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畫家軍也有惡人
畫家軍盛傳，小將軍千水閣受了些許風寒，太陽升起時便不停地哆嗦著，自是因為一夜未眠。
畫家軍盛傳，小將軍千水閣多了龍陽之癖，自是因為小將軍營帳中藏了一個甚是娘娘腔的小兵，而那小兵從營帳裏踱步而出的時候，小將軍已經笑的樂不思蜀。
翌日，寅時。
軍營起早自是多年前便有的規矩，太陽剛剛露出了頭之時，二十萬畫家軍便齊整整地站在軍營校場之上排著隊。
雲溪站在人群之中，清眸掠著站台之上手握長刀的小將軍——千水閣。
那一臉稚嫩之色於這夜盡之時多了些成熟，雲溪拍了拍臉，自是清醒一分。隻是，她低頭聞了身上的酒氣，眉梢微微抿了一些。
身旁，一個小兵小聲道：“你昨夜跟千水大人討要了什麽官職？”
雲溪狐疑：“沒有。”
小兵嗤笑道：“誰人不知昨夜你在他營帳裏呆了一夜，你都付出那般代價了，怎會沒有要官職？千水大人可是新晉的戰將，自是未來前途無限。連皇上都不會怪罪他，誰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
這小兵倒是話多。
雲溪咧嘴，自是明白了小兵所說的意思，認真地看著站台上正在點名的千水閣。剛剛聽了些許，雲溪倒也明白了多少，那些叫到名字卻沒有回應的小兵，自是已經犧牲的。以這種方式統計，雖慢卻也方便了些許。
“東耳。”
站台之上，千水閣大聲念叨，然後目光與雲溪對視了一分。
雲溪看著他的模樣，笑了笑。
“東耳！”
千水閣再度大聲道，這一次所有人的目光都縈繞在了雲溪身上，她疑惑地看著所有人，卻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一旁的小兵笑道：“昨夜你吃醉，千水大人給你賜的新名字，你怎能忘了？”
“我的？”
雲溪唇角抽搐，猛然想起昨夜她的所作所為，臉色驀然刹紅。一到吃醉，逢人便告訴別人自己是溪兒的毛病到底是改不了了……
隻是幸好這千水閣不大聰明的樣子，還給她賜了新的名字。
雲溪揚了手，輕聲道：“到。”
千水閣滿意的點了頭，隨即又開始點別人的名字。而雲溪的頭已經埋到了最深處，一旁的幾個小兵掩嘴偷笑。
混入畫家軍簡單，被人當做龍陽之癖卻也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如今，隻要她站在這裏便能看到所有人的眼睛落在了她身上，而當事人千水閣大人還在笑意盈盈地清點著名字。
隻是很突然，這裏突然靜了下來。
雲溪掠看四周，所有懶洋洋站著的畫家軍皆站的筆直，每人手中還握著一杆長槍，更甚者，有人額頭上浸了些許的汗。
站台之上，千水閣將點名冊收好，眉梢擰成了一團，在此之後竟恭敬地俯下了身。
順人眸光掠至之處，雲溪看去——
自校場十丈之外，八匹駿馬拉著一架黑色鶯紋覆金的馬車急聘而來。那馬車的模樣即便是對比龍子卿自東宮使用的馬車，也過猶不及，甚是華貴。
簾帳掀起，先是有幾個丫鬟下了馬車，竟恭敬地跪在了地上。
一個並未著戎裝的男子直接踩著丫鬟的背下了馬車，那男子看似四十有餘，滿容油光，頂著大大的肚子，到底是有些胖的。
所有人皆不敢發聲。
千水閣恭敬道：“朱將軍。”
那被稱作朱將軍的男子冷瞥了一眼千水閣，淡淡道：“你父親回京都還未回來，這裏到底是你做主了？”
千水閣上前，咬著牙齒：“不敢。”
這麽恭敬的模樣，雲溪還從未見到，這千水閣從來都是罵罵咧咧的模樣，如今倒像是被訓怕的小孩子一樣，聲音都是顫著。
那跪著的幾個丫鬟朝著朱將軍跑來，這朱將軍竟然直接將一個丫鬟踹了出去，轉身便從千水閣腰間抽出了佩刀，直接砍在了那丫鬟的身上。
丫鬟死在了地上，不過一瞬的時間。
雲溪怔住，拳頭已經握緊了，眼睜睜地看著那丫鬟成為了一句屍體，眼睜睜地看著馬車一側的侍從將那屍體拖了下去。
血，染了一地。
微光薄涼的暮色散盡，自陽光徹底撒在校場之上的時候，朱將軍瞥看手中的刀刃，冷笑道：“昨日勝仗，據說你還負了傷？倒是沒死？”
千水閣沉了聲道：“不知朱將軍為何要殺那丫鬟！”千水閣兵沒有回他的話，反而看著前方不遠處被埋掉的屍體，咬牙切齒道。
有侍從搬來了凳子，朱將軍坐在凳子上，將刀直接摔在了千水閣身前：“聽說你四處宣揚，說皇上將這畫家軍交給了你父親之手？這話，我說的到底是沒錯吧？”
畫家軍中依舊安寧一片，無人敢抬頭多看朱將軍一眼。
雲溪頷首看著，卻是心中反複思索著，畫家軍主將並非是千水閣的父親嗎？這千水姓氏倒是初次聽聞，自寧西洛處置大多官員之後，新晉的戰將文將倒是數不勝數……
隻是如今，雲溪瞧著那朱將軍，定睛一看卻是驚了些。
西州武功高強者居多，這朱將軍並非是朝廷之人，似是武林中人？之前倒是聽說過武林中有一位姓朱的高手，到底是沒見過。
寧西洛竟讓這種人得了官職？如此暴虐脾氣的將軍當職，倒也不像是寧西洛的作風。
不過，這也應了顏冥所說的話，畫家軍不像從前那般好了。若是領將都換成了這般模樣，又怎會如從前一般好？
站台之上，千水閣站在朱將軍一旁，沉了聲道：“父親本便是皇上親自封的主將！這話又怎是假的？大人不過是上繳了百萬黃金，才買來的主將官職！西州缺銀子，誰人不知？這事情即便在朝上，我——我又豈能不敢說？”
已經瀲了許久脾氣，最終被千水閣直接說了出來。他紅著臉，直接彎下腰撿起了那血刀，自當起身之時——
砰！
那朱姓大人直接將他從站台之上踹了下來，雲溪隻聽到了骨折的清脆聲，千水閣一身盔甲碎了幾處。
朱將軍直接從站台上跳了下來，再度一腳踢在了千水閣的身上：“若你今日死了，你父親又能拿我怎樣？本大人今日心情好，剁你一根手指便當贖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