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灰灰
池魚像個長輩一樣,斥道:“胡鬧,你不知道現在外麵有多危險嗎!”
青花不服氣的道:“那不然怎麽辦,我們又能做什麽!”
“等。”池魚開口,簡單明了。
池魚心中當然也非常擔心蘇河的安危,但此刻著急是沒用的,如果蘇河還活著,他就一定會回來的。
“等?”青花想不明白,最後又坐回椅子上,自顧自的生著悶氣。
房間裏有些靜。
淩千霄眼珠一轉,趕緊起身給池魚讓著坐,又笑嗬嗬的給池魚端茶倒水,說不出的殷勤。
寒江渡雖坐在椅子上,但麵對池魚時他也是有些緊促,不隻是因為她是雀樓的頭牌,大皇子看重的女人,更因為池魚本身就給寒江渡一種冰冷的感覺。
這種冰冷的感覺更是直接蔓延到寒江渡的心底,讓他心生懼意。
青花雖然因為少爺下落不明,心情一直都很焦躁,但自從池魚進來以後她也是變的安靜了很多。
當然這其中不隻是因為池魚給她一種大姐姐的感覺,並且在前不久的東州還救過她。
更多的原因還是因為池魚說的其實不無道理,青花也不笨,她也知道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守在這裏等著蘇河回來。
如果蘇河沒有死,那麽那些想要殺他的人一定不會放過他的,為了隱藏自己,蘇河也絕不會讓任何人找到他。
更何況如果因為自己找到了蘇河,從而暴露了他,引來殺身之禍,那青花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之前是找人心切,現在靜下心來想一想,自己還的確不能衝動。
池魚看著淩千霄和寒江渡兩人,道:“你們兩個吩咐出去的人繼續找,但切記不要聲張。”
“是是是,女……您放心,我一定吩咐下去。”淩千霄趕忙躬身應下,麵對池魚他可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淩千霄說著還不忘懟了懟此時坐在窗邊正在出神的寒江渡,心說這小子還真是不會來事啊,池魚是誰,你也敢怠慢,不想活了嗎,這娘們.……啊,不.……是這女人可狠著呢。
淩千霄見寒江渡仍舊不為所動,不由順著他目光望去。
“你在看什麽呢。”
在茶坊裏,淩千霄看到了韓景蕭的身影,不由自主的探出腦袋問道:“這人是誰啊?”
韓景蕭此刻在茶坊裏侃侃而談,他的氣質尤為出眾,在長安城裏這等年紀中,有如此氣質的青年才俊也就那麽幾個,可韓景蕭這個人淩千霄卻從未見過,不由生出些好奇之意。
寒江渡頭也未回的說道:“他叫韓景蕭,宮裏命我們大理寺保護的人。”
淩千霄驚訝的道:“宮裏?聖上?”
“對。”寒江渡點了點頭。
淩千霄摩挲著下巴,問道:“這韓什麽玩意兒是幹什麽的啊,能讓聖上親自下旨!”
寒江渡搖了搖頭,說實話他也很好奇韓景蕭的來曆,能讓聖上親自下旨保護的人可是極少的。
淩千霄拍了拍寒江渡的肩膀說道:“沒事兒,我回去幫你查查此人的來曆。”
寒江渡點頭,如果天網想查的話,那還真沒有淩千霄不知道的事兒。
淩千霄隨後看向茶坊的方向,又道:“哎,那個不是通寶錢莊的莊主嗎!”
池魚聞言,也是凝眉望了過去,韓景蕭見通寶錢莊的莊主要幹什麽呢!
此時,在茶坊裏和寒江渡交談的人是通寶錢莊的莊主,在莊主身旁,嵐堇蓉也坐在旁邊,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看上去她與自己的夫君要很和睦。
青花坐在旁邊,看著三個人同時將目光聚焦在一個不知是誰的男人身上,也是撇了撇嘴,冷哼一聲,都這個時候他們竟然還有心情討論其他人,果然還是誰家的少爺誰心疼。
時間如白駒過隙,這段時間的長安城,甚至整個南唐表麵上看上去風平浪靜,實則要更為暗流湧動,各方勢力都在暗自運作,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要開一場賭局,他們自然要看清其中的利弊以後再下注。
而這個時候,能資格站在賭桌上豪賭的人自然隻有兩人,一個是大皇子李赫,一個便是五皇子李文。
現在是兩人爭奪東宮之主的關鍵時期,大家都各自用出全力,誰也不願落入下風。
特別是五皇子李文,對於他而言,這段時間是至關重要的時期,宮裏早已放出風聲,聖皇有意於立大皇子李赫為儲君。
如今朝中已有多位官員倒戈相向,轉而投靠大皇子,如今上有聖皇的心意,下有百官的相向,就目前的形勢而言,對於大皇子是絕對利好的,反之,五皇子接下來要走的路則要艱難許多。
但再艱難五皇子也要走下去,畢竟在他的身後是萬丈深淵,容不得一絲一毫的懈怠。
一旦大皇子日後登基,五皇子絕對不會有好日子過,曆代的改朝換代便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一轉眼已是三月之後……
枯葉滿地,已是深秋。
長安城外,十裏亭東,有一間農家小院。
院中很靜,塵土附著散發著熱氣的鮮血,一名身穿灰衣,皮膚也有些暗灰,就連頭發都是灰色的女子隨手殺掉了兩個人,靜靜的站在院門口。
這兩個人是一對年輕的夫妻,都是普通人,也是無辜的人。
這個灰衣女子有一個很普通的名字,叫做灰灰。
但聽聞過這兩個字的人卻都覺得這個名字很可怕,因為她的手上沾染了無數的鮮血,更因為她是暗夜組織中的銀級殺手!
茅草屋裏有一個人,是她今日真正要殺的人,殺了這一對兒夫妻也隻不過是順手的事情。
灰灰緩步上前,緩慢的推開了茅草屋的房門,所有的動作都很輕很緩也很慢。
她從不認為殺人是有違天道的事情,反而覺得殺人是一種藝術,她喜歡看那些臨死之人在她手下那種絕望的神情,這對她來說是一種享受。
所以此刻灰灰並不急著殺茅草屋裏的人,她覺得這世上所有充滿藝術氣息的事情都應該慢慢來做,包括殺人。
茅草屋裏的人此刻已經身受重傷,他將衣衫扯下綁住還在流血的手臂,然後抹去嘴角的血跡,緩緩抬起頭,露出毫不畏懼的笑意。