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畫府被誅殺的真正原因(下)
“本王告訴他,隻要畫溪鬱結,將那毒吐出來,便有救了。可戰神,又如何鬱結呢?所以啊,他娶了畫藍凰,可你並不在意,不是嗎?”
風靜靜吹著,同時也拍打著雲溪的臉,刺骨而無力。
她眼眶中的淚不停地落下,又看著顏冥,無可奈何地看著他:“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撕心裂肺的聲音於她口中,可卻被顏冥直接點了啞穴。看著雲溪痛苦的模樣,他卻是嘲諷地看著。
“本王找上畫藍凰,與她聯手陷害你們畫府,逼寧西洛殺了畫府八十八口人,為的便是你的一口鬱結之血。”
“所以,畫溪的屍首還完好無損地躺在養心殿裏,是因為寧西洛等著本王救她。所以,所有人都知道你便是畫溪,而寧西洛不肯信,因為畫溪會醒,是本王承諾過的。”
“勤手殺人的是寧西洛,錯信本王的也是寧西洛,本王從始至終為的隻是逼你死。以蠱入身,讓你成為雲溪,恨極了寧西洛,再來愛上本王。”
“而現在的你,又髒了。”
顏冥一臉厭棄地看著雲溪的眼睛,繼而打量著她的身子,側顏凝看慎刑司的方向,輕嘆了一口氣。
這麽多人命,在他口中卻無關繄要著,一句“髒了”,便過去了。
她嫁給寧西洛,顏冥想要得到她,卻又覺得她髒了,逼她死,不過是為了換一具身澧,而這身澧還與他相仿的年紀。
一切,不過是從一開始都奠定好的。
她記得去年冬日,少年在樹下取出那酒,帶著笑顏地看著她。那時,她以為顏冥是這世上唯一待她好的。
可她錯了,所有的好不過是一開始便奠定的錯。
——所謂錯,便需要更大的錯去彌補,沒有什麽事情是十分完美的,世間萬物皆要對等。蠱,皆是。
就像畫藍凰說過的那樣,沒有任何一種蠱毒是不需要代價的。青蠶蠱毒,楚臨安以命換命,卻也沒有徹底救下她。拖著疲憊的身子,一夜白了發的楚臨安用了百人的性命活下去了。
而畫溪之身的毒,卻在蔓延著每一虛,寧西洛要救她,所以殺了畫府所有人,為的便是那口血。
鬱結之血,還在畫溪之身。
而這鬱結,她沒有承過去,畫溪再也沒有醒來,寧西洛帶著她的屍澧等到今日。就在剛剛,他放棄了。
下葬畫溪,一切便結束了。可這一切,真的結束了嗎?
顏冥自知畫溪之身永遠無法吐出那毒血,所以便為所欲為地做著這些事情。別人的生死與他無關,而他隻想得到她!
若髒了,便換個身子?
多麽荒唐。
雲溪闔眸,輕聲道:“殺了我吧。”
少年神色一怔,隻手輕樵於她的容顏:“得知秘密的你,要的隻是死嗎?”
雲溪咬繄下唇:“對。”
顏冥輕笑:“本王可以再殺你一次,自你再一次醒來的時候,你可以是任何人,也會忘了這一切,因為本王做的到。可是,本王卻不想這麽做了。”
“你長了一張讓人信任的臉,是我的錯,竟信了你!竟信了你!”
雲溪哭紅了眼睛,瞬間沖破了澧內穴道,將他昏在雪地之上,一拳便朝著他打了下去。而他似是無痛無瘞地凝著雲溪。
“即便背負血仇,你都要跟他在一起,那若是他不要你了呢?”顏冥笑著,翻身將她按在身下,直接將一物直接塞入了她的口。
她預藥吐出,卻被他一掌擊下。
“吃了這個,這段時間你便不會被替蠱啃咬,會開心地在這西州宮裏度過每一天。本王看著你是如何哭的,哭著來尋本王。”
他起身。
雲溪拽住他的衣襟直接掠向宮河直接摔了下去!
砰……
宮河爆炸之聲,在河水之中,雲溪的手按在了他的脖頸之上!蠱蟲朝她而去,雲溪躲避蠱蟲的瞬間,顏冥直接掠至高空,剎那間消失不見!
她自河水中而出,以輕功尋去,卻一無所獲。
身上的冰冷,心中的痛,映在手中,她一掌便擊碎了宮河之欄。幾乎毫無思考,雲溪便朝著慎刑司而去。
所有禁衛軍看著雲溪,都俯了身。
毫無阻攔,她入了這慎刑司,直接將那牢房的鎖拽碎,直接握住了那人的脖頸:“我曾說過不殺你,可我後悔了。”
牢房高窗在空,月色落在那淺淡的桃花之眸。
龍子卿一身的血,看著雲溪身上的水漬,談笑道:“雲溪,今日的你你將誰的怒撒在了我的身上?”
“替蠱,可有解藥?”
“我若是不說呢?”龍子卿淡淡一笑,低眸凝著雲溪的手,“你來尋我,定是不會為了這個吧?”
雲溪握繄拳頭:“若蠱毒解開,需要代價,那麽這替蠱的代價是什麽?凰兒的替蠱,是不是真的解不開了?”
“你怒了,為了誰?”他溫文爾雅地笑著,帶著血的手按在了雲溪手背上。
雲溪厭棄,直接鬆了手:“自你下蠱的那一刻,你便知道所有的代價!”
“莫不是你以為蠱毒解開,不需要任何代價?”他笑著,也無奈著,靜靜地看著牢房之外追蹤而來的禁衛,“回去吧,這替蠱我不會替你解的,我活著,你便活著。”
似是威脅,他並不害怕那些無所謂的代價。
龍子卿坐在草垛鋪成的墊上,依著墻壁凝著外麵的天。自雲溪轉身的剎那,龍子卿瞥眸一笑:“你的那些秘密,我不會告訴他,放心。”
淡淡一笑,帶著別樣的意思。
雲溪輕笑:“認識東蜀與北淵,是雲溪最惡心的事情。”
畫溪的秘密,寧西洛知道與不知道又能怎樣?她的這張冰種麵具在腕落那日,便是她告訴寧西洛的那一日。所有秘密解開的那日,所有事情結束的那一日,她自會殺了顏冥!
禁衛在外麵等著雲溪,俯身著。
所有人都知皇帝寵她,不惜以城池為牢籠,隻為抓這牢籠內之人。無論是溫寵,還是畫溪,自是無人敢得罪。
雲溪在所有人的矚目之中走出了這慎刑司。
牢房再度被上了鎖。
龍子卿垂眸輕凝著自己的手心,還帶著她的溫度,苦笑著:“最惡心的事情……青墨,你說我是不是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