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小無相
歲千秋瞳孔微縮，而後恢複如常，說道：“他要殺你，而我殺了他，我是在幫你。”
蘇河直視歲千秋，毫不畏懼，說道：“你是在幫你自己吧。”
歲千秋說道：“殺他於我而言有什麽好處？”
蘇河露出笑意，說道：“當年李鵬飛殺我就是你指使的，你那時查到我母親留給了我一些東西，而這些東西或許與玉璽的下落有關，所以你想看看將我逼至絕境時我會不會拿出這些東西保命，當然你並不會讓李鵬飛真的殺了我，因為這一切都是你的猜測，之後我拿出了七顆彈珠，後來那七顆彈珠應該被李鵬飛撿去了，我說的沒錯吧，歲大人。”
歲千秋凝眉，搖頭說道：“我不知道什麽彈珠。”
蘇河接著說道：“你猜我在燕國王墓裏看到了什麽？”
歲千秋冷眸，單手緩緩背負，上麵隱有星輝繚繞，淡淡的光毫在陽光的斑駁下顯得微不可見。
蘇河說道：“你應該曾去過一次燕國王墓吧，帶著那七顆彈珠，你以為可以以此來找到燕國玉璽，隻不過最後無功而返罷了。”
歲千秋不語，看著蘇河，似乎從他身上看到了當年燕傾城的影子，緩緩開口說道：“你和你母親真像。”
蘇河說道：“不止你一個人這麽說。”
“玉璽到底在哪裏？”歲千秋再次問道，既然蘇河已經知道了所有，那他自然也就沒有什麽在和蘇河耗下去的必要了。
蘇河望向歲千秋，搖頭說道：“歲千秋，玉璽我是不會交給你的，你死心吧。”
“那就讓玉璽在這個世間永遠的消失吧。”
歲千秋搖首，蘇河皺眉。
下一秒，庭院狂風驟起，無數道星輝連成的星線從歲千秋的身後射出，如銀蛇一般朝著蘇河的方向蔓延而去。
蘇河依舊站在原地，不為所動。
那些星輝此刻仿佛真就化成銀蛇，吐著信子，奔向蘇河。
隻不過在星輝穿透過蘇河的身體時，蘇河的身子仿佛化成了水中的波紋，慢慢變得虛浮，隨後消散在天地間，沒有任何血肉橫飛的場景出現。
歲千秋臉色深沉，望向門口處，那裏漸漸浮現出蘇河的身影。
蘇河站在原地，回望歲千秋，他知道今日歲千秋會殺自己，麵對燕國第一強者他根本沒有任何活下去的可能，但他不傻，若沒有什麽保命的資本，他也絕不會孤身一人出現在這裏，然後問清楚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庭院之中，大風落下，星光彌散，一道若有若無的氣息如遊龍一般覆蓋到整座庭院之中，監察著歲千秋哪怕最細微的意念。
歲千秋不再看蘇河，而是慢慢仰起了頭，看向湛藍的天空，說道：“墨青瀾你還真是癡情，連你的看家本事小無相都教給了她的孩子。”
湛藍的天空上白雲散去，一個鶴發童顏的男子在虛空之中緩步走來，最後站在庭院的上方，低首看著歲千秋。
從兩忘山匆匆趕回的墨青瀾，不是為了祭祀大典上李文的謀朝篡位，而是為了蘇河的安危。
墨青瀾說道：“歲千秋，你還是和以前一樣，隻會用這些小伎倆。”
歲千秋仰首說道：“你不也是一樣嗎，隻是可惜你當年再怎麽表現，燕傾城也沒有選擇你。”
墨青瀾神情微變，隨後說道：“好了，我們沒必要在一個晚輩麵前逞口舌之力，你我之間早晚會有一戰，免不了的，我看不如就選今日吧。”
歲千秋似乎並沒有多麽忌憚已經邁進入聖之境的墨青瀾，張口說道：“入聖雖見青天，但入聖並非天下無敵。”
墨青瀾說道：“聽說星辰有秘術，可化繁歸簡，令識海之中的道樹融合，進入仿聖之境。”
歲千秋未語，周身已有星輝在繚繞，附著在他身上的每一個位置。
“隻是仿聖永遠都隻是仿聖，今日本座就讓你看看仿聖與真聖的區別。”墨青瀾話落，周身氣勢突然大增，仿佛這方天地之間，隻有他這一人般，其餘盡皆蜉蝣！
歲千秋化作一道星光直衝天際之後，墨青瀾緊隨其後，同樣躍上虛空的雲海之上。
歲千秋和墨青瀾都是舉世之強者，兩人之間的戰鬥餘威足以毀天滅地，若將戰場放在長安城中，那麽長安城中的普通百姓必將遭殃，甚至一些境界低微的修行者也很難能夠經受住入聖之境的餘威。
蔚藍的天際雲海浮動，如海上大浪翻騰不止，滔天而起，震動寰宇。
長安城中，所有人停下腳步，舉目上望。
那裏仿佛有兩顆參天大樹金光浮動間屹立不倒。
在雲海上方，所有人可以看到有天光乍現，磅礴的道元在廣袤的天際轟然炸開的畫麵。
絕世強者之間的威懾似乎就連老天都要顫抖不已。
很久之後，天際慢慢的恢複了平靜，風輕雲淡。
墨青瀾化作一道流光，又落回了將軍府的小院之中，身上沒有任何的傷勢，隻是氣息有些萎靡。
蘇河心裏清楚墨青瀾不但知道自己的身份，肯定也知道自己同樣參與燕國複國的事情。
墨青瀾身為天機樞的長座，不論是誅殺燕國叛黨，還是保護南唐的安危，都是他的職責。
歲千秋已經死在了墨青瀾的手上，蘇河不知道墨青瀾會不會對自己出手。
墨青瀾本是天機樞的長座，不會放過自己，但從墨青瀾的眼神中蘇河又仿佛看到了一些什麽，讓他覺得無論到什麽時候，墨青瀾都不會對自己出手。
雖然才和墨青瀾相識沒多久，但蘇河總覺得他們應該認識了很多年一樣，就好像墨青瀾從未出現在蘇河的麵前，卻一直嗬護著蘇河長大一樣。
長安城的街上傳來異動，無數神衛軍齊出，朝著將軍府奔來，在神衛軍後方是大理寺與兵部的人馬，各個嚴陣以待。
街上百姓紛紛避讓，知道必定又有大事發生，或是有什麽極其重要的人要去抓。
將軍府的小院裏，墨青瀾開口說道：“走。”
現在長安城各處都是來抓捕自己的人，蘇河心裏清楚，而墨青瀾要放過自己似乎也在蘇河的意料之中，對於接下來要發生的事，蘇河一早就已經想好，也沒有多少的意外。
蘇河知道，該來的遲早都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