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畫涼生氣
這一聲淡然冷清的模樣與記憶之中的畫涼無所差別。
不知是誰手中的佩劍被畫涼一把奪過,他直接衝向雲溪,自雲溪擋劍的刹那,畫涼轉身便朝著顏冥而去。
雲溪回過身的瞬間,已然來不及——
強風陣陣,畫涼的身子於半空之下倒立,那劍被顏冥兩指夾著……
所有人皆震驚模樣凝著此時的顏冥。
一身烈焰長衫,那墨發飛揚於畫涼衝擊之下的風動之中,那雙妖冶至極的眸凝看著他:“你當真要殺了我?”
能於最快的速度擋住畫涼的劍,能做到此動作的人並不多!
雲溪站在夜空之下,急衝至畫涼想要將那劍奪下,畫涼卻飛快地轉身,將長劍抽出,一掌朝著顏冥打去。
而那掌風卻被雲溪一瞬化解。
雲溪清冷著聲音:“阿涼,聽我的好嗎?”
畫涼握緊劍柄,本是凝碧剔透的眸色卻顯露著層層殺意:“我想殺誰,從來都沒有人能管得到我。如今,我想殺他,即便是你,也不行!”他仰著下顎,喉嚨微微一動。雖是俊美,卻讓人冷寒的容貌,誰也不敢朝著畫涼接近一步。
雲溪朝著畫涼而去,再道:“可以坐下來,好好說嗎?”
劍柄被一瞬握斷,畫涼將那劍直接穿透了地表,沉了聲:“隻要顏冥離你遠一點,一切無礙,這便是我要的結果,你能讓他如此做嗎?”
雲溪微微啟口,卻是不知如何回複。
看畫涼的模樣想必已然知曉這顏冥並非個姑娘,隻是他如此動怒,到底是為什麽?畫涼從不喜與人接觸,即便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鸞,也被畫涼深深厭惡著。即便是那年的楚臨安,畫涼似乎也是極為厭惡。沒有任何理由,所有與她親近的人,除了父親,他皆厭惡。
如今,即便畫涼失憶,即便她不再是畫溪,畫涼卻還是畫涼。
雲溪心窒,緩緩道:“你為什麽厭惡他?”
畫涼輕蔑一笑:“需要理由嗎?”
雲溪握緊了拳頭,認真道:“我希望聽到你的回答。”
身後,顏冥輕輕握住了雲溪的手臂,那濃墨重彩般的容顏露出了些許的寂靜,映襯著微光薄涼的夜,突然間,那一抹笑驚豔了所有的人……
顏冥輕聲道:“若他要殺我,你會怎麽做?”
他在等待雲溪的回答,也在等待雲溪的決定。
雲溪沉聲:“他……不是你的對手。”
這句話卻讓顏冥徹底失了神,他笑:“我問你,你會怎麽做?”
雲溪咬緊了牙關:“我不會讓任何人動你。”
這聲落下,自雲溪背後,畫涼卻是聲音嘶啞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要他,不要我?”
落寞卻又寂靜的一聲。
公孫戚將軍與莫嫣然站在黑幕之中,一時間不知如何做,隻能靜靜地看著。再然後,畫涼竟直接轉身,掠了輕功便入了那黑夜。
雲溪握緊顏冥的手臂,眉頭一皺:“你在這裏等我。”
說罷,便朝著畫涼離開的地方去了。
而顏冥隻是凝著這浮光掠影的黑幕,對著莫嫣然與公孫戚將軍一笑。轉身間,顏冥卻是恢複了冷然的眸色。或許所有人都在沉寂在他如何抵擋了畫涼之劍的震驚之中,而他卻是在思慮畫涼的所做所為。畫涼的樣子,他似是從一個人身上看到過……
顏冥瞧著黑幕之夜,輕笑:“若是失憶便能胡作非為,那不如找個機會給你回憶回憶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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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涼一生氣就喜歡走。從小到大,皆是如此。如此任性如畫涼,或許父親沒見過,或許畫藍鳳沒見過,而雲溪卻是常見。那個時候,畫涼總是讓著她,倒也不常常與她氣惱。每次受傷,畫涼都會一碗一碗飯的喂給她,從早陪到深夜,再從深夜陪伴至清晨,從未間斷過。
畫涼待她極好,她深知,自畫涼幼時回至畫府的那時開始,便是如此。
而現在,畫涼便於雲溪前方靜靜地站著,清冷於眉目凝看雲溪。而他不動,自是因為被雲溪點了穴道,畫涼衝擊穴道卻是無果。
雲溪上前,卻是問的小心翼翼:“你都看到了?”
畫涼氣急,自因個子高,俯視著雲溪一言不發。
雲溪又問:“他有傷,所以不能推。”
畫涼冷哼:“做作。”
這個詞,或許可以當做髒話來聽了,可從畫涼嘴裏說出來卻讓雲溪覺得好笑。雲溪沉了氣,想要握住畫涼的手臂,卻被畫涼甩開了。
畫涼冷笑:“男女授受不親。”
如此快便解開了穴道嗎……雲溪抿嘴,看著這彌天滿地的風沙,輕聲道:“你那日醉酒,還要替我沐浴呢,倒是忘的徹底。”
畫涼的臉瞬間紅了去:“我自會殺了他,自證清白,那日那酒摻了東西!”
瞧著畫涼那束手無措的模樣,雲溪將手背在身後,緩緩道:“從前的你,並非是如此模樣,哪怕想做壞事也是背著我,並沒有如此心狠手辣。”
“我們以前很熟嗎?”畫涼輕蔑一眼。
夜月高明,雲溪急忙搖頭:“你隻是曾經救過雲溪,並非很熟。”
畫涼狐疑,自是在轉身的刹那又被雲溪封住了全身的穴道,他麵目蒼白,怒視雲溪無果,涼薄之言又添加了不屑:“如此手段,令人不齒。”
雲溪站至畫涼身前:“你醉酒那日,假裝心口疼,以此封了我的穴道。”
畫涼蒼白的臉,再度紅了起來,不可置信地看著雲溪:“胡說八道!”
雲溪噗嗤一聲便笑了出來,畫涼一向淡薄,一向清冷,以糗事為餌卻能讓他亂了陣腳。這種性格卻是極為罕見的可愛。
雲溪再道:“今日之後,不需再對他動刀。”
畫涼闔眸,反而不看雲溪。
雲溪的手握住了畫涼的手,小心翼翼地搓了搓:“夜裏風大,回去好嗎?”
畫涼低眉,看著雲溪的手,道:“不要碰我。”
雲溪抬手便刮了畫涼的鼻子:“動了,又如何?”
畫涼咬緊牙齒,再道:“如何?”
那高挺的鼻尖於此刻卻紅了去,畫涼似是又氣了。
如此脾氣,比寧西洛還大……隻是想著,雲溪便覺得有些頭疼,讓他回去,便要去砍顏冥幾刀,可顏冥的身手,怕是連她都打不過,畫涼去也隻會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