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論才
“接下來靠你了,林子虛。”趙公子拍了拍林子虛的肩膀,將最後的希望寄托在林子虛的身上。
在長安,林子虛的才學早已得到很多人的認可,他唯一缺的就是那些位高權重的人的賞識。
而林子虛這些年之所以一直跟在趙公子的身邊,就是因為趙公子的父親趙仲堂在朝堂之中的地位。
林子虛也想入朝為官,完成他的滿身抱負!
一層那位南州富商出價一千萬以後,便沒人再叫價,按照正常的章程,這把搖光琴理應歸這位富商所有,但通寶錢莊的人並未急著宣布。
正如林子虛先前對趙公子所言,張堯成的脾氣怪的很,並不是誰出價高就能得到搖光琴的。
最多而言,出價高者更有機會得到搖光琴罷了,畢竟這次鑒寶大會的主辦方是通寶錢莊,在商人的眼裏,利益和金錢永遠都是至上的。
通寶錢莊莊主帶著幾位管事走上拍賣台,與張堯成低語幾句,後者先是皺眉,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同意通寶錢莊莊主的提議。
通寶錢莊莊主點頭,隨後揮了揮手,其中一名管事會意,走上前兩步,衝著一層的那位南州富商以及五層的趙公子說道:“經過我們商定,搖光琴最後的歸屬將在二位之中選出。”
“那你們到底選誰啊!”
“是啊,總得選一個人吧。”
金樓中,有人出言問道。
那位管事笑了笑,說道:“最後將由張老先生提出一個問題,誰的回答令張老先生滿意,這搖光琴便歸誰所有,當然二位如果覺得自己對琴並不是很了解,可以請人替你們回答。”
那位管事話落,大家首先都將目光望向五層中趙公子身旁的林子虛身上,有他在想必趙公子的勝算要更大一些,畢竟林子虛的才學在整個長安城也算是出了名的。
而後大家又將目光望向一層的那位南州富商身上,雖然他的出價很高,但作為一個商人,又怎能和林子虛相比呢。
管事隨後退了兩步,請張堯成上前。
張堯成上前,直接問道:“我的問題很簡單,就是想請二位來說說我這搖光琴的琴音如何?”
拋開其它不說,搖光琴也算是南唐的幾大名琴之一,有很多喜歡樂曲的文人墨客曾經都擺放過張堯成,隻為親耳聽一聽這搖光琴的琴瑟之音。
而張堯成的問題雖然看似簡單,通俗易懂,實則問的很是深奧,一旦回答有所偏離,就極有可能與搖光琴擦肩而過。
站在一層的南州富商抬頭看了一眼韓景蕭,隨後搖了搖頭,並未回答張堯成的問題。
眾人見此以為這位富商回答不上來打算就此放棄了,也是搖了搖頭,感歎就算出價再高沒有點學識也是不行的啊。
五層中,趙公子見此,臉上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現在看來他得到搖光琴的概率要大大增加了啊。
如果這次真若能得到搖光琴,那他在趙仲堂心裏的分量一定會提升不少,也會得到自己父親的認可。
“該你了。”趙公子拍了拍林子虛。
林子虛點頭,先是走到扶梯前,讚歎道:“林某有幸,曾在數年前聽過張老先生彈奏過搖光琴,初聽之時便驚為天人。”
張堯成微微點頭,對於林子虛這些晚輩的敬意,也是表現的很誠然。
林子虛雖是文人,但也算是年少成名,張堯成也聽過林子虛的名聲,也曾看過林子虛所做的幾首詩,對這個晚輩的學識還是很認可的。
讚歎完張堯成後,林子虛才接著說道:“搖光琴以七弦而成,其音域寬廣,音色深沉,餘音悠遠,這是晚輩的看法。”
“不錯,林公子不止懂琴,更是看出了搖光琴的精髓,這琴理應……”
張堯成點頭,對林子虛的回頭頗為滿意,隻是他的話還未說完,五層之中便已有人搶先開口道。
五層中,韓景蕭平視著林子虛說道:“古人常說高山流水遇知音,這琴瑟之聲無非就是取悅眾人的和音罷了,林公子覺得我說的可對?”
韓景蕭話落,也是立即引起金樓不小的嘩然聲,就連張堯成也是微微皺起了眉頭,麵露冷色。
韓景蕭的話語中帶著貶義,雖不是直接針對搖光琴,但也讓張堯成的麵上有些掛不住。
“這位仁兄,現在說這些怕是有些不妥吧。”金樓中有人看向韓景蕭,開口說道。
其他人皆是點頭,韓景蕭雖是身在五層,也許身份不低,但現在是爭搶搖光琴的最後階段,他現在開口,不論言語好壞,都沒有資格。
一層的那位富商開口說道:“這位韓公子便是我要找的代替我回答問題的人。”
其他人聞言,各自低聲議論,搖頭露笑,不再有異議。
既然是那位出價最高的富商所找之人,此刻自然有資格站出來說話,隻是這韓景蕭話中帶著貶義,想來也不會得到張堯成的好感,而相反的,林子虛回答的雖然算不上精彩絕倫,但也算是中規中矩,如今看來這搖光琴十有八九是要落在那趙公子的手裏了。
韓景蕭自然沒有在意其他人對自己方才回答的議論,隻是一直看著林子虛,等待著林子虛的回答。
林子虛微微凝眉,踱步說道:“琴可入音,而音才能入心,這二者存在著本質的區別。”
五層中的另一間中,沈星辰坐在椅子上,微微眯起眼睛道:“這林子虛中計了,韓景蕭話裏設下的圈套真是絕了啊,簡直就是滴水不漏。”
淮柔則是美眸連閃,她最喜歡,也時最欣賞沈星辰的地方,就是他在思考問題的時候,他的眼睛仿佛帶著某種魔力,總能看清所有。
“圈套?”
另一間房間中,李文也說了類似沈星辰的話,鄭之和在一旁露出疑惑之色。
蘇河則是露出笑意,他自然也聽出了韓景蕭話中的意思。
“韓景蕭所問雖然表麵上看似是針對琴瑟之音太過世俗,實則是給林子虛挖了一個很大很大的陷阱,隻等著林子虛往裏跳。”蘇河喝著熱茶,一邊說道。
李文點頭,看著不遠處林子虛的麵色,笑意更濃:“而且這個坑林子虛基本上是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