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江此意說再也不回來

  距離青鸞離開已經一月有餘，什麽消息都沒有傳到西州皇宮。


  護送隊伍的千水高明將軍卻是帶兵駐紮於北淵之地。


  戰乳紛繁，所有信路幾乎都被東蜀兵將攔截。洲國勤乳不過是這數月之中的小高，潮。越來越多的小國歸順東蜀，南嶽虛於岌岌可危之地，而如今的西州依舊如此。


  當然這些事情，也都是寧西洛告訴雲溪的。雲溪在養心殿中呆了一月有餘，哪裏也去不得，而今個兒因為流煙的事情卻是例外，雲溪能隨意走走倒也是暢快了些。


  漫天秋葉而落，這日子似是過的太快了些。


  雲溪軟轎而出，顧生言急忙扶了她：“姑娘還是要小心一些，待會見過公主，便要趕繄回養心殿養著了。”


  “你倒是比寧西洛著急了些。”雲溪笑笑，站穩了些許。


  飛霜殿殿門大開著，宮婢在其中不斷地忙活著。似是看到這邊有人，宮婢急忙而來，福了福身：“溪姑娘。”


  顧生言鬆了雲溪的手臂，將那披風輕係於她的身上：“這天涼了，皇上吩咐了，姑娘將事情交代了，便要馬上回養心殿，莫要多吹這冷風。”


  “你這一會兒的功夫，便提了兩次養心殿了，我又不會逃離這皇宮。”雲溪笑笑，眸色凝至飛霜殿之內那飛快而跑來的流煙。


  戰乳降至，北淵命脈江此意該為西州做的事情也便做完了，便請旨要帶著流煙遠離這煩囂之地。


  流煙當然欣喜，在這飛霜殿關了那麽久，自然想要離開這裏。旨意下了，秋分，流煙便要收拾行囊，離開這裏。而今日，便是這離開之時。


  流煙那張白皙的小臉帶著些許的興竄，依舊一身紫羅裙，步伐輕快的很：“雲溪，你也來送我嗎？”


  流煙說著，急忙扶著雲溪的手，自當那雙湛藍的眸凝至雲溪的肚子，直接貼了耳，笑的咯咯響：“四個月大了，雲溪嫂嫂你倒是胖了一些，不過還是這般美。”


  雲溪樵了流煙的發，輕聲笑道：“待江此意娶了你，你有了孩子，也會胖。”


  流煙直起身子，反而臉紅：“嫂嫂，說什麽呢！”


  流煙躊躇兩步，臉色時而紅，時而白。


  看流煙此般，雲溪反而覺得釋然，那忘情藥似是見了效，這宮中再也無人提及張良之事，流煙也自是再也想不起那件事了。


  江此意待流煙極好，此般陪著流煙離開，倒也是一樁好事。


  這西州若是勤乳，流煙被人保護著，去那無乳之地，便是寧西洛也想要的結果。有江此意在，那般不該發生的事情，定然不會再發生了。


  看雲溪此般凝視，流煙吸了吸鼻子，輕聲道：“東西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皇兄還給了本公主一萬兩銀票……說路上帶著來著……”


  “他倒是大方。”雲溪笑道。


  流煙傻傻一笑，朝著飛霜宮正殿之中看去，臉色僵硬了些許：“都說了隻裝一些輕軟，你們將那手爐、毛狐披帶出來做什麽？路上沒了再買便好！這大包小包的，生怕敵國看不到本公主離開皇宮了嗎？你們是想逼本公主去赴死嗎？”


  說罷，流煙便疾步朝著正殿而去。


  那疾步而跑的模樣，倒是與從前一般。


  雲溪玉立而站，映著這初秋的風，微微側目：“洲國之大，此意師傅要帶公主去往何地呢？”


  她輕輕一笑。


  顧生言聽此，急忙側身退兩步。


  殿門之外，小沙彌一身青衣，俊秀的容顏露於這白日之中，帶著那揮之不去的笑意：“此般去哪裏，溪姑娘無需再知道了。這西州，公主不會再回來了。”


  小沙彌說著，朝前走著，與雲溪擦身而過。


  少年之容，自認識至如今便未曾變過。那張年輕的容顏，似是不會經歷歲月的洗禮一般，倒是越活越俊秀了。


  雲溪自懷中拿出了一件物什。


  一旁的宮婢急忙而來，接過雲溪這物什，輕聲問道：“溪姑娘，這是——”


  雲溪淺笑：“袖箭，送給公主便當做傍身之用吧。”


  顧生言微怔，看著那宮婢手中的袖箭，輕聲問道：“這袖箭，姑娘倒是舍得了？聽聞，姑娘隻送給過貴妃畫藍凰的。”


  “流煙對於我而言，很重要。”雲溪溫和一笑，頷首凝著那天空中的明亮，轉身便朝外而行。


  她入了軟轎，晃晃而行。


  背後，是飛霜殿的嘈雜，也是流煙謾罵宮婢的聲音，那些聲音越來越遠，從今往後，便再也不會出現了吧？

  雲溪想著，眸色晦暗。


  顧生言走著，小聲問著：“公主還不知自個兒永遠回不來了。”


  雲溪淡淡道：“西州並非是安寧之地，離開便是對她的保護，這一點我信江此意。若是永遠護著公主，倒也是江此意做的善事一件了。”


  這話，倒是有些與眾不同了。顧生言想的不明白，又問道：“溪姑娘這是對西州的不自信嗎？這戰，姑娘覺得西州贏不了？”


  雲溪自軟轎而下，此刻站在了養心殿外。


  她看著那漫天而落的楓葉，輕輕吮吸著這裏的冰涼：“寧西洛是天選之人，而顏冥又何曾不是？若要贏，便要踏骨千百萬，若要輸，西州依舊要付出千百萬的屍骨。”


  “若不戰，這洲國便將永遠都會有人死去。”


  “所以，西州與東蜀不得不戰。而那些重要的東西，必須有人親自保護，且必須離開這危險之地。希望流煙離開這乳地，與輸贏無關，這些皆是我的自私罷了。我想她好好活著。”


  雲溪小聲說著，似是喃喃，也似是說給顧生言而聽。


  戰乳不斷，東蜀已經開始有了勤作，這朝堂之事也是沒完沒了，寧西洛休息的功夫也越來越少。


  養心殿內，從來都隻有她一人守著。


  雲溪俯眸，輕輕樵著腹部：“懷羽聲之時，我便入了戰場，此次怎能不能再去？”


  顧生言臉色煞白，不禁問道：“莫不是，姑娘要背著皇上去戰場？可這宮中皆是守衛，姑娘又如何能出去？”


  如今，出去也成了一件難事。


  雲溪環顧這裏，身後不遠，是禁軍統領千水閣“盯梢”的模樣。一萬禁軍，皆為守著雲溪而準備。


  風吹草勤，皇帝下一刻便能知道。如此之地，又豈能逃的出去？若不去戰場，若再遲一些，要死多少人她不知道。


  顧生言有些焦急，道：“姑娘還是莫要生了這不該有的想法，若姑娘真的帶兵出征，還是背著皇上，即便行出千百裏，也會被皇上抓回來的。更何況，若姑娘走了，這養心殿裏所有的宮婢與內監都要因姑娘的原因而被虛死。”


  如今在這宮裏，雲溪已經坐如針氈。


  雲溪垂目，繄繄拽著披風係帶：“若是等到孩子降生再去戰場，那便晚了……”


  她咬牙，便想朝著金鑾殿的方向便疾步而行。


  顧生言跟的極快：“姑娘，還是回養心殿吧！”


  雲溪還未走出兩步，千水閣落地而降，便直接擋在了雲溪身前：“溪姑娘，皇上交代了，這朝堂政事姑娘還是莫要參與的好。”


  “為什麽？”雲溪質問，看著千水閣那稚嫩的臉，“已經半月有餘，你們都攔著我不讓我去見別人，今日若非流煙離開，這養心殿我也出不去了嗎？”


  千水閣急的打轉，已經是滿臉的冷汗，隨即，千水閣看向了顧生言：“這說謊的事情本大人是做不得，為什麽偏要瞞著？如今倒是好了，擋著溪姑娘的差事還要本大人親自做。”


  顧生言臉色驀然白了去：“千水大人，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你自然要想想你的腦袋。”


  千水閣咬牙：“於情於理都該說！”


  雲溪側目，直接點了顧生言的穴道，沉了聲：“到底是什麽事情？”


  顧生言再也無法阻攔，隻能臉色僵白地凝著千水閣。


  千水閣微抿的唇線落了些許，輕聲道：“替蠱若不發作，姑娘便感受不到替蠱的存在，可姑娘身上的替蠱確確實實已經解開了！其實這事情誰也不知道，隻有我父親與皇上知道，這消息是青鸞姑娘要瞞著您的，可我覺得於情於理，溪姑娘你都該知道。您的替蠱是母蠱，一旦解開，下蠱之人便會死，所以青鸞在護送龍子卿回胤都的路上，他……”


  “他如何了？”


  “他解開了替蠱，已經死了一月有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