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求助畫藍鳳
這一句話,無疑是給畫涼的性命扣上了一個結果。
雲溪麵色慘白,隻是於他耳畔小聲怒道:“皇上將你從雲家找出之後,我便來尋你,我要的不過是你活著,與我一同離開西州。如今,你挑釁寧西洛,這性命若是折在這裏了,那到底我來這宮中做什麽?而我與你本身便是綁在一起的,又談何我是你的?”
“你為何要帶我離開西州?”
“因為你曾對雲溪有恩,所以便救你。”
“什麽恩?”
雲溪打量著畫涼模樣,雖他失了意,到底是不記得從前的過往,也隻能沉聲道:“幼年時的救命之恩,畫將軍可是忘了。”
畫涼冷笑:“荒謬,即便你現在死在我的麵前,我也不會救你,談何過往?”
這一聲倒是讓雲溪啞然,隻是此時看著畫涼的模樣,她便狠下心道:“畫涼於雲府受驚,又失去了記憶,如今傷口裂開一身的血,皇上若不住手,也隻會被人說做趁人之危。”
清眸凝視著他一身的粹白。
而寧西洛卻隻是淡淡的一句:“你為了他,威脅朕?”
雲溪咬唇,滿目擔憂:“沒有!”
寧西洛冷笑:“你若想讓朕殺了他,便依舊如此,不用動彈半寸。”
說罷,寧西洛便瞥了遠處的顧生言,雖未曾言語,顧生言便垂身走至侍衛身側,手捧了一把佩劍朝著寧西洛而去,雙手輕舉。
而寧西洛單手握劍,劍鞘直接落於雪地之中。
顧生言垂身而退。
雲溪擔憂,掙脫了畫涼的束縛:“你自他不是你的對手!”
那眸帶著怒意看著寧西洛。
寧西洛眸色深了些許,定定地看著雲溪:“第二次。”
雲溪迎著那幽深的眸,卻不自由自主地瞥了過去,再也不敢看去。他的意思,雲溪何嚐不知,第二次當著寧西洛的麵袒護畫涼,也便是這一句,才真正的惹怒了寧西洛。
畫涼聽此,隻是嘲弄一笑:“到底是動怒了,才能正兒八經的出手,而非一味的閃躲,倒是失去了趣味。”
說罷,畫涼便將雲溪推開,朝著寧西洛而去。
“如你所願。”
劍鋒淩然,寧西洛於瞬間的功夫便將畫涼一身玄衣刺花,掌風微動之下,畫涼上身的衣衫碎如柳絮飛揚而落。而畫涼束發的冠,也於此刻落地……
畫涼頷首間墨發飛揚,以凝神之色看著寧西洛,卻揚了唇角。
他滿身的紗布此刻已經浸出了血,或是因為動了內力的原因,也或是因為動身的功夫,寧西洛未傷及他分毫,而那血便已然落下。
然而,畫涼卻並不想就此停下,反而赤手空拳地朝著寧西洛而去。
寧西洛站於原地,單手接住了畫涼的拳頭——
地上的積雪翻飛而起,而畫涼上身纏繞的紗布一層層裂開,血也浸染而下,而畫涼卻再度伸出另一隻手攻擊而去。
寧西洛單手旋轉,一隻手臂繞著他的兩隻手,全部承接而下。畫涼的微微皺了眉,臉色越來越蒼白,隻是於此刻,寧西洛動了手,畫涼的身子砰然飛了出去……
雲溪直接掠了出去,接住了畫涼。
那狹長的眸在陷入黑暗之前,凝望著雲溪容顏,輕輕皺了皺,便闔了眸,毫無聲息的昏厥了過去。而她垂著眸,任誰也看不清她麵上的神情。
龍靴緩緩踏至雲溪身前。
雲溪抱著畫涼的身子隻是垂身輕聲道:“多謝皇上的不殺之恩,雲溪待畫涼叩謝隆恩。”
雲溪將畫涼輕放於地上,轉而雙手緊貼於雪地,叩了下去。
鳳眸微冷,寧西洛俯視著地上之人,不言不語。
一切皆陷入蕭粟之樣,顧生言跑至寧西洛身前,隻是沉聲道:“皇上,大臣們還在金鑾殿之外候著,莫要耽誤了時辰。”
寧西洛輕甩袖袍,轉身便走,隻是走出兩步後便停了下來,輕笑道:“張醫正醫術不精,罰半年俸祿,畫將軍性命垂危,若是藥石無醫便讓鳳兒來這裏看著吧。”
顧生言垂眸,隻道一句:“奴才這便請貴妃過來。”
雖隻有兩步之遙,雲溪卻還是被寧西洛這句話冷了心神,她頷首看向寧西洛那玉立的背影,拳頭握緊於衣衫,微微地抖著。
******
一行內監行走於那滿是厚厚積雪的宮路之上。
這路,似是許久沒被人踏足過,此時這些細碎的踏步之聲反而顯得有些嘈雜,亂了清幽閣中的寧靜。
那門吱吱呀呀的開了——
一陣清新的山茶藥香入了這院,女子的手輕輕觸碰於那門框之上,一張清麗脫俗的容顏映入霜雪之季,明眸輕輕地看著院落之中站著內監。
日光下,女子著了一身單薄的青色長裙落入積雪,隻因搖曳而劃出長線。
“奴才見過貴妃娘娘。”
顧生言俯身走至最前方,小心翼翼地從小內監手中接過了宮衣呈上前方。
畫藍鳳伸出手,輕輕觸碰著那紅色的宮衣,手指掃落了那上麵落下的雪,隻是柔柔地看著清幽閣的宮外,輕聲道:“顧總管,這是何意?”
顧生言已經端著那宮衣,俯身笑道:“娘娘,可願見上將軍一麵?”
隻是聽至於此,畫藍鳳的臉色已微微變了,一雙美眸中已渲染了氤氳,那宮衣於她手中緊緊握著,轉而竟不經意間落於雪地……
地上多了一抹紅,而那薄衫青裙之人竟慌張地朝著清幽閣外而去……
清幽閣大門敞開著,而那人兒卻已經消失於此,隻有那宮衣之上還殘留著那淺淡的山茶藥香的味道。
霜雪如細語一般飄落於宮巷之中,落入她的肩與心。
“阿涼……”
她跑的極快,踉蹌幾步便跌在了地上,轉而起身再走。
而身後,顧生言在後麵跟著,跑著:“娘娘,錯了路,在藍夢樓,並非養心殿!”
滿心的恍惚,一雙美眸中已然沒了方向。她隻是愣愣地看著手心中跌出的傷痕,淒美一笑:“到底是亂了,亂了,若是阿涼看到我如此模樣,定然會惱怒的。”
一走便是一思,一行便是一念。
她忍著心中的焦慮,任憑那疼痛順著冷意穿透了全身。而一旁路過宮巷的宮婢隻是輕側而目,不屑地看著她,而她無所顧忌,依舊疾步而去。
這一走,不知撞到了誰,又不知路在何處,畫藍鳳隻知道朝著那宮河之盼而去。
而畫藍鳳身後遙遙之處——
那坐於軟轎之上的紅衣女子卻是美眸陰鷙地凝視著她,轉而唇角微微揚起:“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