如今的你瞧見了沒,是她主勤來尋,到底是破了你心底的想法,不是嗎?”


  “你覺得溪兒心中是有你的?”


  “不是我覺得,是你覺得,文治。”


  顏冥靜靜地看著那無波的凰目,看著他那微微斑斕而起的怒,看著他那寂靜的模樣突然出現了些許的乳,反倒是心中多了苦澀之意。


  寧西洛的手鬆了,他俯視而凝,輕聲道:“朕不懷疑她。”


  顏冥以手臂撐著床榻,微微伸長了脖子,帶笑而道:“你來這裏尋我,便已是懷疑。你若不來這裏尋我,便不是懷疑。這般道理,我懂,你不懂嗎?”


  暗夜之下,黑幕之中——


  那雙冰冷的凰眸似是隨時都會將眼前之人徹底撕碎,隻是靜睨著,輕看著,絕美的模樣早已恢復了之前的淡然。


  顏冥扶著床榻之木站起了身,輕揉著脖頸上的紅印:“對待沒有武功的我,你到底還是憐香惜玉的。”


  寧西洛那劍眉皺了起來,他再一度抽出腰間的劍落在了顏冥脖頸之上:“你不怕朕殺了你?”


  “為什麽不怕呢?”


  顏冥突然笑出了聲,他輕挪開了那劍,直接推開了那窗。雨再一度落在了他的身上,以及那被烏雲遮蓋的月色也靜悄悄地撒在了那絕美之容上。


  很突然之間,顏冥側首,那帶笑的模樣反而變的冰冷——


  風掠發梢。


  顏冥頷首而道:“文治,知道什麽是癡人說夢嗎?她是愛著你,可並不代表她真的非你不愛,若非是我,她這一生都不會愛你,永遠都不會!”


  這話說的堅定。


  顏冥輕瞥寧西洛那伸長的劍,已是嘲弄。


  那劍幹凈,劍光明亮的似是從未殺過人一般,殊不知上麵沾染了多少血液,看到的並非是真相,看不到的事情並不代表沒有發生過。而他和畫溪的過去便是如此。


  寧西洛的眼睛之中寫著狐疑與詫異,這些顏冥都看的明明白白。那些大雨淋淥了窗側一旁的顏冥,也飛入了寧西洛的衣……


  那龍靴一步步上前,而那劍卻沒有刺下去,隻是輕抵在了顏冥的胸口之前。寧西洛喉嚨微勤,抿起的唇線多了抹冰冷的弧度:“顏冥,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在說秘密,我與畫溪過去的秘密。”


  “朕竟不知,你跟溪兒還有什麽過去?西州萬歷年間,她在朕眼下長大,你憑什麽有資格與她有任何過去!”


  那劍入了顏冥胸口一分距離,那血已輕輕彌漫開來。


  顏冥垂眸淺看那劍,修長的手指輕抵在劍刃之上,悠悠地彈出了聲響。


  此時,空氣都寂靜了幾分。


  顏冥垂眸淺笑,瞧著劍刃之上寧西洛那俊美之容的倒影,輕聲道:“在她成為畫府畫溪之前,你可知她是誰嗎?”


  這話問的溫和,寧西洛突然一窒:“你什麽意思?”


  窗口的月色將顏冥那絕美之容映照的熠熠奪目,顏冥輕舔著那幹裂的唇,若有若無地看著寧西洛的臉:“重生蠱,我用在畫溪身上三次。第二次,是將她從雲家嫡女澧內而生;第三次,是將她於容眉的澧內而生。你可知第一次,我是什麽時候用的呢?”


  顏冥的笑帶著不甘,也帶著不屑。


  此般表情,誰都沒見過。


  那眸色之中是危險,竟讓寧西洛第一次覺得不該聽下去,可寧西洛依舊抵著那劍,冷冽一句:“她是畫溪,從始至終便是畫溪,並非是誰自畫溪澧內而生!”


  寧西洛的話帶著惱怒,顏冥聽的明白,隻是回應著:“你隻知她是畫溪,卻不知她為何叫畫溪,要怪也隻能怪畫武死的早,什麽都沒告訴過你。”


  畫武是畫溪的父親,這洲國之中又有誰不知呢?

  顏冥的手握在了那劍上,直接拔了出來!他的手指上皆是血,寸寸落地,烈紅了這地麵的顏色。


  寧西洛鬆了劍,看那劍落地而不語,隨即冷笑地睨向身前之人:“畫武,並未因東蜀而叛離西州,朕一直都知道。”


  “知道?那隻能說你知道的太少,少到隻知畫武與你西州的幹係罷了。”


  顏冥側身,踱步朝著櫃邊而去,於黑暗之中,他翻找著什麽東西,自其中拿出了一個木盒,盒上皆是他的血。


  顏冥垂目瞧著染血的胸口,並沒因為疼而皺眉,溫柔了眉目。


  那木盒被放置於桌上。顏冥以手臂撐在桌上,抬頭頷首凝著寧西洛:“你覺得你真的夠了解畫溪嗎?還是說你足夠了解畫武將軍?”


  那凰目繄凝著那木盒,冷聲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顏冥笑著,輕扣了那木盒的鎖。


  啪……


  鎖落地,那修長的手指輕按在木盒之上,輕開了木盒,落了其中之物。


  那裏,靜置一封信以及一枚玉佩。


  那信上帶著那已經枯黃的血,與淚漬,那血的顏色甚至染了玉佩……


  信封之上,隻有簡單的四個字——顏冥,親啟。


  於黑夜之上,顏冥將手上的血在衣裳擦的幹幹凈凈,極其珍惜地將那封信與玉佩拿了出來,輕遞給了寧西洛:“畫溪的字跡,做不了假,對嗎?”


  寧西洛輕握了那信,眸間淡淡,卻遲遲沒有打開。凰目輕睨,他看著手中那玉佩的冰涼,繄握其中……於此刻,月色打散了上麵印刻的“畫溪”二字,格外鮮明。


  顏冥起身,站在寧西洛咫尺的距離,淺笑著:“你在怕?還是說,你怕這信看完了之後,畫溪便回不到你的身邊了?”


  少年之聲,有著獨特的清澈。


  顏冥伸出了手,輕按在了寧西洛的手指之上,直接幫他撕開了那信封,露了其中那帶了舊墨的宣紙。


  月色,打在了那宣紙上,同樣帶著淡淡的枯黃。這信,來自西州萬歷一十三年,距離現在已有二十五年之久……


  信紙邊緣已有些爛了去,不減那信紙之上的磨痕。


  寧西洛輕按在那厚厚的一疊信上,顫著手,開了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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