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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破冰(五)將計就計四 掀開啟祥宮夜變的真相(三)

  第一百九十章破冰(五)將計就計四(第三節)


  掀開啟祥宮夜變的真相(三)

  蘩卿跟著頁問虛的話音兒一笑,道:“所以,李曉忠指責我外婆用淫羊藿是誤診。顯然不過打個嘴架。就跟那高公公指責我外婆為了救我爹而搞小動作一般,不過是動靜大罪名小,頂多就是打頓板子,關個禁閉,警告一下。惹人討厭,罪不至死,”


  “原來如此!”曾廣賢恍然,左右看了看倆人,道:“怪不得我說了孫嬤嬤的情況,兩位都不甚緊張呢!原來是心裏有數!”


  “欸!這個不對嘍!”頁問虛擺手,“事實證明太後可是真中了毒!這可是大事兒,當得緊張!”


  蘩卿皺了眉,憤憤的噘嘴道:“給一個正在犯心血病的老太太下毒,引起了發燒,這不是好現象,證明下毒的人是衝著太後的命去的!最關鍵的是,連李曉忠這樣的老太醫都對這毒下的摸不著頭腦,這就大大地不妙了啊!”


  蘩卿上輩子死前也才滿滿十九歲,還是大孩子。雖然重生,到底沒有歲月磨礪出來的沉重,特別是在心無警惕的時候,很容易就能露出少不更事的單純。曾廣賢瞧她這會兒越發覷眉皺眼兒的眉憤眼冷,什麽不滿惱怒的情緒都在外露,眼裏就露出笑,微揚聲問:“依姑娘之見,怎麽個不妙法兒?”


  蘩卿也不避諱,衝著曾廣賢伸出一根食指,“哼!肝陽上亢就怕合並腦出血!輕則半身不遂,重則死!總是找不出毒源,不出幾日,太後危矣!”說著撅了噘嘴,低低嘀咕一聲,“要不然我師伯也不能這麽做啊!他是曉得嚴重了,有我周師兄那個倒黴催的傻兒子帶累著哇!”


  她嘀咕後麵的話曾廣賢沒聽清,也顧不上問了。因為頁問虛道:“何以見得李曉忠沒找到毒源啊?你想想,從中午到曾校尉出宮這段時間,李曉忠可給太後開過藥嗎?”


  蘩卿眼珠轉了轉,搖頭,“好像沒有。”


  “連甘草都沒有灌,隻能說明,其一,凶手下毒的方式是分次少量,太後現在的情況還不足以致命。其二,他們已經能猜到是中的什麽毒。隻是不知道對方究竟怎麽下的手!萬一開了解藥,而給了對方乘便下手的機會,不如先不用,捱已經入體內的毒自行發散分解。其三,也是說明,太後的肝陽上亢之症狀並沒有實質性加重。”


  “啊!”蘩卿短促的叫了一聲,心裏已經明白了舅舅的意思。太後不舒服是真,情況卻沒有她表現出的那麽嚴重。那麽,這意思是,打算將計就計的人很多啊!螳螂捕蟬,黃雀可也太多了!瞧他們最後為了分這隻蟬怎麽打個頭破血流!蘩卿想著,心裏都是冷笑,這都是得多不要臉,才能把她一個小姑娘豁出去哇!


  “這……這麽說來,我怎麽覺得哪裏不對勁兒呢!”曾廣賢蹙眉半晌,才臉色凝重的哎呀一聲,拍著大腿道:“哎呀!經手藥物的四個人,孫嬤嬤沒機會接觸生藥,錢公公一死,就剩下周秉文和龍香。錢公公怎麽能這個時候死!他這是什麽意思!哎呀!若錢公公有問題,豈不是想查什麽線索都斷了!照皇上這個查法兒,不等查出凶手,太後豈不是就……哎呀,我得快點兒回去見我哥!太醫院那幫老混蛋,一個個就想著自保了!什麽東西都!”


  若非牽涉到自己,頁問虛是不大願意說明白這點的。他能想象到,李曉忠早就在想退路了!邱正剛中午離宮,怕也是在做打算。他都能理解,太醫不好當,這都是命!


  唯一讓他不舒服的是周康——按理說有院使和院判在前,他隻要夠圓滑,還是沒太大事兒的!就算他有個傻兒子帶累,他們怎麽能把師娘和師弟唯一在世的骨血豁出去呢!“秉文這傻小子!這兩天天天幹什麽吃的,人家要一點一點下藥,細心點兒總有門道可瞧,他怎麽能一點蹊蹺都沒發現!真不是吃這碗飯的料!真不知道周康為什麽非要想法設法把他太醫院送!”


  煩躁和鬱悶是無法壓製的,頁問虛將扶手拍的啪啪響,長長呼出口氣,“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了!都可吃一塹長一智吧!”


  也不知道在說誰。


  曾廣賢終於左右看了看頁問虛和蘩卿,覺出了一絲不對頭。下意識隻以為他們是為孫氏,少不得也是跟著歎氣。


  頁問虛走到書案後,提筆寫東西,“我寫個紙條,請曾校尉代為交給秋銑公公。就說是我打發奴才在南宮門遞進去的就成!秋公公不會多問的。”


  曾廣賢有點兒腦抽,沒管住嘴就禿嚕出一句:“不如告訴周康!他現在就在禦前。讓他說一來給他個機會將功折罪,好保他那兒子,二來,咱們也少了受皇帝的猜忌!”這麽快頁家就知道皇宮裏的動靜,這個事兒說明白,大家都得倒黴好不好!頁家這對甥舅要不要這麽坑人啊!

  蘩卿一聽就知道曾廣賢是什麽小鼻子小眼兒的意思,沒忍住啐了一嘴,“我舅舅是想讓秋公公告訴皇上,最近給太後煎藥,非李曉忠親自動手不可!不然他們打發了我外婆做這事兒,你就快樂了是不是?連那不開提哪壺都不知道,是缺吃藥嗎?”


  曾廣賢被罵一句有病,嘻嘻笑,“這事兒周康的確不敢做。嘿嘿,我不是喜歡開水燙,關鍵是不知道哪壺不開麽!”說著咧嘴笑了,“小姑娘就得嬉笑怒罵全隨心的才好,死氣沉沉的真是悶死人,”左臉挨了一記打,還要湊上右臉,“這是什麽病,姑娘知道嗎?要不,姑娘給開點兒藥治治?”


  我去!“你才死氣沉沉!哼!”蘩卿氣的目中帶了淚,卻笑了,朝曾廣賢伸了個大拇指,“跟晚輩一般計較,怎麽就天生下這麽個皮厚的啊!還想著給你找個媳婦兒呢,我看還是得了!作孽!”


  曾廣賢瞧著她的樣子十分冰冷委屈的,不由微愣,“哎呀,原來大侄女這麽惦記叔叔啊!那這事兒我可賴上你了!記著這事兒啊,害我們家要斷了香火,你得負責啊!”


  “你!不理你!傻子帶的人都是大傻瓜!”蘩卿轉臉朝著外麵,忍住了差一點就掉下來的淚。她心裏其實很害怕,人對未知的東西都是恐懼的,她雖然有了心裏準備,也知道死不了,但還是不由得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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