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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再度啟程

  馬蹄奔跑的速度非常快,塵土飛揚,車攆的後方跟隨了數十個侍衛。


  此番寧西洛輕裝上陣,攜帶的都是一頂一的好手,張良在前方駕馬,而他卻眯著鳳眸有些疲憊。那日跳下井,他染了風寒,卻一直沒有好好歇息,麵前的這些人卻無一人讓他安生。


  雖然奔行的速度很快,但是車攆內卻是一片穩當。


  宮婢將茶水斟滿,穩穩地呈在寧西洛麵前,她垂著頭道:“皇上,若是累了可以喝些茶水提提神。”


  他接過茶水杯在唇上抿了抿,唇角輕揚,似是愉悅的神情,但是卻沒有喝下這杯茶,反而是將此放在了桌上。


  修長的手臂一把攬過了那宮婢。


  “皇上?”嬌籲聲響起。


  她清秀的眉眼有些驚慌,看著皇帝將她抱起,然後放在了那狐裘墊上。他的手很溫柔,倒是不像那傳說中殺人如麻的君主,雖然俊美的容顏有些蒼白,卻依舊掩飾不住他的風華。


  馬車輕晃,那茶水杯卻是撒在了狐裘墊上,宮婢微微一驚。


  他的手此時已經解開了她的外裙,那宮婢雖有些羞赧,但依舊是清醒的:“皇上,在馬車內實有不妥吧?”


  另一名宮婢直接跪在了地上,對著寧西洛求情:“皇上此時身體還虛,若是讓離婻現在侍寢,怕是會傷了皇上的身。”


  嫋嫋婷婷的倩影倒是引起了寧西洛的注意,他的眸光暗沉,右手直接鬆開了那宮婢的衣帶,反而是彎身問道:“是朕記性不好?你的名字不是離婻嗎?怎叫她離婻?”


  跪著的宮婢驀然臉色蒼白。


  隊伍行行蕩蕩,張良行車時不由得看向簾帳,微微飄起的簾帳內出了劇烈的動靜,侍衛們不由得向車攆看去。


  張良唇角輕揚,倒是覺得好笑,這皇帝的車攆內竟然還會出這等事。


  一名衣帶寬鬆的宮婢被丟出了馬車,滾在了塵塵風土中,已經沒了氣息。


  車攆內,寧西洛坐在狐裘上,親自為倒了一杯茶水,遞給身前渾身顫抖的宮婢:“東蜀哪個王爺誰派你們來給朕下毒的?你喝一杯可試試看?”


  那宮婢緊咬下唇,直接衝懷中掏出匕首預要自盡。


  茶水杯打落了她的匕首,水潑在她的身上,痛的刺骨。


  寧西洛掐著她的下頜,認真的看著那宮婢的臉,手指在她臉上微微摩擦著:“你這人皮麵具倒是比流煙的上乘,朕竟然晚了兩個時辰才看出來你們的不對勁。”


  他隻帶了兩名宮婢,卻不知何時,宮婢卻被人偷偷調換了個。他身邊的宮婢全都是一些話少言輕之人,沒有他的旨意並不會做一些多餘的事情,這斟茶的舉動倒是讓他懷疑了幾分。


  鳳眸漸冷,那匕首不知何時已經握在了他的手中。


  血刃劃過——


  那宮婢無聲無息地倒在了車攆內,寧西洛直接將這宮婢丟出了車攆。


  侍衛們不由得再度回頭看去,咽了咽口水。


  簾帳外傳來了張良的聲音:“皇上從落水到現在,一直不肯吃藥,貴妃娘娘知道了一定會怪奴才沒有好好照顧皇上。”


  鳳眸中的疲憊少了幾分,他斜靠在墊子,卻是盯著那下了毒的茶水杯一動不動。


  那日若不是他看到了白若神色慌張的模樣,或許現在的雲溪已經快要過頭七了吧?寧西洛鳳眸微抬,似是想起了她在井水中慌張的模樣,唇角不由得悠悠揚起。


  “張良,叫禦醫過來。”


  ******

  去往千陵縣的馬車中。


  “阿嚏!”睡夢香甜,雲溪卻直接坐了起來,昏昏沉沉的似是沒什麽精神,轉而悠悠地躺下繼續歇息。


  沈驚鴻將掉落的毯子再度為她蓋好,讓她好好地靠在他的腿上休息。


  雲嶺在她身上留下的劍傷,再加上風寒病症,她這次確確實實的病了,睡了兩天兩夜。他一直在身邊照顧她。


  木榮在外麵駕車,而流煙與青鸞乘坐另一輛馬車。此次,與他們隨行的還有雲嶺,趙統領與李統領卻被留了下來隨同雲嶺一同前行。一路上他倒是安生,並沒有找事。


  手指輕輕觸摸雲溪的臉頰,軟軟的,讓他不由得沉浸在這裏。他彎下腰,輕輕地吻在了她的臉頰上,蜻蜓點水一般的吻卻讓沈驚鴻非常開心,猶如孩子一般激動地蹬了蹬腿。


  似是睡的不夠舒服,雲溪轉過了身,將臉靠在了他的腹部,雙臂直接摟著他的腰。沈驚鴻有些緊張,理了理雲溪的鬢發,小心翼翼地從一旁的桌邊拿了一杯水,正準備飲下。


  砰——


  車子抖了抖,似是撞上了石頭,那杯水直接撒在了雲溪臉上,沈驚鴻直接將杯子放在了桌上。


  冰冰涼涼,雲溪睜開了眼睛,眉頭微皺,手摸了摸臉,一手的水漬。


  沈驚鴻用一旁的手帕替雲溪擦了擦臉,一副擔心的模樣:“雲溪,天氣炎熱,你又生了病,竟然出了這麽多汗,是沈某沒照顧好你。”


  她的身體此時還有些虛弱,手臂上是包紮好的紗布,有些隱隱作痛。看著沈驚鴻如此擔憂的模樣,雲溪笑了笑:“是我太弱了,與你能有多大幹係呢?”


  她原本想撐起身子坐起,卻被沈驚鴻再度按了下去,他握了握雲溪的手:“在路上耽擱太久,皇上下了命令,必須今日之前到達千陵縣,你好好休息,再過幾個時辰便會到木府。”


  “木府?”雲溪疑問。


  看著雲溪沒有懷疑的模樣,沈驚鴻長呼一口氣,將手帕放在桌上:“千陵縣是木榮土生土長的地方,這次我們便要住在木府,不必再風餐露宿地住客棧了。”


  “我們一行多人,這麽打擾可以嗎?”雲溪不解地看向簾幔外木榮青蔥年少的背影,“木榮,此番我們是受罰過來的,府裏人不反對嗎?”


  木榮聽到聲音,背影卻是微微一窒,有些激動,大聲道:“定會,反——反——反對。”


  反對?


  雲溪狐疑地瞪了一眼沈驚鴻,此次繳獲了一些金子,他們是有錢住在客棧的,皇上也不會命令她們非要住在何處。


  突然想到沈驚鴻時常欺負木榮的得意模樣,雲溪倒是想明白了,這是沈驚鴻的主意。


  沈驚鴻挑眉,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在雲溪耳邊小聲道:“木榮不肯回家,可之前又收到他娘病重的消息,豈能不回?”


  “與母親關係不好嗎?”雲溪小聲道。


  木榮的年齡並沒有比她小多少,雖然一副少年模樣,卻總是做著老成的事。他為人聰明,小小年紀便能在這西州坐穩了國師之位,可見也是有能力的。千陵縣是小縣城,從這裏出來,沒有依山傍水的背景,也沒有人一路帶著,他的確是一個可造之材。


  沈驚鴻是敲了敲雲溪的額頭:“你有時候笨的讓沈某懷疑,你之前的聰明是假的。”


  雲溪顯然有些惱了,直接對著沈驚鴻氣道:“你將甄葉茶潑在我臉上的時候,我有直接拆穿你嗎!”


  沈驚鴻一副吃驚的模樣,臉瞬間紅了,趕忙起身朝著馬車外跑去,卻被雲溪一把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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