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明月大小姐顯然並不知道,就在她被送去清洗換衣的時候,姽嫿早就命喪白術之手。
她跟劉公公謀劃數日,打算在無人的夜晚,讓明月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誘哄拐賣白家小少爺白堂,並且交與謝家兩個少爺侮辱的計劃,注定隻能如約進行了。
心裏有了計較,明月垂下眼簾,撐著胳膊站起來,最後滿懷恨意地看了白糖最後一眼,終於在桌旁坐下。
報仇雪恥來日方長,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逃離這個魔窟。
她在等待。
等待一個可以逃走的機會。
明月相信,鳳姐既然願意跟她分享秘密,肯定也是劉公公一夥的。
早在多年以前,明月就從父親那裏得知,劉公公不可輕易得罪。
老東西幾乎與整個香江的三教九流都有關聯。
而且,老太監的生意夥伴遍布全國,客戶並不隻限於香江這一個城市,幾乎來自五湖四海的商賈富庶都在他手裏做過生意。
有時候,人心之險惡,令人窒息。
這就是為什麽父親謀算多年仍不能脫離老太監掌控的原因。
明月是明家之女,自然也有野心。
但在父親的極力保護下,她的野心藏得很深。
如果不是商羽突然對父親下毒手,也許她還要再藏上幾年,等自己的羽翼徹底豐滿,才會翱翔展翅。
沒辦法,女人在這個時代想要闖出一番作為,總歸要比男子困難許多。
明月一直等。
可她一直等到午夜十二點的鍾聲敲響,鳳姐都沒有來救她。
反倒是劉公公派來的兩個打手,在午夜的鍾聲敲響後,悄無聲息避開了所有人的耳目,從二樓的窗戶外翻進來,然後劫走了熟睡的白糖與驚愕的明月。
“計劃不是有變麽?為何你們還是來了?姽嫿呢?”
明月心底惶惑,直到坐上來接應的黑色汽車,仍是不無驚訝地問了一句。
“我們並未接到任何命令,主子說一切照舊,姽嫿也未與主子取得聯係,想是還留守在望月樓,以便善後。”
開車的男人看了一眼明月,很快便踩下油門將車開了出去。
汽車似乎沒有目的地似的,在香江的街頭一直繞彎,時不時就要拐進閉塞的小巷子,確定沒人跟蹤,這才接著往郊外開去。
看著汽車彎彎繞繞地甩掉了好幾隻黑色的尾巴,一直到這時,明月才真正明白鳳姐說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這個丫頭背景實在太強大,劉公公勢微,恐怕逃不掉了。
鳳姐恐怕早就投靠了這丫頭背後所代表的陣營。
又不知為何,竟會在最後關頭給了她一句模棱兩可的忠告。
想來也是希望她關鍵時候能保護這丫頭吧?
可她真的還有選擇麽?
明月指尖輕顫,扭頭看向身邊歪倒在車窗上,一直睡得很熟的俊美“少年”。
她突然有一種強烈的感覺,想要用力喚醒這丫頭,狠狠質問她到底想幹什麽。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為什麽她竟有一種掉進了陷阱的絕望?
等明月回過神時,手指早已不受控製地伸出去,逐漸靠近白糖。
差一點就要碰到女孩瘦弱的肩膀時,明月猛然驚醒,急忙就要縮回手臂,卻被人一把揪住了指尖。
小丫頭醒了!
不,她一直都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