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烈陽府死士
雲溪未曾聽見顏冥的這聲喃喃,反倒是走的極快。
這鬥奴場偏僻,她來胤都不過幾日,終究是在這裏迷了路。而顏冥卻跟在她的身後,一路輕步跟著,一直到前方動靜,顏冥才停下-身。
耳邊傳來了溪水潺潺之聲,於溪水之側,一輛馬車靜靜地停在那裏。
馬車上,隻有一個馬夫。
長風吹起那簾帳,燭火之光溢出了黑夜,那一身白衣之人如浮光掠影中的神祗,從馬車躍下,一步步朝著雲溪而去。
顏冥站至雲溪身後,輕看龍子卿。
似是看到顏冥如此膽怯的模樣,雲溪嫣然笑道:“你無需怕,他是來接我們回家的。”
顏冥靠近雲溪:“那……你要帶我走嗎?”
看到顏冥的那雙熠熠生輝的眼睛,此時卻帶著淺淺笑意與期盼。
雲溪點頭:“姑娘如此容貌,在胤都定會不安全,所以跟在我的身側定然是好的,你可同意?”
顏冥點頭,剛抬眸便與龍子卿對上了眸,隻道:“可……他會同意嗎?”
這聲帶著疑問與懷疑。
於月下,龍子卿與顏冥對視著,似是打量,也似是不解,那雙桃花眸毫無波瀾,依舊帶著溫和的笑意:“烈陽府安放於將軍府的探子綁賣了雲溪,之後便被人斬殺,且掛在了烈陽府的門匾之下,倒是駭人聽聞。一夜間,烈陽府死了一百多人,不知你可知?”
風刮過他的發,龍子卿掠過雲溪朝著顏冥而去。
顏冥笑道:“自是不知。”
波光粼粼的水影印那俊美的側顏,龍子卿一雙桃花眸卻依舊帶著笑意:“鬥奴場無論是活奴還是死奴,均逃不過一段場,那你是如何逃過的一段場進入二段場的?”
顏冥又道:“自是運氣。”
黑夜連綿了大雪,龍子卿背對著雲溪掠看眼前的少年,唇角上揚:“逃出鬥奴場,可知是什麽罪嗎?”
雲溪握住了龍子卿的手臂,眉頭微皺:“你的意思要送顏冥回去?”
龍子卿回眸:“你與他不同,明白嗎?”
話落,雲溪清眸微冷,腰間的匕首便朝著龍子卿刺去——
黑衣人直接倒在了地上,瞬間沒了氣息。突如其來的刺殺,亂了馬匹的陣腳。
而龍子卿卻未曾回眸,依舊凝看顏冥。
於龍子卿身後百米,上百身著夜行衣的死士以極快的速度朝著龍子卿而來,所有人皆是輕功極高之人。
雲溪凝著那些人:“來殺你的?”
背對著那些死士,龍子卿依舊笑著:“夜黑風高,不適合殺人。”
這話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模樣,雲溪微愣,他第一次與她見麵之時便是如此說,那個時候龍子卿依舊被人追殺,一身白衣被血染紅……
雲溪直接掠著雪地,朝著那些死士而去,於半空中落下之刻,雲溪道:“就像從前一樣,我幫你,你便答應我一個條件。”
話落,雲溪一掌襲出,幾人倒地……
身後,龍子卿笑道:“好。”
雲溪一步步朝著那些黑衣人而去,彎下腰便撿起了兩把長劍:“我要帶這姑娘走,這便是今天的條件。”
說罷,雲溪便朝著那些死士掠去……
而此時,龍子卿立於溪邊,依舊凝著顏冥:“目的呢?”
顏冥妖冶一笑,盯著遠處雲溪的背影,輕聲道:“你倒是認出了本王,不簡單。”
身後喧鬧廝殺於耳,一具具屍體被丟入了溪水之中,水花迷蒙霜雪,而那白衣之人卻朝著天空望去:“從始至終我都以為,八王爺跟的是我。直到現在我才明白,並非如此。”
龍子卿笑著,一泓淨水的眸無波無瀾。
顏冥輕輕吸著這冷氣,極美的眸微微闔起,睫毛於風中微顫:“若你告知雲溪實情,自會知道有什麽後果。”
那眸微微睜開,顏冥轉過頭對著龍子卿輕輕一笑。
看著顏冥如此模樣,龍子卿那無波無瀾的眸卻冷了起來:“你自認為能威脅的了北淵?”
顏冥微微一愣,站至龍子卿身側,伸出手撫了龍子卿肩身上的霜雪,於他耳畔道:“青鸞與青墨是什麽關係,你明白,我也明白。若你想讓青墨活著,便不要亂了我的陣腳。不然啊,我怕了,青墨也會怕……明白嗎?”
於龍子卿頸旁,少年如胭脂一般的唇微微揚起。
顏冥依舊保持著極其近的距離,看著龍子卿微微蒼白的俊顏,再道:“你刺殺楚臨安的事情,若是雲溪知道了,該如何好?”
龍子卿任憑顏冥的動作,輕輕呼著氣,白霧微微作現:“我依舊問你,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顏冥站至了身子,瞥看那些快要被雲溪斬殺殆盡的死士,笑道:“就如同你看到的那般。”
話落,顏冥朝著雲溪而去。
黑夜茫茫於眼,龍子卿靜靜地凝著那少年的背影,自刺客將劍刺中雲溪肩膀的刹那,少年直接掠起以身做擋,血漬染紅了顏冥的衣……
他救了雲溪!
於此刻,最後一個死士被雲溪一掌擊死!
雪地,落了一地鮮紅,而雲溪起身便架起那少年,朝著馬車而去,甚至是連頭都沒有回。
龍子卿疾步而上,直接入了馬車:“找醫館!”
馬夫駕馬直接馳聘而去。
……
於馬車之內,雲溪慌張的觸碰著顏冥肩上的傷,本想直接撕開他的衣服,卻被顏冥按住了手。
於燭火光芒映照下,顏冥笑道:“如此,我還能跟你走嗎?”
雲溪的手上沾滿了血,她慌張地在身上擦了擦,才輕輕掰開顏冥的手,沉聲道:“你以這種方法換來跟我走,不是傻子嗎?即便你不救我,那人我也能殺了!”
顏冥笑笑:“你生氣了?”
“自是沒有!還好隻是傷到肩膀了,無性命之憂!”雲溪愕然,瞥眸看向龍子卿,似是有些不解,“你怎麽了?”
馬車之內,一向溫溫和和的龍子卿卻一直冷凝著一張臉。雲溪看到龍子卿如此模樣,又將懷中之人抱的緊了些:“你生氣了?”
她的胸前的柔軟緊貼在顏冥的手臂上!
龍子卿看到雲溪如此,輕輕闔眸:“烈陽府出事那日,有官府去查,有人將一封信放在了那門口屍體的身上,說——”
龍子卿頓了頓,再度將眸光放在了雲溪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