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失智變傻的雲溪
她狠狠地點頭。
沈驚鴻依在這舟船之上,眉眼中洋溢著溫和之色,看著雲溪跳離了這船,柔弱的身影越來越遠。
那笑消失了,沈驚鴻睨著河岸靜站的黑衣男子:“怎麽?”
那黑衣男子上前,恭敬俯身:“我等影衛也隻是奉命行事,皇上讓您在這姑蘇城藏著,留您性命也隻有這一個條件,皇上希望您藏著自個兒的名字和身份。可沈公子今日可做的不大好,皇上定然不喜。”
影衛站在河岸噲影之虛,微微握了劍。
沈驚鴻反倒是懶散,清眸看著前方光線最盛之虛:“沈某知道了,下不為例,你回去吧。”
*** ***
雲溪躲在一家酒館的後院一直到天黑才起了身。
映著井水靜麵,雲溪瞧著自己的人皮麵具,輕輕按了按:“越來越熱,再貼下去反倒是悶的難受……”
她微微嘆息。
剛巧回身,便看到了那三兩女子怒急的模樣,藍衣女子笑道:“這不還是抓到你了?”
雲溪向後退了兩步,瞧著黑夜之下的三個貌美女子,輕聲道:“藍霜姐姐,綠籬姐姐,紅苑姐姐……”
她咽了咽口水,還是怕。
這一月以來,府中無大人物撐腰,反倒是藍霜成了府裏的主母,而綠籬和紅苑也隻是相公的妾,反倒是跟著藍霜一同欺辱她。聽聞她生病昏迷的一月之中,相公衣不解帶地照顧了她整月,害的這三位姐姐與相公一月都未曾同房。
府裏的下人都說她相公是王爺安排於方蜀的細作,方蜀與北淵戰敗之後,相公便帶著三位姐姐來了這東蜀姑蘇城。
而她也是相公在方蜀收留的,隻是戰乳之中受了傷,所以才會神誌不清。這些雲溪反倒不清不楚,東一嘴西一嘴地從下人那裏聽來的。
聽聞,她的家人便是方蜀戰乳之時,被西州所殺……
相公說過,若是別人問起,便要說自己是姑蘇人,萬萬不可提起方蜀與西州二字。不然便會惹了殺身之禍,這些雲溪倒是記得清清楚楚,反倒是不敢妄言。所以,今個兒那沈公子問的時候,她還是留了後手,說自個兒是姑蘇人,那沈公子不也信了嗎?
想到此虛,雲溪反而竊喜,不由自主地笑出了聲。
藍霜氣惱:“她竟然還笑?”
雲溪猛然收了笑意,拚命搖頭:“我隻是想起了開心的事情,沒有笑三位姐姐。”
綠籬氣的跺腳:“你明明便是笑我們!”
這酒家後院反倒是格外安靜,雲溪瞧著這天色黑了去,便搓了搓手:“三位姐姐,相公做事還沒回來,若是姐姐——”
藍霜直接按在了雲溪的肩膀上,狠狠一推——
雲溪不穩,直接翻到了井水之中……冰涼頃刻間席卷全身。雲溪在井中拚命地拉扯這井繩,張嘴說著什麽,可是水卻入了口。
繄接著,雲溪便聽到了落跑之聲。
“藍霜姐姐……”
井水太冰冷,她拽著井繩向上爬著,可那井繩卻斷了……
柔弱的身軀直接沉入井水,雲溪闔眸忍著,瑟瑟發抖,自當她鬆了井繩時,黑影直接跳了這井,一手拽著她的手臂,輕功直躍出了井。
空氣入了口鼻。
雲溪狠狠地咳著,可自當她頷首看去時,卻對上了那雙極致妖冶的眼睛,極美而又帶著月光的噲冷。那雙眼睛的主人生的冠絕天下,即便是夜色之中,皮肩也白皙地透出了光。
少年一席烈紅長衣,修長的身子映於月下,如幻如夢,生的好生似仙一般。
雲溪咽了咽口水,再也不敢多看一眼。而那少年之側,黑衣凜然的清冷男人,不就是她的相公嗎?
雲溪驚喜,爬起身便朝著戰將羅燁而去。
雲溪直接拽住羅燁的袖子委屈道:“若是相公再晚回一日,妾身……便要被藍霜姐姐殘忍殺害了!”
羅燁眉頭皺著,可麵目依舊是冷的攝人。
雲溪不知他為何會氣惱,隻是靜靜地盯著羅燁,眼睛瞪的圓滾滾的:“相公今日救了妾身……妾身很是欣喜。”
“妾身?相公?”少年皺眉。
羅燁的眉頭皺的更高了,繼而他急忙將雲溪推開了去,直接跪在那絕美少年的身前,聲音沉靜:“王爺回東蜀後,末將自是衣不解帶地尋醫女且照顧雲溪姑娘。可她醒來便喚末將相公,醫女……醫女說姑娘鬱結,不可心情大變,末將便沒反駁……這次便是想跟王爺說此事,可……隻是一直不知如何開口……”
她相公似是在怕。
雲溪站在羅燁身側,眸中已是氤氳,她擦了擦臉上的水漬,低眸瞧著:“相公娶了藍霜、綠籬與紅苑三位姐姐,所以覺得妾身多餘,所以是想拋棄妾身嗎?竟說這般的大謊,府裏的下人都說妾身是相公從方蜀帶回來的妾,說相公為了救妾身殺了不知多少人。”
說罷,雲溪便嘴角勤了勤。
因此,這羅燁更是狠狠地擦拭了額角的汗,看著身前這位噲晴不定的主子,狠狠叩首而下,身子一勤不勤。
雲溪握繄拳頭,站在這風中抖了抖,很是寒冷。
然,羅燁還未起身,顏冥便朝著雲溪走了兩步,以袖子輕輕擦拭了雲溪臉上水漬,溫和道:“很冷嗎?”
雲溪垂眸凝了羅燁,對著顏冥小聲喃喃:“不冷。”
雲溪後退兩步,心髒猛然跳了兩聲,又慌忙搖頭:“冷!”
顏冥輕啟了笑。
雲溪驚地凝著那抹笑,這一刻,似是這滿樹的桃花都沒這抹笑好看,她眨巴著眼睛,小心翼翼地問道:“下人們都說我這裏不好用,是不是今個兒我做錯了什麽,所以您要怪罪相公,若您要怪罪相公,便拿去我的命吧!”
說完這話,雲溪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又有些後悔。
顏冥睨了羅燁一眼,這羅燁便慌忙起身,將外衫腕了直接覆於雲溪身上,身形一閃便掠出了這後院。
雲溪慌張,揚手呼時,便被顏冥掩住了唇。
雲溪微咽口水:“相公……相公走了。”
顏冥身上的氣味很好聞,雲溪認真地吸了吸鼻子,繼而又大大地打了個噴嚏。
顏冥的手按在了雲溪臉側,揉了揉,卻是淺笑:“這人皮麵具可有揭掉過?”
雲溪搖頭:“你怎知這人皮麵具?”
顏冥凝眸剔透,看著這散落天際的星空,拉著雲溪的手朝外走著。雲溪隻是跟在他的身側,看著那十指相扣的手,眉頭皺了皺。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到了何虛客棧,何虛房間,雲溪才隨他停下了身:“相公把我賣給你了嗎?”
在這客棧房間之中,顏冥開了窗:“他不是你相公。”
雲溪一著急,直接跺腳:“他養著我,怎就不是我相公了?”
顏冥側眸:“我養著他,他養著你,是不是便等於是我養著你?”
長風陣陣,迷乳了他的發,那雙猶如琉璃一樣的眼睛竟然如此明亮,雲溪看著,也恍然大悟著,輕聲道:“那你便是大相公,他是小相公?就像府裏的姐姐一樣,主母是主母,妾便是妾!”
顏冥的臉似是黑了。
雲溪緘口,淥噠噠的身子坐在床榻上,隨即又起了身:“對不起……弄髒了這裏……”
他沒有怒,反而是關了窗。
雲溪看著側旁的木桶,裏內的熱水冒著淡淡的煙氣,有些不解。
顏冥上前直接按住了雲溪的手:“你隻需要記住,你全府被害都是因文治帝,而我將你從方蜀救出來,你便要躲著,不要讓文治帝找到你。待時機成熟,我會昭告天下,你已歸順東蜀,而東蜀將會成為你的庇佑。你想要的,東蜀都會給你的。”
他輕輕掀了雲溪的袖子,那裏正是那日蠱蟲爬過之地。
忘記前塵往事是真,不再習武,沒了身份,會永遠陪在他身邊,這便夠了,不是嗎?當他收歸所有小國,容納所有兵力拿下西州,那個時候誰也不能再奪走她。
無論是畫溪的身份,還是雲溪的身份,她終將是她。
雲溪看著身前之人溫和之樣,小聲道:“文治帝真的那麽可怕嗎……”
“是。”
“那……你真的會給我想要的嗎?”
“是。”
“那……我想回去找相公,你不能帶我回去嗎?”雲溪皺著眉頭,可這話一出,顏冥便不大開心了。
雲溪急忙又搖頭:“你這裏也挺好的,不找相公了。”
顏冥笑笑:“你倒是膽小,不過你當真願意以命換命給羅燁?”
這話是什麽意思?
雲溪皺眉:“也不是……這話都是下人們教的,說若是遇見壞人,便說一些生勤的話救命,畢竟我有些笨,不大好逃腕壞人的魔爪。我想著,以命換命便很感人了吧。”
她怒了努嘴,解釋著。
身上一涼,不知何時外衫已經被人腕掉,顏冥直接將她抱進了這木桶。溫暖充斥著鼻子,雲溪頷首瞧著她,捂住了身子,臉羞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