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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畫藍鳳回憶部分(七)

  李將軍被斬殺之後,軍中依舊井然有序地進行著,很快便有人替代了李將軍的職位,而戰爭再度開始。


  這一次,畫涼隨軍出征,而畫溪則留在了畫藍鳳身旁,隻為了陪她去一個地方。


  重奉縣,她與畫涼相遇的地方。


  畫溪說,因為她母親的緣故害的容和夫人沒有及時回到畫府,因此才會克死他鄉,害的畫藍鳳與畫涼流落在外。


  那一日,畫藍鳳隻是依偎在馬車上,與畫溪相互依存著。


  那一日,她們沒有帶一兵一刃,隻身去往重奉縣,畫溪說會保護好她。


  畫溪很少去往其他的地方,莫過於京都,莫過於戰場,而這一路她都顯得很開心,隻是那清冷的眉目卻沒有將那些笑意彰顯出來。


  到了重奉縣之後,她們便重新住進了小小的院子,帶著畫涼回憶的院子。隻是物是人非,這重奉縣早已不是過往那般,縣令似是換了新的,賦稅也更加嚴重,民不聊生。


  夜涼如水,而畫溪卻在那屋內沉沉睡了去。


  畫藍鳳坐在床榻邊,握緊了手臂上的袖箭,想也未想便一腳踏出了門去,去了那讓她夢魘連連之地——花杏樓。


  溫玉,隻要默念著這個名字,畫藍鳳便走的更快一些。


  是那個叫溫玉的女子命人燒了弟弟的屍身,是那個叫溫玉的女子害她這一生都難以入夢。僅僅隻是過去了六年的時光,弟弟早已化為一灘白骨,而她的記憶卻永遠無法抹去!


  步履艱難,風吹開了麵紗,一雙眸子卻是肅殺到了極致。


  盡管重奉縣變成如何模樣,花杏樓卻依舊琴瑟繚亂,紅色燈籠高懸,那些一臉猥瑣的男人流連其中,不思進取。


  畫藍鳳不再慌張,反而尋了樓裏的姑姑,一句“賤賣”,便讓樓中的人收下了她。從始至終,樓內之人並未要求她解下麵紗,反而看著她婀娜的身段,甚是滿意。


  而那個叫溫玉的女子,在兩日後,被她尋到了。隻是六年的年華,那曾經秀麗的溫玉早已色衰,精致的美眸之色爬滿了溝~壑細紋。


  溫玉,成為了教引她的姑娘。


  在房間內,溫玉凝視著畫藍鳳的麵紗,嗔怒地想要拽開,卻被畫藍鳳躲開,溫玉放棄。


  而畫藍鳳卻沒有直接動手,反而眉眼中浸染了溫柔:“據聞這縣令與軍中有私,若是溫玉姐姐在接下來四年之中,籌集不到不到贖身的錢,便會被人送到軍中……”


  說道這裏,畫藍鳳素手掩住麵紗,輕輕地笑出聲來。


  溫玉臉色蒼白,剛要起身去叫姑姑,便看到桌子上拍下的銀票,身子僵硬地轉了過去,問道:“你若是將這件事傳出去,自知姑姑會怎麽對你。可如今,你給我銀票又是寓意何為?”


  畫藍鳳走至溫玉身側,輕點桌上的蠟燭,悠悠地送給溫玉,笑:“將我想要的證據偷出來,這一百兩便是你的了。”


  溫玉楞在原地,聽著那稚嫩而好聽的少女聲,與之對視,卻看不到其中的的波瀾。


  要麽淪為軍中的奴,要麽毀了花杏樓。


  她看向銅鏡,那曾經讓人心悅的容貌如今雖已逐漸老去,若是拿到了贖身的錢,逃出生天,論她的容貌,定然可以安度餘生的。


  溫玉,選擇了錢。


  重奉縣的人都記得,花杏樓那夜的火光有多大。


  少女從火光中踏出,手中握緊了所有證據,而那個叫溫玉的女子跟隨著少女走出了火夜。


  從花杏樓踏出的刹那,畫藍鳳便看到了遠處,那絕美容貌的少女掠著輕功毫不猶豫地撲向了她,粉色紗裙隨風而起,長發翩然,眉目中皆寫著擔憂。


  “鳳兒曾聽聞軍中所言,這重奉縣的守衛軍有辱沒軍規之事,便想來看看。可鳳兒不想成為畫家的累贅,也不想讓姐姐擔憂,便想自己處理好這件事……”畫藍鳳說著,慌慌張張地將那些書信遞給了畫溪,“阿涼與姐姐都能隨軍征戰,唯獨鳳兒什麽都做不到。”


  畫藍鳳說著哽咽著,淚水順著臉龐滑落,眸光氤氳地看著畫溪。


  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畫溪也從未懷疑過她,隻是當畫溪的眸光看向溫玉之時,卻冷漠了眉眼,冷言問道:“你救了她?”


  畫藍鳳垂眸,瑟縮著身子向後退了一步:“鳳兒入這樓裏隻為了查出真相,然而卻在找到書信之時,看到了她殺了姑姑,還看到了她放的那把大火。鳳兒為了自保,將身上的銀子都給了她,還答應她回到畫府會給她更多銀子,她怕鳳兒食言,便下了毒……”


  說著,畫藍鳳掀開了手臂,白嫩的手臂上有著一存匕首的劃傷痕跡,而上麵的血已經黑了,觸目驚心。而那麵紗之下的淚漬,早已浸濕了麵紗……


  “你胡說什麽!”溫玉蒼白著臉,卻一度再也張不開嘴。


  那極美的少女站在火光中,隔空點了溫玉的穴道,輕輕一摸便尋出了那張一百兩銀票,正是她們從畫府所帶之物。


  背後,花杏樓的火光依舊徐徐上升。


  縣衙裏的人來了不少,卻無一人敢衝進樓中救人,尖叫聲絡繹不絕……


  畫溪將那銀票遞給畫藍鳳手中,一句話未言,便點了輕功直接飛入了樓中,身子很快便被火光遮掩。


  即便是這樣,也要救嗎?

  畫藍鳳將那銀票握緊在手中,唇邊的冷笑皆然而起:“姐姐,這些人不該救,不該啊……”


  那麵紗隨風揚起,畫藍鳳輕撇著溫玉那蒼白的臉蛋,溫柔一笑之下卻是揭開了麵紗,以真容麵對著溫玉:“溫玉姐姐,你可記得我是誰?”


  溫玉先是不可置信,後又是恐懼,可是她卻渾身都動彈不得,看著那已經被毀了容顏的少女,不住地“嗚”著。


  畫藍鳳從袖中掏出了一個瓷瓶,悠悠地看著:“鳳兒知道弟弟死了,鳳兒也知道弟弟臭了,可是一張秀帕罷了,姐姐又何必趕盡殺絕呢?弟弟屍身被燒,那是多痛啊……”


  “這麽多年,鳳兒一直在想一個合理的理由殺了你。”她說著,便將瓷瓶裏的東西輕輕地擦拭在了溫玉的臉上與頭發上,動作輕柔至極。


  看著溫玉恐慌的模樣,畫藍鳳又笑:“很快,溫玉姐姐便要感同身受了,可所有人都不會懷疑鳳兒,你知道為什麽嗎?”


  畫藍鳳將那麵紗再度帶在了臉上,那麵紗上的淚漬早已隨風而散。


  她側過身,眉眼皆笑地對準了溫玉的臉,溫和道:“因為對於官家而言,你隻是娼而已,如今,殺你就如同碾碎一隻螞蟻一般簡單,沒人在乎的,溫玉姐姐。”


  畫藍鳳不再笑,反而將那瓷瓶輕輕放在了溫玉的身下,轉身朝著火光而去。


  樓上,那粉色的身影掠下,手中已經握了兩個已經昏迷窒息的女子。


  畫溪將那女子放在地上,轉身便要朝著樓上再度而去,畫藍鳳握緊了畫溪的手:“鳳兒也要與姐姐一起去!”


  畫溪愣住,極美的臉上已經染了些許的黑汙:“鳳兒在這裏等著。”


  衙役與百姓皆圍在樓外,卻無一人看到,從樓上而飛落的火星直接落在了溫玉的身上,瞬間大火而起,而溫玉一句話也發不出,甚至連掙紮都沒有,便被活活燒死。


  畫藍鳳站在遠處,眸光緊鎖著那火光,眸上卻極亮。


  你看,你的死無人所救,無人所看,無人所觀,隻因為你是娼,隻因為你是民,隻因為你的弱小、你的無用。這些都將會伴隨你一生一世,直到死亡,也無人會去看。


  她唇角的笑悠悠而起,直到背過身去,看著畫溪從樓上救下一個又一個女子,皆溫柔地照看著這些女子,用手帕輕輕擦拭著她們臉色的汙漬,溫和至極。


  這一日,畫藍鳳見到了畫溪狼狽的模樣,那漂亮的衣服不再漂亮,那絕美的容顏上也染了很多汙漬,然而這樣的畫溪依舊吸引著眾人。


  花杏樓與軍中之事很快便得到了解決,在回到畫府之前,畫溪竟不辭辛苦在山中為她去尋解藥,還找了許多人,為她去解那毒。


  整整三日,畫溪都未曾去睡一時,日夜守著她。


  那毒,是她自己劃傷的,而為她解毒的卻是畫溪。


  畫藍鳳夜間驚醒,看到畫溪趴在床畔沉睡的模樣,那恬靜的容顏即便是睡著時也是美豔一世,隻要畫溪微微皺眉,便有無數的醫館大夫願意去醫治她那醜陋不堪的妹妹,多麽可笑。


  徹夜,她睡不著,徹夜,她靜靜地看著畫溪,靜默。


  入畫府後,她曾經見過許多大戶人家的姑娘,嫡庶有別,而她占了庶女的位置卻被當成嫡女一般的對待,還一舉成為了畫家的嫡女。所有人都以為,她們是同一個娘親。


  而這些,又能如何呢?是西州,是畫家毀了汜葉國,毀了她的家。所有的榮華富貴,她皆不想要,在娘親身上,去膝下承~歡,便是她這一生都不可求的東西。除了畫涼,這一生她誰都不需要,也不能要。恨意一旦滋生,便是永遠都無法熄滅的……


  而這恨意也便是她隨畫溪再回到畫府之後,卻再也無法被掩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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