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第一女官三 掌宮管事 下(五) 二
第一百九十五章第一女官三
第二節掌宮管事下(五)
二
“塗公公!”蘩卿一見塗文的麵色神情,就知道——妥了!程冠正那折子,壓根沒起屁大點作用!反而幫了頁家一把!心裏大笑著:“好的很!好風憑借力,這就要起了!”眉眼生輝,意氣風發。眼角暗察著頁問虛暗示臧棣的神色,作勢熱情的笑拉了塗文,就要躬身施福禮,“好久不見,塗公公春風滿麵,我是不是恭喜的晚了呀?這得自罰!”
塗文哪裏敢受她的禮!已經搶先一步先笑眯眯的大拜下去,“哎呀,您可叫老奴好生惦記呀!看姑姑氣色大好,老奴喜不自勝,姑姑呀,”沾沾喜極而泣的淚水,如找到了失散已久的親人。就要磕頭,蘩卿誇張的“欸!”著,趕忙止住,“使不得,使不得!折煞我咧!”
塗文被拉住,又正色地退後一步,“大禮可免,此禮非受不可!您別攔著!”端端正正的施了一個揖,一躬到地,口道:“姑姑對老奴的大恩,老奴謹記在心!老奴一謝姑姑,二恭喜姑姑!得蒙天恩垂青,姑姑,您大喜了!”
“第一,公公嚴重了,都是公公自己德才得配,才有今日,我無有能耐!第二,聖上高看我一眼,原是聖上胸懷擴大,恩禮故人,是我有幸,萬萬之幸。自當竭盡報效,不敢稍有過喜!”
一時賓主暢談,酒前桌邊,虛禮過後,蘩卿才問塗文現在的職務,塗文笑的滿眼生輝。原來,他自兩次找過蘩卿後,果然就得了聖上的青眼,特別是,自從他冒死在皇帝麵前為申萬年說了句公道話後,皇帝沒有怪罪,反倒對他大加讚賞,認為他沒有像別的太監那樣,遇到為難,棄朋友與不顧。反而還冒死求情,這是太監中的忠義之士,對他大加讚賞。
未幾,王璜無意中在保和殿外與大臣提到他,說他傳旨辦事十分盡心,不添不減,且在外行走,從不妄穿賜服,對待無名小臣亦能做到謙恭不傲,實在是修養有度。皇帝無意間聽到了,居然十分讚同。此後,他就被提到了禦前辦差,雖還是秉筆,但在宮中的地位大非從前。
酒至酣暢,塗文舉了一杯酒對蘩卿道:“姑姑是雜家的貴人啊!回想當初對姑姑多有輕慢,姑姑非但不怪罪,還指點雜家,雜家實在感動。隻願從此追隨姑姑左右,但有差遣,絕不辱命!姑姑請上受雜家一拜!接了此酒,從此塗某人為公公犬馬,至死不悔!”
說著伏地跪倒,恭恭敬敬舉起杯子。蘩卿拉都拉不起,隻得側身半避著受了。又自倒一杯,扶起塗文,敬給他:“我一個小娃娃,什麽都不懂,以後,還請您多多關照!”
“說什麽關照不關照!雜家聽您差遣!”
“哈哈哈!”頁問虛甚是高興,仰天暢笑,拉著塗文,指指蘩卿,求道:“不瞞公公,我這姑娘是個嬌娃娃,偌大頁家,天是老大她老二,一向騎在我脖子上作為的!是我的小祖宗!我正不放心她,在禦前那人才濟濟的地方,萬不要惹了皇上不快才好!這個孽障,死活我都不在意的,隻怕給皇上他老人家添麻煩!枉費了聖上提攜我頁家的一片心,我頁某人,豈非萬死之罪!還請公公多多指點她啊!”
塗文這一等頁家的門,可大有意味。很快,便傳遍了有心人的耳。
坤寧宮皇後和在英華殿的閉門的貴妃都隻是笑了笑。不同的是,皇後笑的淡然,欣慰,很滿意,因為心情好,隨賞了跟前兒的不少東西。貴妃笑的可就沒那麽愉快了,手邊的茶具又換了一套,侍女們挨得近的都受了牽累,大氣不敢出。連晚飯的禦廚都遭了殃,因為一道魚湯太濃太鹹,被打了板子,發落出了宮。
駱思恭的心情十分好,一整日雖說不至於眉開眼笑,卻眉目溫和,對誰都親切。身邊的人個個奇怪。
曾廣賢回來報塗文去頁家的事,對此本來不以為然,誰想,撲麵而來都是駱思恭的意氣風發,嘴邊哼哼哈哈應答,眼裏的神采直往嘴間飛揚。愣頭愣腦問了句:“得了聖上大賞嗎?”
換來後腦勺一刮,“什麽?滾滾滾!該幹嘛幹嘛去!”
“那……這怎麽著啊?”
“什麽怎麽著?塗文去哪兒,你管得著嗎?知道了,去!”
嗨,什麽情況?麻溜的出來找到長順,和曹髦倆人合著一頓“逼問”,總算略略得知了一些“內情”。二人不由大跌眼鏡。滋溜兒的就跑回去了,大眼兒瞪小眼的看著駱思恭,那兩雙四隻,眼神兒可就不對了。滿滿都是打趣。
看的駱思恭憋不住的想笑,曹髦瞅著,一臉都是牙疼的絲絲咧咧。駱思恭老臉兒漲紅。曾廣賢見狀,爆笑出聲。少不得還是長順要倒黴。駱思恭負著手找了一圈兒,長順卻早有預料,先溜之乎了。駱思恭這氣啊,罵了句:“他媽長嘴巴的禿鷲!”這惱羞成怒的樣子,可大失風度。北司的刑訊室,一時朗笑聲不絕。
甄國泰書房。
焦師爺躬身道:“說還留了飯,賓主盡歡而散,暢談調笑,隔門而聞。主子,看來,皇帝是鐵了心要抬舉頁家了。這沈蘩卿,怕要成我們的勁敵了!”
甄國泰滿不在乎的一擺手,“切!一個小丫頭!聰明機靈是不錯,難得呢,也是難得。但到底是個女人,我跟她過過招,跟我麵前隻有被欺負的哭一條道兒,做女人是極品,做禦前女官可就未必了!”少停又冷笑道:“除非她想爬上皇帝的床,受了寵幸,做皇帝的女人,否則,拿捏她,我還是有辦法的!”
“國舅爺,您可別小看這種手段啊!會示弱的女人才是最無堅不摧的,……”
“切切切!”甄國泰一想起那晚就心焦如鹿,“老子還沒見過不會示弱的女人呢!難道都是能耐的不成!女人他媽天性就那樣!那姑娘寧肯自己吃藥,也不給我用,說明她還是知道厲害的,她就是調戲男人的手段比別的女人高明罷了!這就夠了,沒別的!放心。”
“這……”焦師爺還想說什麽,奈何甄國泰根本聽不進去,“你了解她還是我了解她?你連見都沒見過她,別說嘴!”
焦師爺暗暗冷嘲,麵上討好,作勢欲信不信的,疑問道:“那姑娘,看著可嫩啊,能有那麽好?”意思是,不能吧!
甄國泰就愛聽這個,摸著下頜,眯眼笑的意味深長,“嘖嘖嘖,老子什麽女人沒見過?告訴你吧,”乜眼,歪嘴,色眯眯的回味著咂咂嘴,慢慢伸出兩個手指,“尤物!”
焦師爺張了張嘴,“這……主子好福氣!”兩人相視,意會,大笑。
次日,督察院右都禦史顧緋衣上奏,欒夫人提到的楊家家丁:“查無此人”,請求核準誣告,杖擊欒夫人一百,以儆效尤。
再次日,督察員左都禦史姚博年彈劾右都禦史顧緋衣收受賄賂,與禮部左侍郎趙文臣相交莫逆,二人俱與楊承禮有私。請重新核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