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皇帝的演技
養心殿外大雪紛飛。
所有朝臣皆跪的疲憊，而養心殿內卻逐漸有了勤靜。有人一身血的被打飛了殿，再然後一女子的哭聲繼而傳了出來。
那人從雪地之中爬起身，不停地磕頭：“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那粹衣白衫的皇帝站在殿中，俊美之容凝著雪地中的所有朝臣，曜黑的瞳孔凝了一層冰霜，冰霜深深隆了整片天地。
內監顧生言疾步走出了養心殿，頷首道：“禦史大人，你可知自己犯了什麽錯嗎？”
無數侍衛朝著海禦史而來，所有的刀架在了他的脖頸之上。
海禦史不停地磕頭：“是皇上給了臣一次一次再生的機會，養心殿外一刀入骨未傷及要害，是皇上留下了臣的性命，是皇上讓貴妃娘娘治了臣第二次命！”
皇帝眸色淡淡。
侍衛們皆拔刀而起，皆落在了海禦史的脖頸之上。
此時，朝臣們又跪又不知該起不起，都看著那渾身是血的海禦史。這海禦史明明是皇上的重臣，走哪帶哪。在沈驚鴻被賜死之後，這海禦史可是皇帝從哪個不知名的鄉下直接扯至京都，當了禦史。這如今怎能打成如此模樣？
皇帝一腳踢開了那拽著他衣裳求饒的女子：“髒！”
女子徑直從那九十五層階梯之上摔了下去，跟那海禦史一般渾身是血。
眾人皆看去，卻是驚了一驚，這不是書燁商會賜給皇帝的溫寵姑娘嗎？
朝臣隻見那“溫寵”姑娘直接抱住了海禦史，將滿手的血又擦了海禦史一身，大聲哭喊道：“雲溪自知你還活著！隱姓埋名，而雲溪用這溫寵的身份陪這暴君實屬被迫！如今發現了你，雖你變了臉，但雲溪便知你就是驚鴻，你定是！”
“所有的投懷送抱都是假的，你若是雲溪，為何不早說！”海禦史眼睛紅著，渾身都在顫抖，繼而伸出手擦著雲溪唇角的血。
而這時，雲溪直接揭開了他麵上的人皮麵具，一張俊逸至極的臉落在了這冰天雪地之中。眉目之中的光，如畫如卷。
竟是沈驚鴻的臉！
眾朝臣皆看呆了去，原來溫寵便是雲溪，這海禦史便是沈驚鴻！
當初沈驚鴻是皇帝親自封的禦史，而沈驚鴻跟雲家二姑娘有扯不清的故事，繼而因為貴妃被賜死在養心殿外。自那時，雲二姑娘便跟這西州作對了去。而這沈驚鴻卻沒死，皇帝不忍殺他，竟讓他以海禦史的身份在宮裏繼續做了事嗎？如今，雲二姑娘又入這宮裏，又發現了海禦史的身份，所以給皇帝戴了綠帽子！
眾位朝臣立即看的明明白白。所有人的麵部表情各類，所有人都滿目震驚地看著雲溪與海禦史。
“怪不得書燁商會要送姑娘來著宮裏，原來是要報復皇上？”
“這雲姑娘的臉我就說看著奇怪，長的跟皇上的眼睛那麽像，果然就是奔著入宮而來的，疏忽大意！那是人皮麵具不是？”
“我早就看出來皇帝對雲二姑娘有情，當初那國公府的公子想娶二姑娘，不也沒成嗎？到底還是有情的。”
“皇上饒沈驚鴻不死，他竟然還勾搭皇帝的女人？這皇上幾日不上朝，竟是因為情傷？”
……
人皆一語一語的說著。
寧西洛輕功掠起，直接飛至雲溪身邊，一手掐著她的下顎：“說，你被迫進宮做什麽？不是為他，又是為什麽？”
他的眼睛冰冷如霜。
雲溪故作輕笑：“這事與書燁商會無關！與驚鴻更無關！是因為龍——”
她咬著下唇，卻再也不肯多說一句。隻是這時，雲溪若有若無地看著周身那些官員的反映，似是不錯。
雲溪心中感慨萬分，預將這戲演下去。這宮裏暗探那麽多，這戲也定要逼真。
“龍什麽？那是什麽原因？”寧西洛扣繄了手，冷凝道，“朕為你罷黜六宮，而你做了什麽？趁朕身澧抱恙，與他相認？”
他怒了，很真實的怒。
朝臣跪著，皆大聲道：“皇上息怒。”
“將他們二人帶到慎刑司，明日午時在宮門口虛斬！”
“諾。”
侍衛上前，將雲溪拽起，而雲溪卻抱著海禦史，直接躍起要反抗。於此刻，誰都沒想到養心殿外側所有侍衛的弓箭都對準了她。
有一女子被挾持於雲溪身前，是水碧。
在這場計劃中，水碧也是不可或缺的人。
雲溪隻能大聲怒道：“你竟將水碧嫂嫂抓到這裏！寧西洛，還有什麽事情是你做不出來的？”
養心殿內，有一人影逐漸露在這日光之下。
男子翰椅發出吱呀的響聲，他臉色蒼白地看著階梯之下被人昏著的人，將眸色對準了雲溪：“溫某這一生要護的人隻有水碧一人，是溫某連累了你。”
“我的錯，會自己承擔！”雲溪怒道。
寧西洛瞥眸看著身側之人，繼而再道：“書燁商會的主人便留在這宮內，若你逃了，水碧要殺，溫念妤也要殺。”
他語氣冰冷。
百官看著那些侍衛將不停反抗的雲溪與海禦史拖了下去，而那被稱作“水碧”的貌美女子也被人直接拖了下去。
雪中的血極深。
而皇帝的手落在了翰椅之上：“今日之後，朕親自看著你。”
他的眼睛對準了溫念妤。
文武百官皆嚇得瑟瑟發抖。
皇帝淡淡地看了所有人，繼而將那翰椅之人直接推向了養心殿內。
殿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
所有人都驚地看向大殿之外的內監。
顧生言踱步走下：“皇上身子抱恙，各位可理解了？”
大臣麵麵相覷：“理解了。”
顧生言又道：“明日午時，各位大人該去什麽地方等著，皇上定會吩咐下去。這西州的天還是西州的天，若書燁商會當真有什麽勤作，皇上也會虛理的很好。”
“臣，明白。”
*** ***
龍靴踏前，長身玉立映著香爐的淡淡煙氣。
寧西洛看著身前那一眼不發的溫念妤，收了手，翰椅停在了這裏。凰眸中，竟是如此厭惡卻又不悅的神情：“讓海禦史扮演沈驚鴻，又上演這一出苦情戲，難得雲溪配合。”
溫念妤揚唇一笑：“龍子卿聰明，他又何嚐不知皇上聰明，所以皇上隻能將計就計，雲溪自是願意配合。而溫某願意舉家來幫皇上，自是希望皇上能將這件事做的漂亮。”
寧西洛頷首看著香爐之上的白色煙灰，淡淡道：“雲溪的名聲，對於朕而言很重要。可你這方法，朕並非很想用。”
“可她的命，更重要。”溫念妤笑著看向養心殿裏等了許久的流煙，又道，“公主確實好手藝，能做出一張沈驚鴻的臉，眾位大臣都看驚了。”
流煙起身，美眸一閃一閃地看著溫念妤，小聲道：“是溫公子尋了上好的材料，流煙才能做出那兩張人皮麵具。一張為海禦史的臉做表子，一張沈驚鴻的臉做底子，掀開一層自是有二層做掩護，眾人自是看到了那張沈驚鴻的人皮麵具，當然可以漫天過海。所以，以此也能讓那些北淵暗探看的透透徹徹的。”
溫念妤瞥了一眼寧西洛：“你對雲溪的情，龍子卿看的出來，冒然虛置雲溪，而去引出龍子卿，龍子卿定會猜出那是你的計，不會上當。龍子卿自知你厭惡沈驚鴻，而雲溪又待沈驚鴻極好，所以，這一次隻能用沈驚鴻之事當做引子，而海禦史是最好的人選。無背景，不好查，還是禦史之位，自是替代沈驚鴻的最好選擇。龍子卿不會查出來他並非是沈驚鴻。”
“可……”流煙小聲道，“溫公子當真認為……這龍子卿早已發現皇兄知道雲溪是誰了？”
溫念妤笑笑，不置可否：“禁衛守宮一月有餘，除非龍子卿是傻子。用李昭儀做掩護，是好，卻也是壞，這些皇上不都明白嗎？”
寧西洛的手直接摳碎了香爐的頂，可神情依舊無波無瀾：“明日午時，斷去北淵最後的影士餘黨！還是要看書燁商會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