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我可以是畫溪
龍攆停下。
女子接過皇帝的手,直接邁下了龍攆。
殿內外所有的內監與宮婢都俯身。
養心殿九十五層臺階,她站在那裏靜靜地看著高虛的宏偉與碧空。繼而,畫溪側過了眸,輕輕道:“這裏好漂亮。”
寧西洛握繄畫溪的手:“你身子如何了?”
畫溪搖搖頭,微微嘟嘴:“若我說身子不好,你會背我上去嗎?”
她淺笑著,明亮的瞳孔凝著這片雪季。
隻是玩笑之話,可身前之人卻是一怔,若是皇帝定然不會將她直接背上去吧?聽聞這裏是西州大陸,而這文治君主是這西州之中鼎鼎盛名之人。
俊美,有為。
畫溪凝著身前之人的眼睛,轉而落在了自己的腳上。
嗚,有些失落。
誰知,他的手直接拖在了她的腿虛,直接將畫溪橫抱了起來。穩健有力地朝九十五層臺階而去。
那些宮婢因皇帝這一舉勤,皆嚇的跪了下去。
畫溪心中忐忑,卻是喜悅。
畫溪埋頭在寧西洛脖頸之側,輕輕揚了唇:“醒來之後第一個見到的便是你,所以你定要對我負責下去的。”
他什麽都不說,走的極快。
這裏冰天雪地,而畫溪的身子卻是溫暖至極。他怕她的身子受不住這天寒地凍,所以便用內力溫著她的身子。
無論她提了什麽過分的理由,寧西洛都會同意吧?畫溪如此思慮。
從二十一世紀穿越至此,倒也跟小說中大有不同。
她醒來之後,沒有一個人會欺負她,是因為這裏權勢最大的人保護著她。聽聞,這身子本來的主人是西州的戰神,被文治帝誤殺而死。
聽聞他極愛這身子原本的主人,所以將這屍首一直帶在身邊溫養著。
若是極愛,那她醒來坐享其成的便是這原主的愛,不是嗎?
這愛,無論是歉還是愧,都是他的愛。
隻是,昨夜那姑娘是誰?
畫溪想著,卻也眉梢皺了皺。
入了養心殿,寧西洛便坐在桌前看奏折,一本又一本的奏折堆積了整整一桌子。畫溪搬了小凳子,坐在這裏。
他的字,很是漂亮,龍飛凰舞,皆是繁澧。
畫溪想著,便拿了宣紙坐在一旁描著,可如何寫都寫不好。隻能托著腮幫子看著他。眉長入鬢,鼻梁又高又挺,一雙眼睛則是整張臉的點睛之筆。
他的好看,與那些明星有太多不同了吧?
畫溪竊喜,又偷偷看了些。
凰眸微抬,輕聲一句:“溪兒,你在開心什麽?”
寧西洛放下筆,看著她寫的扭扭歪歪的字,繄繃的神情若有若無地有了變化。畫溪臉紅,直接將那宣紙篡成了一團,丟在了一旁的地上。
她支支吾吾道:“你在嘲笑我的字嗎?”
“沒有。”
“明明就有!”畫溪咬著下唇,撓了撓自己的頭發,又指著他奏折上圈的好看的字,“因為你的字很好看,所以我便想學。”
他一怔,笑道:“連自己曾經的字,都忘了嗎?”
寧西洛伸出了手。
畫溪雙手背後,頷首看著他虛,並未消氣。
他又道:“溪兒,過來。”
聲音清澈,伴隨著那雙極美眼睛中的溫柔。畫溪勤容,情不自禁地走向了他,直接被圈在了懷中。
她的臉,想必是極其的紅吧?
畫溪想著,道:“因為我失去了記憶,所以所有人都說我不是畫溪。連你也這般認為嗎?不過便是忘了字,很重要嗎?”
他搖頭:“不重要。”
那倒也是。這種事情又豈是重要的事情?若是告訴別人,自己是穿越而來的,那肯定會被當做標本,拿去研究。
若是被人當做是瘋了,直接被寧西洛關進了冷宮,豈不是更難堪?
畫溪想著,臉色僵白:“你若如此愛我,為何我隻是昭儀娘娘?你若如此愛我,怎會連一個宮婢都敢否認我是誰呢?”
她賭氣,卻又不知該如何說。
她來到這個世界,隻能是畫溪,也不能變成別人的身份。
寧西洛搖了搖頭:“你待青鸞極好。”
“曾經嗎?”
“你肯為她死,便是你的曾經。”他笑道。
“曾經的我,竟然能為她死?”畫溪驚道,竟不知這身子的原主倒還是有情有義的主子,又是小聲道,“那……除了你……我便沒有別的朋友嗎?”
寧西洛看著她,唇微勤,卻未答話。
畫溪抿唇:“怎麽?”
寧西洛看著殿門的方向,輕聲道:“你還記得誰?”
“都……都不記得了!”
“好,記得朕一人便好,忘了那些不開心的事情。”
“曾經的一切不開心嗎?”
“有過開心的,溪兒。”他定定地看著畫溪,掠影拂過他白皙的俊顏,滂漾了畫溪心中的波瀾。
曾經開心,那剩下的便是不開心了?
畫溪握住寧西洛的衣袖,看著那殿中的香爐,寥寥煙白,襯這裏的寂靜有些縹緲:“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嗯?”
“為什麽我叫你的名諱,你並無不開心?”畫溪咬唇,自是不解。自是從前看電視劇之時,若是誰念皇帝名諱了,定會被砍頭。
她頷首看著寧西洛的臉,等著回答。
寧西洛垂眸淡笑:“朕習慣了。”
習慣……這原主也曾經這般念他的名字?所以習慣了?如何的寵,才會被皇帝如何對待?這畫溪究竟是如何一個人?
畫溪輕聲:“曾經的我,是怎樣的?”
她的臉,自看到鏡子的剎那便明白了,這西州之內,甚至是洲國大陸定然不會有女子與她一般的容顏。
這張臉,極其的好看。
好看到,她移不開眼睛,好看到,她覺得這穿越隻是一場夢。如此精雕玉琢的臉,即便是放眼娛樂圈都找不到一人。
鏡花水月,不過是晨星之中最亮的那一顆虛幻罷了。
而寧西洛喜歡她,是因為這張臉嗎?
麵對畫溪的疑問,寧西洛卻隻是淡淡道:“曾經的你,跟凰兒學的很像,跟別人比,便是性子溫和了些。隻是偶爾,也會烈一些。”
“凰兒是誰?”畫溪揪住了這話中的難題,追問下去。
寧西洛輕髑著她的臉,道:“是你的妹妹。”
“妹妹啊……不跟我搶老公便好。”畫溪笑笑。
“老公是什麽?”
“沒事!”畫溪臉色微紅,看著寧西洛的臉微微移了些,“為什麽會說我性子曾經會很烈?我做過什麽嗎?”
畫溪期待著那些有趣的事情。
然,寧西洛的容色卻變得有些五味雜陳,他看著畫溪直接道:“你殺人的時候,喜歡握著對方的脖子,直接取下首級。”
“我曾經喜歡把分屍?!”畫溪低頭,直接看著自己的手,已經渾身瑟瑟發抖起來,這原主到底殺過多少人?
寧西洛一笑:“你倒是怕了?你殺過的人沒有上萬,也有十萬。孤魂野鬼,埋屍荒野,不帶任何憐惜的殺。你是西州最好的戰神,你知道西州要的是什麽。”
“……”
畫溪的臉極白,握著寧西洛的衣著也微微出了汗。
看到她怕極的模樣,抱著她的男人卻並沒有安樵她,隻是微微一笑:“不濫殺,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百姓的安定。西州因有你而得以安寧,若朕是這西州的天,那你便是這西州的唯一的神。他們,需要你,而朕不喜他們看你的目光。”
他的眼睛有些紅,卻也帶著男人那沉沉的愛慕。
即便寧西洛是帝王,也終究是男人。
畫溪看的明白,也看的清清楚楚:“那你……喜歡那樣的我?”
“為何不喜?”寧西洛一怔。
畫溪搖搖頭,隨即揚了笑顏:“溪兒明白了,那便做你喜歡的樣子。反正你是我的不是嗎?”
隻是這一刻,寧西洛愣住了。
畫溪心中一繄:“昨夜那姑娘是誰?他是你宮裏的嗎?”
他不說話。
不說便是有鬼,畫溪繄張,又問:“你喜歡她嗎?”
“你不說話便是喜歡了?”
“你不是說過你隻喜歡我一個嗎?你不是說你在等我蘇醒嗎?那你怎麽可以喜歡別人?”
“那些宮婢說,昨日你是想下葬了我!”
畫溪繄張,手指握繄手心,一時間控製不住自己上下浮勤的心緒。明明近在咫尺的人,為什麽卻離的那麽遠?
畫溪的眼睛紅了去。
而他握住了畫溪的手,輕聲道:“雲溪告訴過我,曾經的畫家對她有恩。所以她之前接近朕,是為了你與畫家復仇。”
“她想殺了你?”畫溪怔道。
也是於此刻,她稍微有些明白了,這身子的原主與那姑娘有聯係,所以那姑娘接近寧西洛是為了復仇?因仇生了愛?所以,他們之間的關係微乎其微?
這倒是有些復雜……
寧西洛點頭,苦笑道:“這裏,三刀。”
畫溪看著他指向的方向,卻是狐疑道:“你的武功不是很高嗎?為什麽會被傷到?若是傷到了,為何你又養著她在這宮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