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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吃醋(三)

  第一百章吃醋(三)


  第二節

  駱思恭聽著王思於的腳步上了台階,一邊卷起案桌上的畫,一邊就聽得正請安的長順發出了“哦嗚”的一聲慘叫,接著就是連滾帶竄的求饒聲遠開。王思於有點喊破喉嚨的半嘶啞聲音罵道:“哼哼哼,撒丫子你可沒用!正經的賬咱還得慢慢算呢!”話音隨著嘩啦啦的甩簾之聲落盡,書房門就發出兩聲開合的“砰砰”聲。“駱思恭!”“砰”的響餘音未散,桃紅的苗條身影已經一陣風似的卷進了屋子。


  駱思恭心中都是膩心,神色卻一派平靜。扭頭看了門邊一眼,慢慢擼平整卷好的畫紙,仔細插入膽瓶。


  保養得宜的纖長玉手隔桌子揪住他的前襟,恨恨地質問撲麵而來,攪動著臉前的氣流都是牡丹的香膏味。“連個粗使的毛丫頭都能進這院子,憑什麽我不能!我是誰你知道嗎!欺人太甚!”柳眉杏目的靚麗容色上泛著紅,櫻唇撅得太高,呼吸急促,仿佛隨時要撲上來咬一口似的。


  “三奶奶輕功見長!”駱思恭輕笑著調侃,“這架勢,是要跟我比劃比劃嗎?”認識王思於十五年了,起初被她纏的沒辦法,還能做出個臉色。那時候她還是小姑娘,少女的的刁蠻任性總是帶著俏皮的,能激起人一絲往還的欲望。誰知還沒等心底生出一絲可愛的感情,這姑娘的真麵目就露了白。等成親日子過到一起,就隻剩下了厭煩而已了。如此十二年以往,在他心眼裏,眼前這個女人已經成了路人無疑。如果不刻意去想,他甚至都無法把她當成自己的夫人去看。


  他朝著朝對麵的椅子努努嘴,兩指輕捏起夫人的袖子扽扽,示意放開,“我有事呢,時間不多。咱們速戰速決?”


  女人臉上的紅潮唰地消了下去又升起,一下子被噎的一言難發,“你……!”她自然知道他的‘速戰速決’是什麽意思,對著這樣溫柔的臉和平靜的眼,她永遠都顯得是在無理取鬧。眼睛一下又瞪大了一圈,最後咬了咬牙,狠狠甩開手,騰地往他指點的地方坐下。片刻再開口,聲音哀憤,“駱思恭,你究竟要怎樣!我承認,離家出走,摔門打人都是我不對,可我已經道歉了!我是讓你氣糊塗了,你不知道嗎!我就是這樣的性子,壓不住火!都老夫老妻了,你就不能理解一下嗎?給點兒態度好不好!”


  “嗯。沒事。我不是早就原諒你了嗎?”駱思恭倒了杯水端給她,“好了,喝點兒水,別耍小孩子脾氣。來,說說,阮文怎麽了?”


  王思於舉目視眼前人良久,他似乎永遠都是一副和顏悅色的模樣,不疾不徐的。她沒了鬧下去的興致,頭歪向一邊,舉手擦擦眼中滾出的淚,“怪不得我爹喜歡你,你跟他,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咬牙說著又激動了起來,上身靠過來逼近,急急道:“你剛才不還生氣呢麽?為什麽一看見我就不生氣了呢?你倒是繼續生氣呀!”她這樣帶著哀懇的逼迫其實是在撒嬌,駱思恭身體下意識往後斜仰避,安慰的笑笑,“好了,別鬧了,坐好!”


  “不!”


  “哎!剛才真是有事呢。我好端端跟你發脾氣做什麽?”


  王思於瞧著他,駱思恭揉揉鼻子,笑笑,“你身上的香是什麽,怎麽這個味?嶽母又發脾氣了?怎麽了?你沒勸勸?”


  總是這樣!王思於終於泄了氣,一屁股重倒進椅子裏,說不盡是惱還是氣,或者是撒嬌還是求親近的勁兒,哼哼唧唧半晌,才問:“我問你,那沈存知究竟什麽來頭?為什麽連簡修都要被他牽扯?我娘說,沈家就是個犯事的侍郎,既然這樣,得罪了阮文就讓他自己扛著得了,憑什麽要我弟也上公堂對簿!上公堂也算了,他究竟怎麽得罪的甄家,真是碰了黴星!甄家那個親事還怎麽成!”


  駱思恭似乎不覺查王思於眼中的意思,“哦?嶽母……這是看中了甄家的哪個姑娘?”這是要給王簡修定親了?“嶽父也同意了?”


  王思於就皺了眉,打諢道:“這事兒不用你管!你就說說,那沈存知是什麽來頭?”


  看來是因為沈存知的事兒,親事有了變動。駱思恭心中就有了譜,笑笑,“沈家的事,我不了解。你該去問嶽父,他們是舊交啊!”


  “哼!我爹!”這話又中了王思於的惱茬兒,她憤憤的噘嘴,紅唇對著駱思恭努努,“他跟你一樣!除了笑嗬嗬,就是一問三不知!對那個沈存知,倒比我這親閨女還親!真是氣人!弄得二妹三妹見天兒往男客房跑,我爹也不管管!我娘略一說,那兩個姨娘倒都是理!簡直討厭死個人!”


  “嗬嗬,這事兒啊,沈存知我見過一兩次,年輕有才,又英俊,這不都是好事嗎?嶽母還好吧?”


  “好什麽好!都氣病了!”


  “阮文怎麽了?”駱思恭看了看天色,沒心思再跟她閑扯淡,“我晚上當值,得走了,你有話快說!”


  王思於一聽他說‘當值’二字就來氣,冷笑道:“你究竟要當哪家的值,直說不得了!多費勁兒啊!告訴你吧,阮文不能人道了,摔壞了!”有嘴說話,閉嘴就後悔,臉騰地就青了,趕緊瞄一眼駱思恭。


  駱思恭卻垂下了眼瞼。他一邊和夫人說話,一多半的心思卻都在計算晚上的見麵,怎麽說話,怎麽讓那賊丫頭服軟。眼前的王思於跟他撒嬌是為什麽,他明白的很。他生不起一絲綺念,隻覺得可笑,眼前霎時就都是蘩卿生氣時那帶刺的靈動樣子:活靈活現的俏皮,從裏到外透著鬼精,嬉笑怒罵都是可愛,簡直能迷死人!人跟人真是不能比,一樣的任性,卻有天壤之別。想著忍不住笑了,心底的期待漲起,如坐針氈,坐立難安的焦躁,“哦?那還真是倒黴!”


  連王思於都覺出了他難以掩藏的興奮情緒,以為他會意,事兒上也和自己同感同情,嬌聲附和道:“是呢!真是倒黴!”笑著起身轉到他身邊,蹭著坐到他腿上。駱思恭下意識是想推開她的,卻忍了忍沒動,總是不好。心思微動,想到一個可能,身體就一僵。王思於覷他不拒絕,更以為他是願意的,心中大喜。他從江南回來後還沒回過後院,連原來寵幸的幾個姨娘都著了急,她想著母親教她的話,不拘怎樣,總是要想轍先生個嫡子才好。身體軟軟的蜷縮進他懷裏,摟住他的脖頸,低低的嬌聲附耳,吐氣如蘭道:“哼!不過這樣也好,王家如此算計甄家,出了這麽大事兒,可要不好辦了!我舅舅說,這樣才好!好得很!”王思於的母親娘家姓趙,她舅舅正是吏部左侍郎趙秉趙文臣。趙文臣是楊承錚的同年,和楊承禮關係親密,上次替楊承禮將《四美圖》送給申萬年的就是他。


  “什麽意思?”駱思恭手臂搭在椅背上,手指輕輕點動。趙文臣這是何意?


  “哼哼,”王思於在他懷裏蹭來蹭去不老實,“你都不叫我進來,我不告訴你!”


  “那行,改天再說吧!”駱思恭無趣的很,再耐不住的推開她站起,“你還有別的事兒嗎?”作勢外出,喊了聲:“來人!”侍墨隔著簾子應聲,卻是道:“爺?是要去衙門嗎?車已經備好了。奴婢在車抽屜裏放了錦被,座兒邊上備了手爐,夜裏涼,您別忘了帶著。”駱思恭嗯了一聲,誇讚道:“你有心了。”王思於臉上的神色立刻就帶上了酸,冷笑著道:“吆!體己話可進來說不得?隔著個門,是想全府的人都聽聽嗎?”她怎麽就忘了這裏還有個狐狸精呢!眼向駱思恭乜著,“我爹說了,阮文這事兒麻煩了,讓你有功夫去找他一趟!他有話跟你講!”駱思恭心中微動,點了點頭,王璜輕易不會借著王思於的口傳話,這事兒稀奇,想著,腳步匆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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