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武卒兵匯合
雲溪一路重重,經途血腥長流溪水,轉而走至風沙之地時,那些屍體才漸漸遠去。
雲溪於戰馬之上,輕輕凝著前方人的背影,看的入神。而她身後的少年,卻於此刻攬住了她的腰身。
她能清楚地感受到顏冥的臉貼在了她的背上。
柔軟的臉,有力的臂膀,還有那滿是血漬的袖。
雲溪一僵,想推開,卻又想至顏冥的傷,臉紅的徹底。想必他隻是累了,想必他隻是想找個地方依靠一下。雲溪想著,唇角露了笑:“還疼嗎?”
少年緊貼於她的後背,輕聲道:“疼。”
雲溪握緊了韁繩,臉微微側而凝看:“軍中有醫,待會兒我讓公孫將軍替你找。”
顏冥歎氣:“若是別人替我上藥,定不會仔細待我。”
雲溪一愣,卻是笑了出聲。顏冥生的極美,若是別人為他上藥的時候很容易便會分神吧?她思慮片刻,便想著,道:“那待會我替你上藥?”
環她腰身的少年淡淡地應了聲,清幽一句“好”,便不再做聲。
這馬匹走的並不快,若是快,那傷口定然會裂開。想了許久,雲溪對著公孫戚將軍的背影再度道:“公孫將軍接下來要如何做?何時能休息片刻?”
前方之人騎馬的速度慢了下來,逐漸靠至雲溪身側,沉聲:“鹹祖戰敗,東宮會派人來處理此事,姑娘莫要擔心了。”
東宮?
雲溪心中思慮,卻是黯然:“東宮讓誰來處理此事?”
“若末將所猜無錯,宮中會讓青墨郡主親上鹹祖,去拿投降冊,再處理此事。”說至這裏,公孫戚將軍瞧著雲溪,眉頭略皺:“姑娘莫要介懷,郡主自小於東宮做事,這是胤都皇族皆知曉之事,並非因為其他。”
青墨郡主……
雲溪唇角微翹,反而凝神打量著前方山腳之下的六千武卒將士:“公孫將軍,今夜便於此紮營吧,休息一夜再上路。”
她並未對青墨郡主有任何不悅的想法嗎?公孫戚想到這裏,卻是由衷地佩服雲溪:“末將明白。”
雲溪與顏冥下馬。
雲溪扶著顏冥的手臂便朝著那六千將士而去,而此時,那赤衣之人卻翻飛了風沙中的冷風,直接掠至雲溪身前將顏冥攔腰抱起。
畫涼俊美容顏帶了怒:“雲溪,你莫要挨他如此近!”
畫涼依舊是不喜顏冥於她觸碰,雲溪嗤笑出聲。
而顏冥躺在了畫涼的懷中,眼底的不悅已經耷拉了下來,毫無生機地看著雲溪,忍了片刻,隻道:“你不讓她挨著我,你倒是挨的緊,如此情深意重,倒是不負心思。”
雲溪再度嗤笑出聲。
畫涼怒,直接鬆了手:“誰要碰你!”
顏冥倉皇站好,便側於雲溪身側,整個人都倚在了她的懷中,似是挑戰一般的看著畫涼:“雲溪,傷口裂開了,想上藥。”
聲音微細,甚是可憐。雲溪慌張,便尋了幾人去紮營帳。
……
畫涼站在這裏冷目瞧著顏冥與雲溪的背影,迎著漫布蒼穹的黑幕,一步步朝著公孫戚將軍而去,最終擦肩而過,側坐於柳木之側一動不動。
畫涼的眸一直縈於雲溪的營帳之上,黑發散於風沙之中,那俊美側顏卻是涼薄至極。
公孫戚看著,卻是覺得有意思,他所攜的所有武卒兵與雲溪所攜的六千武卒兵聚集,鹹祖今日兵敗,這一仗勝的莫名其妙,也勝的匪夷所思。
公孫戚隻是瞧著這夜幕之下的公子與那營帳之內的雲溪,冷聲道:“東宮這一次選對了人,倒是有意思。”
“雲溪會成為北淵第一個有戰功的女將軍。”
身後一姑娘攜了笑的聲音傳來。
公孫戚轉身便看到了一張洋溢著笑顏的莫嫣然,抬手揉了揉她的發:“若讓你父親知道你在這裏,定然打斷你的腿。”
“嫣然可不怕這個。”莫嫣然背對著手,將腰身一探,眼底皆是狡黠之容,“今日想跟公孫叔叔談談雲溪的事情,想讓叔叔幫她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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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帳內。
雲溪慌張地從軟墊之側尋著有用的藥散,從軍中尋出的草藥擺放了一地,她卻還是愁眉苦臉。她並非醫女,也隻是會簡單的傷口處理,如此這草藥如此甚多,倒是搞不清楚何為何用。隻是想著,應該都有奇效,雲溪便覺得深感欣慰。
黑夜於外,而營帳之內卻是燈火通明。
少年側坐於軟塌之上,單手撐著臉頰,冠落於地,那墨發散了鮮紅白衫,唇角略翹。於那琉璃亮極的絕美眸下,他的衣襟敞開了些,露出了雕刻完美的鎖骨……
雲溪頷首,凝看顏冥如此模樣,再度失神片刻:“還疼麽?”
隻是看著身前之人,她的眼睛竟收不回來,手中的慌亂更盛。那些藥瓶散落而去,雲溪慌忙擺正,然後隨便握了一瓶,朝著顏冥而去。
顏冥乖乖坐好,眉角一皺:“甚疼。”
雲溪眼底的慌亂又多了些,她輕輕坐於顏冥身側,單手拉扯了他的腰帶:“你確認讓我替你上藥嗎?”
顏冥那絕美的眼睛卻滲了絲氤氳之色:“你不願意嗎?”
雲溪立刻搖頭,慌張:“怎會?你這傷因我而來,自然要替你上藥!”
顏冥滿意地點了點頭。
雲溪垂著眸,將顏冥的腰帶輕輕解開,血衫落地,他身上包紮的並不漂亮的傷露了出來。雲溪又探出手將那包紮之地解開,小心翼翼地將藥散塗抹了上去。
每一處動作皆是認真。
雲溪沒看到,顏冥那一抹氤氳之色散去,轉而打量著她的模樣,唇角勾勒了上揚的笑意。他雖是笑,卻依舊裝作疼痛,小聲道:“這藥甚疼,你莫要著急,慢些塗。”
雲溪點頭,手中的動作更慢。
他上身未著片縷,於燭火之下,那些刀傷卻極為刺眼。雖早已不再流血,那些傷卻襯的他完美的身子不再好看了去。
雲溪心疼,盡量小心翼翼,所有傷皆處理好後,她小心地為顏冥換了新長衫,依舊是一件他歡喜的烈焰之色。
雲溪並未揚起臉,對著他沉了聲:“若是留下疤痕……”
“有疤痕又如何?”
雲溪卻不敢抬頭去看他:“你身上不該有疤痕。”
“你心疼了?”
雲溪愣了愣,輕輕一笑:“我定會為你尋最好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