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事後朕定殺了李才人
":" 寒風刺骨,宮裏似是又賜了這未央宮新狐披。
女子自攆轎而下,螓首蛾眉之容露著高傲之氣,風髻露鬢,淡粉紅襖裹著極瘦的腰身,自是好看。隻是,她一腳踏著宮婢的身而下。
宮婢踉蹌半步。
一側的小內監拿著木拖呈上,上麵放著嶄新的狐披,道:“才人,這是皇上又賜的,說要才人馬上試試呢。”
李才人瞥眼看著,內心不住地竊喜:“毛色倒是鮮亮。”
小內監垂眸笑笑:“自是,這紅色狐狸也是上好的毛品,是胤都那邊進貢過來的,皇上說才人適合紅色,便讓奴才拿了過來。”
李才人輕哼,蔻丹指甲輕觸著那狐披,笑道:“皇上喜歡,自是要試試。”
那張花容之貌露著高傲之氣。
內監親自為李才人披上了這紅色狐披。
初雪落下,染的這狐披一抹鮮紅的白。
李才人眉梢皺了皺:“溫寵,將皇上賜的湯婆子拿過來。”
方才,那當做小板凳的宮婢微微抬頭看了過來,俯身便朝著未央宮內而去。李才人看到她離開,唇角揚了揚。
未過多久,雲溪便將這湯婆子拿了過來。
然,李才人摸了摸湯婆子,又道:“太涼,你在耍我嗎?”
湯婆子被直接摔到了地上,染了雲溪滿手的燙。
雲溪垂身,輕輕握著手上的紅傷,清聲笑道:“那奴婢去換。”
即便如此,她也無怒無悲。
李才人看此更氣,一腳踢在了雲溪身上。雲溪並未躲避,依舊垂身而笑:“才人若是怒了,可以拿奴婢撒氣的,隻是莫要氣壞了身子。”
“不過是給皇上暖了個床,如今便能如此傲慢了嗎?你在這宮裏當一日奴婢,便是一輩子的奴婢!”
雲溪笑笑,彎下、身將那破碎的湯婆子撿起:“才人每日都拿這件事撒氣,到底是為什麽?奴婢不知,望才人指教。”
雲溪起身,目光帶著無波之色看著李才人。
這未央宮封鎖極嚴,自是一隻蚊子也無法進來。
也便是如此,龍子卿入不了這未央宮,雲溪自由的機會也便多了一些。如此,若是能長久呆在這未央宮,也是躲避的辦法。如論這李才人如何謾罵,她皆可以笑著去做。
隻有未央宮,才能讓她與外無任何接觸。
隻有未央宮,才是安全的。
她的忍並非是忍,而是為自己著想。若在這段時間可以用內功將那替蠱逼出,或許也是可以試試的。
雲溪看著李才人笑著,那紅色狐披格外紮眼。
今年的飛雪比往年來的更早,冷了她手上的炙熱。
雲溪俯身:“奴婢馬上便去拿掃帚,掃雪。”
她一眼都沒有看向李才人,俯身便朝著宮內而去。殊不知,李才人竟疾步朝她而去,金簪直接刺在了雲溪的肩膀之上。
傷,痛。
雲溪跌在地上,一手握著肩處的金簪,輕聲道:“才人慢走。”
李才人俯眸看著她:“跪著。”
這些,雲溪皆沒有任何表情,依舊垂著頭。一旁的宮婢與內監跟的極其緊,似是習慣了李才人如此對待雲溪。
天冷,雲溪將那簪子拔出,跪在這未央宮的院中,雙手托著金簪。
天冷而雪落,她手冰涼。
不知跪了多久,這天黑了去,屋內的爐火生了紅,而夜色之中的鵝毛大雪越來越大。白皙的手早已通紅,睫毛之上生了層層的冰霜。
雲溪垂眸,輕聽身後的動靜——
“恭迎皇上。”
宮婢出了屋,俯身看著雲溪身後。
繼而,李才人便直接笑著迎了出來,那紅色的狐披刺了雲溪的眼。
李才人笑著迎出了這裏直接攬住了皇帝的袖子。
“這麽冷,怎麽出來了?”
雪夜之中,男子一身紫黑色粹衫長衣,俊美之眸迎著前方之人,他這話帶著溫和,從女子嬌嗔的笑意中延伸至雲溪耳中。
雲溪手指冰涼,那金簪一時落在了雪中,她急忙去撿。
然而李才人卻先她一步,一手握住了雲溪的手:“都說了你不是故意的弄破湯婆子的,怎麽還跪著呢?若是今日我不出來,還真的不知道你要跪道何時呢!”
她說著什麽,雲溪聽不明白她此時為何如此和善,隻能俯身:“那溫寵告退。”
說罷,便朝著雪地之後緩緩退去。
李才人握著金簪,臉色僵白地看著皇帝:“她自己要跪的,臣妾也不知為何她竟跪了這麽久……真的是……”
皇帝隻是笑笑,輕聲道:“無礙,用膳吧。”
李才人迎路而入,卻未曾看到皇帝鳳眸中悠遠是迎著那嬌弱的人影。
皇帝雖隻是輕輕一瞥,身後的內監已然明白是什麽意思,輕輕退了下去。
……
雲溪踱步輕踏著雪花,手握著肩上的傷,輕輕抿眉。
畫藍鳳給她留了些許藥散,隻是她卻未曾來得及帶到這宮裏,這傷好的極慢,隻是好在這是冬天,即便結痂也不會癢。
在這未央宮中,她能棲身之地很小。
宮婢所居之地,大多是一樣的,十幾個宮婢一起住在未央宮的長屋內,雖擁擠卻也是暖和的。
大多宮婢看著她皆是不屑之色。
雲溪從床榻之上拿了新外衫,便打算出去。
“別以為仗著自己是書燁商會的人,便想要勾、引皇上。”
“才人對你這樣,你真該想想是為什麽。”
“爬龍床這樣的事情,也便隻有你敢。”
……
那些宮婢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而雲溪清眸淡淡:“若下次還能爬龍床,若成功,我便讓皇上殺了你們。”
這話淡淡,帶著諷刺之意。
而這些宮婢卻是氣急,一言不敢再說,畢竟書燁商會的名聲她們是聽過的。
雲溪冷笑,隻是走到未央宮最偏僻之地,迎著露天風雪為自己清理傷痕。用剪刀減掉了肩膀上的衣服,輕輕擦拭著血跡。
自半空之上,一瓶子直接落在了她的懷中。
雲溪頷首望去,看到了少年滿滿怒氣的眼睛。
千水閣便是如此坐在牆頭之上,小聲道:“這藥能止血,有人讓本大人拿給你的。”
“誰?”雲溪皺眉。
雲溪撿起那藥散,於鼻下聞了聞,直接丟了出去。
千水閣握住藥散,怒道:“你這人怎麽這樣,這藥是給你用的,又沒有下毒?”
雲溪起身,直接將新外衫套在了身上,輕聲淡淡:“才人要我傷,便必須傷著。若是明日便好了,以後受傷的時候也隻會更多。”
牆頭之上,千水閣眉梢皺著,一舉從上而下。
他踱步上前,直接拽住了雲溪的袖子:“這裏的禁衛軍被我支開了,你趕緊用藥,若是不用,那人會怪我的。”
怪?
雲溪又笑,在這皇宮之內她何時有了朋友了?
想到這裏,雲溪伸出手:“那便給我吧。”
千水閣頷首,將這藥遞給了雲溪之後便直接躍牆而出,此後外麵便有出現了禁衛軍的而來的聲音。
雲溪握著那藥,上前了幾步,便尋了一處泥土之地將藥埋了下去。
修長嬌瘦的影子在雪地之中緩緩拉長。
砰……
有人打在了雲溪的脖頸之上,她直接昏睡在那人的懷中。
那人起身,鳳眸中淡淡的溫和映著雲溪之容。
顧生言走的極快,輕聲道:“奴才交代千水大人了,要給她用藥的……”
顧生言左顧右看,未見千水閣的身影。這皇上下了命令,要雲溪用藥,這千水閣倒是跑的快。
未央宮內陷入了一片漆黑,李才人用了晚膳後便昏迷了過去,而其他宮婢也皆被藥所迷暈了去……
這裏,隻剩下皇帝清眸淡淡。
未過許久,沉睡的鼾聲便從雲溪口中出來了。
顧生言嗤笑了出聲,抬眸卻看著皇帝冰冷的容顏,直接道:“奴才可沒告訴千水大人雲溪便是溫寵,這奴才肯定不會說。”
寧西洛一言未說。
顧生言似是明白了,趕緊將那紅色狐披拿了過來,蓋在了雲溪的身上。自此之後,所有人都看到了皇帝抱著一女子入了龍攆。
顧生言跟在後麵,微微抬手。
寧西洛臉色不好,是焦急,顧生言看的明白。
龍攆之內,陰影蕩漾。
寧西洛掀開了雲溪的外衫,將藥上在了她肩膀之處,輕聲道:“朕知道你跪著,便來了。隻是想著,若是平日裏的你定然不會忍,可這未央宮是保護你的最好之地,你自己是明白的吧。這事之後,朕會處死李才人,再忍忍吧。”
鳳眸淡淡,猶如晨星般的明朗。
“龍子卿竟在你體內下了替蠱,便能威脅到你的命,若朕不讓禁軍把守嚴了些,若讓龍子卿來尋你,你又該怎麽辦?聽他的話,為他做事嗎?”
“若是不聽,他會殺了你吧?”
“替蠱咬啃,定然很痛吧……”
他將雲溪的衣裳合住了,手輕放在那人皮麵具之處,竟是顫抖。
寧西洛鬆了手,輕掀開簾子看向外麵:“去做。”
隻是一句,顧生言便明白,轉身朝著未央宮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