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抱怨
顧從寅腳步匆匆的趕到京城第三人民醫院，進了醫院大廳，就在候診區看到了父母。
母親依偎在父親的肩膀上哭訴，仿佛有說不盡的委屈，父親溫柔地為母親擦掉臉上的眼淚，再將披在她身上的狐裘大衣整一整，讓她更溫暖一些。
看到這一幕，顧從寅那顆慌張的心，忽然定下來了。
沒什麽事，真好！
顧從寅走向甜甜蜜蜜的父母，正要打招呼，忽然聽到母親說：
“蘇冉真是太沒有教養了，阿寅就不該讓她拍電影，還讓她演女主角！等會兒阿寅來了，我就要跟他說，讓他換掉蘇冉！”
顧從寅腳步一頓，在離父母幾步遠的地方停下來了。
季薔和顧榮一個在發牢騷，一個在哄，再加上醫院裏人來人往，根本沒有注意到幾步之外的顧從寅。
季薔還在繼續說：“蘇冉就是個拎不清的，裴雲滄都知道救我，她呢？就知道給我添堵！也不知道她有什麽好傲氣的！”
“蘇冉可能在心疼裴雲滄受了傷。”顧榮安撫季薔道。
季薔還是生氣：“是裴雲滄一趟趟救人受的傷，又不是我害他受傷的，她跟我甩什麽臉子？”
“好了好了，今天實在是太危險了，大家都沒事兒就好，等會兒阿寅來了，我們去跟他們道個謝，就回家好好休息了。”
“我不去！一想到要看到蘇冉那張臭臉，我就難受！”
“阿薔，裴雲滄救了你，我們應該去說個謝謝的，還有韓寶珠，她照顧你也辛苦了。”
“裴雲滄又不是隻救了我，他要不是非要再拉上一個老頭子，我也不會被燒了手臂！韓寶珠也沒照顧我什麽，連藥都不幫我取！”
“好好，你現在還不冷靜，等阿寅來了我們再說。”
顧從寅後退兩步，默默地走開，去找醫護人員打聽裴雲滄在哪間診室。
“你說裴雲滄啊？他剛做完清創，在101診間，你往前麵走，人最多的那間就是。”一名護士回答道。
顧從寅按照門上的標識，找到了101診間，卻進不去。
診間內擠滿了過來道謝的人，感謝在場的裴雲滄、石亭等同學，感謝在人民醫院接受治療的祝浮生，感謝每一個參與火場救援，幫忙疏散人群的同學。
這些人裏有被救出來的戲迷，也有自己受傷不方便過來，讓家屬過來道謝的。
“多虧石同學拉我一把，我就絆了一跤，差點兒就被後麵的人群踩到腳底下了！”
“是祝浮生把我背出來的，聽說他被塌下來的木頭砸到了，現在情況怎麽樣啊？沒有生命危險吧？”
“最該謝謝滄老板，是他組織起了救援，幫助咱們自救，東嵐戲樓的人真不是東西，著火以後一個比一個跑得快！”
“你們誰看到周天銀了嗎？出來了沒有？”
“不知道啊，我走得時候還沒出來啊。”
“戲樓塌成那樣，救出來了也夠嗆！”
“真不知道周天銀要回去拿什麽東西，那東西再重要能有命重要嗎？”
診間裏人多，你一言我一語，每一句都有人接話茬兒，話題也越來越偏。
顧從寅默默地聽著，等了十多分鍾，這群人才漸漸散開，顧從寅走進101診間，正好看蘇冉扶著裴雲滄站起來。
“裴同學，謝謝你把我媽從火場裏背出來。”
顧從寅誠意十足的朝裴雲滄鞠了一躬，停頓了好幾秒才重新站好。
“客氣了。”裴雲滄微笑著說。
韓寶珠嘟嘴：“你是挺客氣的，你媽媽呢？她才是被救的那個，到頭來連句謝謝都沒有？”
顧從寅抿唇。
蘇冉接著韓寶珠的話說道：“阿滄救人的初衷不是為了得到感激，不需要強求道謝。”
顧從寅神情難堪的低下了頭。
京劇係的幾名同學互相看一眼，都覺得蘇冉這話說得，有些讓顧從寅下不來台。
裴雲滄也察覺出來了，但他沒有說話。
蘇冉一定是在為他感到憤怒吧？裴雲滄這樣想到。
“我們要回學校了，請顧同學讓開。”蘇冉道。
顧從寅後退一步，將路讓了出來。
蘇冉扶著裴雲滄從他身旁經過的時候，聽到一聲很輕的道歉：“對不起。”
蘇冉跟沒聽見似的，扶著裴雲滄繼續走。
裴雲滄聽到了這聲道歉，他見蘇冉沒有回應，輕輕地朝顧從寅點點頭，讓他不要在意。
走出醫院的以後，裴雲滄輕聲問：“還在生氣嗎？”
“我隻想讓顧從寅看清楚他媽媽是什麽人品，免得他也變得是非不分！”
……
顧從寅重新回到醫院大廳，走向自己的父母。
這一次，哭完了的季薔立馬發現了顧從寅。
見到兒子的那一刻，季薔剛剛被顧榮安撫的那顆心再次泛起了委屈，她皺了皺鼻子，用帶著鼻音的聲音說道：
“你怎麽才趕到這裏？是不是韓寶珠沒有把話說清楚，你找去別的醫院了？”
顧從寅沒有回答季薔的埋怨，問：“您的傷處理好了嗎？”
季薔亮了亮纏著紗布的右臂：“你看把我的胳膊燒成什麽樣兒了，真是氣死我了！”
顧從寅剛剛在診間，看到好幾個比季薔傷的還要嚴重的人，他們都在慶幸自己的死裏逃生，而不是抱怨。
“傷口處理好了是嗎？我們去跟救了你的裴同學說聲謝謝吧。”
季薔嘴一撇，哼道：“裴雲滄救我是因為蘇冉馬上要拍你的電影，我用不著去跟他說謝謝。”
顧從寅又一次聽到這種話，盡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依舊難以控製自己不流露出來失望。
“那就先回家吧。”顧從寅說。
季薔立馬站了起來：“早就該回家了，一直在等你，要知道你來的這麽慢，還不如讓你直接回家。”
顧榮則帶著猶豫的說：“要不讓你媽媽在休息一會兒，我們去見一見裴同學？”
“不用了。”
顧從寅說完，徑自往外走。
顧榮被顧從寅冷淡的態度弄得摸不著頭腦，再看季薔皺起了眉頭，知道她又來脾氣了，忙哄著道：“這裏太吵了，我們聽阿寅的，先回家。”
季薔邁出去步子前，先特意強調道：“你們不準背著我偷偷去找裴雲滄！”
顧榮沉吟兩秒，點了點頭：“好，聽你的，我們快回家吧，你今天受了驚訝，要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